青铜门内。
在青铜门完全敞开的瞬间,一股苍老、厚重、悠远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心中肃然起敬,仿佛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张洼徐步踏入。
在他跨入祠堂中的瞬间,原本漆黑一片的空旷之地,立刻爆发出无数的闪亮烛光,照亮了整个祠堂。
借着亮如白日的烛光,张洼这才能够清楚的看见如今祠堂的全貌。
只见青铜门后是一片宽阔的空旷的广场,广场四周是一排排古老的石柱,石柱顶端雕刻着各种奇特的花纹。
广场的中央有一口石井,井水清澈澄明,井底还有着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广场的左侧,则是一个个古朴的牌位,牌位的背后供奉着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塑。
其中一尊雕塑十分醒目,它的模样跟张洼有七八分相似。
看到这尊雕塑,张洼的身躯忍不住颤抖,一滴泪珠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落而下。
未曾想,在感受到自己落泪之后,他反倒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父亲??老家伙,你可当真是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好身份啊!”
说完,他抬手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随即,根本理都不理会左侧的张家祖先的排位与雕像,反而是朝着与雕像排位正对着的房间走去。
空旷的广场中,除了张洼的脚步声外,没有丝毫别的动静。
很快,他就穿过了大半个广场,抵达了最右侧的那一道紧闭的木门前。
此时,已经接近子夜,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月色被巧夺天工的工匠手艺牵引到此处,如水银倾泻而下,洒落在青铜院落中的每一处。
月光的照耀下,门扉上赫然刻着二字——祠堂。
伸出右掌,轻轻一推。
木门缓缓打开。
顿时,一阵阴森森、寒冷刺骨的阴风从屋子中吹拂而出,使得张洼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
张洼静静地凝视着昏黄的屋内。
一步踏入。
在他跨入祠堂中的瞬间,原本昏黄的烛光立刻亮了起来,照亮了祠堂。
在这个宽敞的厅堂中,一排排棺材摆放在这里,其中有一个棺材格子前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身材枯瘦,皮肤蜡黄,浑浊的双眸死灰般毫无波澜,给人一种垂暮腐朽的感觉。
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宛若一具尸骸,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的刹那,那双眼珠子里迸射出慑人的光芒,让人无法逼视。
倘若是让人仔细端详,定会发现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张洼相约会面于此的父亲——张家的老家主。
只是未曾想到,平日里端庄华贵的老家主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昏黄的烛火摇曳,在老家主的身前燃烧着一根蜡烛,火苗时强时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忽然,他抬起头,望向一直伫立在门口的张洼,嘴唇微启:“你来的太迟了,我等你很久了。”
声音枯涩沙哑,犹如两块干燥的石头碰撞,令人毛骨悚然。
张洼沉默的站在门口,并未回答老家主的话语,而是盯着老家主,一句话也不说。
“怎么,害怕我杀了你?”老家主的声音依旧枯涩,透着一抹阴寒。
“你占我便宜!?”张洼的声音冰冷,仿佛一把刀子划破虚空,刺痛着人的耳膜。
“呵呵……”老家主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怎么了?乖儿子,爸爸难道不该疼爱你吗?”
张洼咬牙切齿的低吼着,一步一步的朝着老家主迈进。
他身体笔挺,脊梁笔直,目光锐利,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撕裂,化作粉末,连同老家主一起撕碎,再碾碎,彻底毁灭。
“你要怎么疼爱!?”
“滚!!!”
张洼暴喝一声,一拳狠狠击出,直奔老家主而去。
轰隆!
伴随着张洼的话语,一股恐怖绝伦的力量猛然间席卷而出,如同一颗巨大陨星坠落大地,狠狠砸在祠堂中央。
霎时,整座祠堂剧烈震动,木板纷飞,烟尘滚滚。
地面上。
“轰隆!”
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从天际传来,仿若苍穹崩塌。
“咔嚓!”
只见在漆黑的夜空中,忽然划过了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这片区域。
原本寂静的张家庄园顿时沸腾起来,不论是谁都能够感受到天地间那股肃杀的气氛,似乎有什么危险降临一般。
巨大的雷鸣声轰彻整个丘阳城,甚至扩散至了更远处的村庄和镇子,惊扰了许多普通百姓。
隆福客栈内。
正陷入沉思的苏平突然被雷鸣声所惊醒。
“这是怎么回事?”他眉头紧锁,心中充斥着疑惑。
他抬头看着天边那道巨大的闪电,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而来的雷鸣之声让他心中本就有些忧虑的心思变得越发沉重,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
有些惊疑不定的苏平起身来到窗前,伴随着“吱呀”的一声,窗户被他轻而易举的推开了。
只见此刻外面静悄悄的一片,别说刚才轰然而至的雷鸣声音了,就是连些蚊虫飞舞的声音在此刻也听不见半分了。
顺着视线朝天望去,唯有黑压压的一片,让人看不见半分其他的颜色,独留给世人无尽的沉默和压抑。
“算了,算了,不管了,睡吧。”苏平叹了口气,随手熄灭烛台后重新躺下。
或许是雷鸣声的缘故,这次,苏平睡得极不踏实,总是梦魇缠绕,让他难以安宁,脑海中不断浮现各种画面。
有前世的,也有今生的……
与客栈此刻安静祥和相反的另外一边,张家古宅中却依旧是处于惊涛骇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