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弦捂着嘴,脸上写满了震惊。
爷爷的公司出事了?!
在她印象中,柳天成这个爷爷虽然喜怒无常,手段有些狠辣,却从未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这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法院的人亲自上门来抓人?
不待里面的人说出第二句话,柳青弦就直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她先是瞥了眼站在桌前的属下,随后走到柳天成身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道,“爷爷,他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柳天成正在气头上,看到柳青弦不敲门就进来,沉着脸呵斥了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
见柳天成没有回答自己,柳青弦又将目光转向属下,一脸焦急道,“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柳家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属下小心瞥了眼柳天成的脸,正要回话,就听柳天成用力拍了几下桌子,语气凌厉道,“胡闹!长辈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马上给我滚出去!”
“……您居然让我滚?”
柳青弦难以置信地瞪着柳天成,小脸阵青阵白,“柳家也是我的家,我想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
柳天成这会儿哪有心情管柳青弦,看到她红了眼眶,顿时不耐烦地嚷嚷道,“家家家!哪还他妈有家?一会儿检察官过来,房子都要收走了!儿子儿子不顶用,生出来的畜生也只会来给我添堵!”
柳青弦第一次听到这种重话,犹如被雷劈般,整个人站起来后退了几步,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雨,“……爷爷,您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柳青弦到底是个年轻小姑娘,从小到大都被呵护在手掌心里,哪儿受得了这种羞辱?
当即哭着跑出了房间。
属下看了眼柳青弦离开的方向,犹豫了一下问道,“……董事长,您看要不要把小姐追回来?”
柳天成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摆着手道,“随她去!真是女大不中留,平时不是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是娱乐圈里当个什么戏子。”
换做从前,柳天成膝下就这么一个孙辈,疼着惯着也就罢了,这会儿柳家都要保不住了!哪能再由着柳青弦的性子来?!
柳天成坐在太师椅上,眼底突然闪过一抹阴鸷,“风鹤年这个老不死的现在在哪儿?让他先给我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属下嘴里却支支吾吾的,半天没有动作,让柳天成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听不懂人话?”
属下小腿被踹得生疼,面上却不敢露出端倪来,“风总说……风总他说……”
柳天成彻底烦了,这一脚踹上了属下的肚子,“到底说什么了?!”
属下被踹倒在地上,脸上疼得煞白,头上泛起层层冷汗,过了一会儿才艰难道,“他说……等您进了监狱,会抽时间过去看望您的。”
“好你个王八犊子!”柳天成怒不可遏地爆了声粗口!
当初风鹤年被迫退位,生意上屡屡受挫,到最后还不是让柳舒兰来求自己帮忙解决的!这会儿需要用到他的时候,居然就开始过河拆桥了!
突然,柳天成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派去杀温漾的人怎么样了?要是没动手,就让他直接把人绑来。”
属下立刻拨通了杀手的电话。
响了几下后,那边才姗姗接听,“老板,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属下一听,便直接将电话递给了柳天成。
柳天成冷着脸道,“人没杀死?”
“是的,不知道是谁推了那女孩一把,子弹射偏了。”他没将自己白日撞鬼的事说出来
“废物!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杀手一听,连忙保证道,“您放心,这次我一定不会失手!”
“不用了,我待会儿发你个地址,你先将人绑到我这来,记住,我要活口。”
杀手接到命令后,回了句收到就挂断了。
柳天成坐在椅子上微阖双目,过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到挂着壁画的地方,按下了暗门开关。
随后淡淡瞥属下一眼,“你留在这里配合调查,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属下擦去额头疼出的冷汗,垂下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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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清吧。
许晋独自一人坐在卡座上喝着闷酒。
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眼底情绪很深。
一整杯白酒灌下去,辛辣感顿时占据了口腔,一路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许晋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小小的子弹,忍不住想到白天见到柳青弦时的场景……
她似乎比从前更好看了,不再是那个屁颠屁颠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丫头。
成熟中多了几分女人味。
——如果我是在帮你呢?
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温漾那时说的话,他眼眸微闪,嗤笑了一声。
传言佛爷身边这位女人能掐会算,对玄门术法颇为精通。
没想今天在他这里也跌了跟头。
帮?
任何人都帮不了他!
除非江城柳家的那个人消失。
“哟,小妞~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戏谑轻佻的声音。
许晋一愣,讥笑着端起了酒杯,第一次遇到柳青弦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不用你管,滚!”
这时,有一道沙哑却不失好听的女声传进了他的耳廓。
许晋瞬间一僵,旋即又笑了。
这个声音——居然也像极了她。
不待回头确认,就听那个女人突然尖叫了一声,慌乱地大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这下许晋彻底听出来了。
心情不由多了几分复杂,呵,五年前救了她,结果换来的是一场车祸和母亲的命。
五年后,他凭什么还要救她?
既然那个男人这么宝贝自己这个孙女,自然会派保镖贴身跟着她,他又何必像个蠢货一样倒贴上前?
所以,当喝了酒的柳青弦被几个染着黄发的小混混连拉带拽拖到门口时,许晋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可只有离近的人才能看到,此时他攥着酒杯的手已经泛起了死白色。
“不去吗?”
对面忽然传来一道清冷悦耳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