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庄园。
余福瞠目结舌地瞧着眼前这个五官漂亮到不像话的小姑娘。
她在喝水。
动作很优雅,也很从容。
可在她脚底下,堆着好几十个矿泉水空瓶。
小姑娘生像是这辈子第一次喝到水一样,小口小口将手里的喝完,素白小手又朝他伸过来,眼珠静静的,笑得很乖,“您好,可以再来一瓶吗?”
余福:“……”
倒不是他抠门,半小时前佛爷曾交代过,让他好生招待这位姑娘,尽可能满足她一切需求。
但一个正常人这样喝水,真的不会对肾脏造成负担吗??
余福有些担忧,带着善意提醒道,“姑娘,要不您歇一会儿再喝?或者,您想吃点什么,我吩咐小厨房给您做!”
温漾抿抿唇,没回答他,但一对黑黑的眼珠始终盯着地上新搬来的一箱矿泉水。
象牙白的肌肤透着莹粉色,海藻般柔顺的发丝被微风吹得飞扬,淡淡的,独属于少女身上的馨香清新纯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从遥远的大海深处游上岸的小美人鱼。
福伯心软得一塌糊涂,边叹气边又递上去一瓶水。
心里想着,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姑娘怕是水缸做的。
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家佛爷为了一个人要在上班时间从公司赶回来,语气不自觉放得轻柔几分,“佛爷马上就到家了,您再等等。”
温漾俏脸餍足地拧开水,咕咚咕咚喝下去,身上被火毒侵蚀的燥热终于慢慢浇熄,体内消耗过剧的水分也补充了回来。
刚才她在山庄门外突然毒发,全身上下热得快被融化了,幸好福伯及时出现,搬出两箱矿泉水救了她一命,不然只怕她又要消耗大量灵力去强行压制。
想到福伯说的话,温漾笑了笑,脸上显出两个浅淡的梨涡,“我知道,不出5分钟他就会到家。”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玄冰体质独有的幽冷气息了,身上的经脉也在随着这股凉丝丝的寒气自行修复,简直不要太爽。
余福眉毛一抖,尽量克制住自己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自打温漾进门开始,先是提出和他家佛爷结婚,再是连续喝四十几瓶水,现在又开始预言,这要是放在电视新闻上,哪个不得播五集?
果然,时钟上的分针差几秒过五分钟,外面响起女佣们整齐恭敬地嗓音,“佛爷好。”
紧接着,大门被人从外打开。
在众人簇拥下,风凌澈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余福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弯腰行礼的同时,把手背过去对温漾伸了个大拇指。
家人们谁懂啊……她真的好有本领……
明天他就让老婆子洗干净过来拜师!呜呜呜~
一进门,风凌澈的目光就锁定在温漾身上。
冰凉的眉心浅浅皱起,穿着天青色衬衫的他,在初秋疏冷的阳光里,好似流淌着光华的寒玉。
熟悉的暖意再次笼罩,这一次他十分确定,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自己寻找多年的‘特定之人’。
进门时,他没有错过温漾见到自己眼底一闪而过的欣喜。
虽然不知道她这种情绪来自于什么目的,但他心里很清楚,一定不是因为爱慕。
望着温漾那双深湖一般的眼睛,风凌澈在这一刻,突然感觉到了一阵熟悉。
似乎若干年前,她是自己的什么人,很重要,又似乎千年不曾见一面……
“佛爷,14位西餐师已全部准备就绪。”
这时,一个短发女佣走到风凌澈身边,打断了他的思绪,“还有国际顶级化妆师、美容师、造型师、服装师,按照您的安排,都从各个国家飞回来了,就在客厅里等候姑娘。”
风凌澈微颔首,指了指温漾,“那就带这位小姐过去吧。”
温漾:“?”
迎上她疑惑的目光,风凌澈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瞟了她一眼,“不是要和我结婚?打扮一下,晚上带你去见个人。”
温漾哦了一声,乖乖走过去。
走到风凌澈旁边时,她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举到他面前,“对了,我刚刚喝了你43瓶矿泉水,你算下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
风凌澈愣住,随即哑然失笑,把手机轻轻推开,“诊费。”
“什么?”
“就当是用来报答你救爷爷一命的诊费。”风凌澈视线放在她身上,“当然,这只是一小部分,等到晚上你会得到真正的补偿。”
温漾想了想,低着头,认真询问他,“是要和我同房吗?”
此话一出,客厅里所有佣人都惊掉了下巴,余福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伸出手,就想去扯温漾的手臂。
佛爷最烦那些上赶着送上门的女人了!尤其是不知羞廉,卖弄身体的那种!
他清清楚楚记得,上一个说出这种话的人是怎样的下场!
一夜之间,那个女人连同她的家族一并消失在了帝都,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可余福的手刚要碰到温漾,就被风凌澈冰冷的目光吓得往回一缩。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自家佛爷唇角酿起一抹笑,将人拉走了。
……
客厅内。
温漾坐在沙发上,听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放在包里的如意净瓶自打她见到风凌澈开始,就一个劲的乱晃,温漾知道是里面的周禾闻到了风凌澈的气息,闹着想出来报仇。
就把手探进包里,安抚性地拍了拍瓶身。
顺带,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离她不到半米,坐在轮椅上不断散发着禁欲气息的风凌澈。
暗自琢磨着待会儿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相信两人身上都中了一种荒诞离谱的奇毒,还非要通过同房才能化解这件事。
“风……”
正要开口。
风凌澈先凑近她低声说了句,“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温漾微怔,很快她就发现了反常之处。
那名跟在身边的短发女佣头顶有三层金光护体,而且还是被人偷换过命数!
在她周身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黑雾,其中还飘着一缕极淡的紫气,应该是长年累月待在某富豪身边沾染而来的。
可要知道,紫气入命不是谁想有就有的,尤其是女佣这种逆天改过命,本该是个死人的鬼东西,理应更加惧怕紫气才是,又怎么会相安无事的站在这?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温漾似雾般清冷的眸子微眯,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摸出一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