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不明白她为什么又想要回去了,在怪物的谎言被戳穿后,她不再需要工作,祂相隔千里之外也照样能把意识传达到那些人类身上,东西可以随时运过来,也可以确保城市里的人不会不知死活的制造叛乱。
林乔看出祂的疑惑,解释道:“需要一些幼儿生活用品,我们之前都漏掉了这件事。”
“初霁”记得之前在荒芜还没覆灭的时候,林乔就提出过要去买一些孩子的生活用品,也是因此她才会被那群人类抓住,变成今天这样。
当时分身并没有和她说过孩子出生后的形体和问题,只无条件纵容她的全部要求。
初霁转头看着底下在海水里翻腾的孩子们,“以祂们的成长速度,普通幼儿尺寸的衣服已经不在合适,如果要买儿童玩具,祂们的智商一天一跨越,会认为你在做奇怪的事,如果是囤积食物,除了海洋鱼类之外,只有新鲜的血肉可以满足祂们。\u001d”
就好比送给成年人一辆电动摇摇车,又让他吃宝宝辅食那样奇怪。
“如果你还需要别的东西,我也可以让人送过来。”
“好吧,我什么也做不了。”林乔眼睛垂落下去,暗淡的眸光有点失落。
“初霁”耳边的呓语立刻发出叽叽喳喳,谴责祂违背林乔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祂看着她平淡下去的脸色,心情也差了下去,随后反应过来分身为什么会无条件的顺从她。
祂们都无法在她的脸上看见那样沮丧的情绪,这会连带祂一起难受。
“但是。”
“初霁”淡然的话语出现转折,祂握住她的手,把她带到怀里,温柔地说:“祂们当然会理解你的做法,你可以自己去买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带回来,什么都可以。”
祂的碎发蹭到她的面颊,落下亲吻。
林乔问:“你打算永远在这定居?”
“初霁”简短的思考片刻,眺望天空,一直透过云层望向外面的某一处,答:“我还可以带你去更远的地方。”
“好吧。”她说:“等我过腻了这里的生活,我会考虑的。”
...
抵达流浪城的当天,祂们就住回了原来的别墅区里。
第一街区人声鼎沸,\b街道上比之前看着更加的拥挤。
林乔是从外围一路进来的\b,途径的平民窟现在只剩下了极少数一些不怕死的人住在那,门口的木头酒吧立了搬迁的牌子,车窗开一小半就能闻到空气里那若有若无的海腥气。
随着辛露他们那群特殊部的人全部从流浪城撤退,不用说也知道,受到感染变异的人类异种更多了。
他们的车子本来只是路过,\b却意外撞到了拖着行李箱从拐角处跑出来的石楠。
还好道路狭窄,车速不快,他仅被车前的保险杠撞出了三四米远,趴在地上惊恐的叫着救命。
这时陡然\b从旁挪出背着一个巨大蜗牛壳的异种,上半身勉强还能看出人类的模样,下半身就是柔软的尾巴,它面向石楠,臌胀的腮帮一动一动。
林乔想要下车帮忙,“初霁”拉住了她的手,“让孩子去。”
因为体积太大只能趴在车顶的小章鱼们,进入市区后就保持了透明的颜色,就连心脏都能够像变色龙那样伪装,这会露出原形,伸着张牙舞爪的触手就扑了上去。
在石楠恐慌的眼里,几只像水母一样的漂浮怪物突然出现,猩红的触手带有獠牙瞬间就咬碎了异种的背壳,\b把那软烂又极具攻击性的身体\b分分钟拆碎分食的一干二净。
“初霁”看的勉勉强强发出赞赏,“战斗力还不错,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林乔用手肘戳了祂一下,“没那么糟糕?不要说的这么勉强,祂们很厉害。”
她自己的孩子她无条件的夸赞和溺爱,不喜欢听坏话。
“初霁”浓色的唇勾起,拉过她的手臂抱住,“好吧,是我的问题,你说得对。”
见这些触手吃完了异种还往他这涌来,石楠立刻跪在地上恐惧的抱住头呼喊,“救命!”
林乔及时出声:“那不是食物。”
密密麻麻团在一起的触手缓缓缩了回去,飘回车顶安静的趴着继续当隐形章鱼。
等了一会见石楠没有要走的意思,车子的喇叭\b连续按了两声,他才敢睁开眼,抬头时与车里的林乔四目相对,只是匆匆一瞥,他只当作不认识,拽起地上的行李箱,低头\b跑走了。
“初霁”见此,嘲讽地说:“他的身体里还有我稀释后的血液,竟然能没用到这个地步。”
林乔平静回答:“大多数普通人的写照吧,他们根本不懂得怎么利用这些能力。”
一条纤细的足肢从窗口溜进来,缠住林乔的手腕,\b她偏头看了一眼那高耸的铁皮筒子楼,喃喃:\b“觉得味道不错?遍地食物?那就进去吃饱再走吧。”\b
她知道祂们饱餐一顿后可以维持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进食,这次正好吃个够。
得到应允,五只小章鱼飘进了贫民窟大开杀戒。
回到流浪城的第二天,林乔徒步踏上街,购物城重新装修过了,高高的红灯笼一个接一个挂在层层叠叠的钢铁森林间,新年即将到来的虚拟广告循环播放。
又是一年要过去了。
新年气氛浓厚,街边的流浪汉也增长到了一个超前的数值。
林乔从超市出来低头看手机的时候,还差点被旁边蹲守的人抢走,还好她的动作够快,只是拿胳膊挡了一下,皮肤上落了条小刀划过的血痕。
跟在她身后刚付完钱,两手提着购物袋子出来的“初霁”看见这一幕时已然来不及阻拦\b,嗅到血液溢出的香甜气味,那张深邃刻画的五官立刻由明媚转成雷暴。
祂丢下东西疾步过来,执起她的手腕,低下头去。
林乔刚说了一句我没事,渗着血液的伤口便被“初霁”径直张唇舔了上去,来回两三次,\b直到那块皮肤在眼皮子底下愈合如初。
祂转头望向那个被意识定在原地的流浪汉,声音宛如从地狱里爬上来的阴暗刺骨,“他怎么敢的,应该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