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好几分钟。
秦风站在原地都没挪动一步。
1：0！
和原未来一样的半场比分……
巧合！
都是巧合！
又在屋内转了几圈，顺手捡拾地上水瓶收进纸箱。
直到下半场开场哨响。
秦风才坐到辽东教练席。
比赛再次开始。
新上场的伊布如同猛虎出闸。
短短8分钟。
他就头顶脚踢，完成两次威胁射门。
要不是全兴门将高剑斌高接低挡，全兴早已再度落后。
直到10分钟后。
比赛第63分钟。
伊布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
辽东队利用整体传控，推进至全兴禁区前沿。
章啸锐的直塞意图被卫群识破。
后者一脚铲断。
滚向全兴禁区空当的足球反飞向禁区之外。
眼看足球就到马铭宇脚下。
全兴“猎豹”姚厦，已经在边路高速启动。
就在所有人以为，辽东队进攻未果。
送给全兴一次反击机会时。
伊布迈着大长腿冲了上来。
马铭宇接球一刹，伊布撞开马铭宇，禁区弧顶起脚爆射。
高剑斌奋力扑救。
但仍无力阻止伊布破门。
2：1！
辽东再次超出！
看台上辽东球迷欢呼响起。
进球功臣伊布也张开双臂，扬起下巴，切换到“球场上帝”模式，走出六亲不认步伐，嘴里也念念有词。
场上其他辽东球员也欢呼雀跃，围住伊布好一顿拍打。
再次取得领先。
辽东队踢得游刃有余。
依照克鲁伊夫布置战术，他们防守紧逼不再拘泥于固定区域，而是在低位，中场、高位不停变换。
全兴一时根本无法适应。
比赛节奏彻底落入辽东队掌控。
当第78分钟。
徐胜勤利用卫群冲上助攻，回防不及的空当，帮助辽东队第三次洞穿全兴球门时。
场边辽东队教练席。
秦风和克鲁伊夫同时起身，高高扬起双臂，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转动身体环视整座球场，如同君王降临。
等转到四目相对。
两人重重抱在一起。
剩下10几分钟有惊无险。
最后时刻场上辽东球员有所松懈。
全兴波博斯基右路起速，与姚厦形成配合，突进至辽东禁区左肋。
前者顶着吴成英干扰，一脚传中吊向中路。
高中锋黎冰头球中的。
全兴扳回1球。
但很快全场比赛结束。
1999赛季。
龙国甲A联赛第26轮收官之战。
辽东客场3：2战胜川省全兴。
以26场不败战绩，夺得联赛桂冠！
看台上5000辽东球迷鼓声吼声震天。
场上辽东球员也顾不得比赛疲惫，满场飞跑，最后全聚到5000名辽东球迷所在看台之下。
“辽东辽东，你永远前行……”
看台上鼓声歌声响成一片。
而这时秦风却进入球员通道，找了个无人角落，拨通黄福生电话。
无人接听。
秦风眉头皱起。
再拨。
直到中英文提示音出现。
秦风手机才从耳边移开。
看看时间。
前卫环岛和盛京海狮比赛应该早已结束。
黄福生不接电话。
难道真出了什么意外？
秦风心跳没来由加快，辽东全胜夺冠的喜悦也被担忧冲得七零八落。
正合计。
“铃……”
秦风吓了一跳，赶忙看向来电号码。
是成朋辉。
“朋辉，黄老怎么不接电话？”
秦风尽量让声音显得轻松。
“总裁他……”
电话里成朋辉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道：“黄总裁现在被记者围住，特意让我打电话跟秦董你汇报。”
“比赛……”
“环岛输了，2：3！”
“过程！”秦风立起了眼睛。
比分不重要，世界足坛以弱胜强的例子比比皆是。
盛京海狮，实力是不如前卫环岛，但足球是圆的，一支保级球队在生死关头爆冷，真的不算新鲜。
“……”
成朋辉沉默了。
“说！”
秦风紧握电话，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半场，我们……有球员表现不正常！”
成朋辉声音低沉，断断续续。
球员！
秦风呼吸渐渐粗重。
足有一分多钟，他才深呼吸道：“告诉黄老，我马上到山城！”
……
辽东队赛后刚回到驻地酒店。
川省老帅黄凤珠驾车，载着秦风、钱智松，已经驶上了蓉山高速。
天空阴沉。
车上三人都绷着脸。
“秦风，怎么办？”
车子高速行驶，不时左右变换车道超车。
黄凤珠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脚下油门差点踩道底。
“到了先了解情况再说。”
秦风额头拧成川字。
怕什么来什么。
球队降级与否，代表着近千万的分红利润，难免会有球队铤而走险。
黄福生见过大风大浪，自然抵得住人情、金钱诱惑。
但他可以。
不代表他手下球员也可以。
如今龙国足球产业欣欣相容，所创造的价值体量，比原未来高了十倍不止。
由此滋生出的腐败，也一定比原未来剧烈十倍不止。
贪婪……
坐在后排。
盯着风挡前飞速退后的各色车辆。
秦风缓缓眯起了眼睛。
乱世用重典。
刚见起色的龙国足坛，不允许任何人拆台！
只是黄福生和他的前卫环岛……
叹了口气。
秦风大概能体会黄福生此时心情。
一名老人，热爱足球一辈子，搞了足球一辈子，还是足球纪检监察院建立的发起人之一。
结果手下球员。
弄出这么档子烂事儿！
是，黄福生对手下失察，要负一定领导责任，但说实话假球跟他本人关系真的不大。
可有些话好说不好听。
民众不会去多考虑什么复杂内情。
所有人都只会记得，前卫环岛，打了假球。
他黄福生，是个打假球的球队老板！
这让视名誉比命还重要的黄福生怎么办……
越想越心烦。
秦风双手抱胸，闭上眼睛假寐，但他能感到，车速，又快了几分。
凌晨12点刚过。
一行人抵达山城，前卫环岛训练基地。
基地灯火通明。
办松楼内人影绰绰。
在轻薄夜雾中，一切都朦胧得不太真切。
今晚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秦风下车，深吸口气。
微微霉臭的雾气混合着辣椒味道，有些呛嗓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