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话不可乱说!”
丽妃胆怯的捂住嘴巴,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公公莫怪,我乃是一个,乡村妇人,有啥话都直来直去,这事我懂 ,我懂 ,关乎着公主的名节,不可胡言乱语!”
喜公公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又不甘心的问了一句:“沈大人与郡主,当真都不在府上?”
“我骗公公做甚?小两口去侯府上的时候,时候不走了 ,那安平侯都已经进入梦乡,硬生生的被喊起来了!
这事,您大可以去问侯府上的下人,谁都知道的!
咱们食着大舜朝的俸禄 ,那就得忠心护主,公主的名声,咱可不敢玷污……”
喜公公怎么听,都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如此一来,倒是皇上兄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那这皇上的意思,到底还要不要传达?
一时之快 ,喜公公反倒有一些六神无主,不等沈遇回来,便扯了个借口离开了。
事情,并没有按照圣上想象的方向发展,喜公公觉得 ,他还是得回去问问皇上的意思再说!
只是有一点,连他这个断情绝的太监,都能够瞧得出来。
沈大人对公主,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
即便是公主这般明示暗示,按照沈大人的聪明才智,又怎会全然无感?
那便就说明,沈大人对公主没有旁的心思!
如此一来,事情才不好办!
喜公公灰溜溜的离开了沈府,大厅之中就只剩下了丽妃与枣儿。
只见丽妃舒了一口气,抚着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过去告诉你们家小姐姑爷,日后再有这种事,提前与我这个伯母先商量一番,免得到时候我给你们整出什么纰漏,我这个做伯母的,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枣儿掩嘴偷笑:“是是是,老夫人的训诫,奴婢一定带到,不过方才老夫人的表现,就已经很好了,外头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只会说咱们姑爷是一个安分守礼的!
倒是那锦瑜公主,倒贴到了这种份儿上,真不知道,日后哪家的公子爵爷,赶抄这么一块烫手的山芋!”
丽妃的眉头,渐渐的攒蹙到了一起:“这件事情,只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
你家小姐是个心大的,皇上若是一心想要把他的妹妹塞到沈家,这件事情 ,就会一直困扰着他们二人!”
枣儿闻言,面露愁容:“老夫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怕啥?只要你家姑爷不点头,皇上没有强按牛头去饮水的道理!
慌什么!
我也瞧出来了,这锦瑜公主,是个难缠的主,告诉你家小姐,姑爷,在侯府住些日子吧!”
枣儿点了点头,随后便去了侯府那边,把丽妃说的话,转达给了小两口。
丽妃回到了小跨院,锦瑜公主已由身边的婢女,搀扶着起身,她的脸色红润,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看见了丽妃,才伸出手,以手帕掩唇,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老夫人回来了!”
丽妃满脸都是关切:“公主怎的起来了?身子可觉得好受了一些?”
“托老夫人的福,已经好多了,昨夜叨扰老夫人了,还给沈大人造成了困扰……”
“公主不必介怀,这些日子,公主频频来沈家,不知所是为何?”
锦瑜公主免得羞涩,沈遇敬重娘亲,若是她也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嫁给沈遇,岂不是会容易的多?
这些日子,她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别说让沈遇对她动心,就连他这个人,都不曾见上一两面。
一直被众星拱月惯了的上官锦瑜,何时受过这种冷落对待?
想到了这些,心中的主意,已然打定,她便也就开门见山,实话实说了 。
“老夫人,不瞒你说,本公主的确是爱慕沈公子,他为人博学多才,又心怀天下,心地善良,不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你都会免不了为之动心!”
“公主实在是抬举我家大郎了!
这货,自小到大,死心眼儿的很,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会一路走到黑!
公主又何必在他这棵树上吊死了呢?”
上官锦瑜闻言,竟然不自觉的红了眼圈:“老夫人既然看得出来锦瑜对沈大人有情,请老夫人帮忙,锦瑜此生,从未对哪个男子,如此动情过!
是非沈大人不嫁的!”
“他身边,已有妻室,公主又何必这般为难自己呢?”
“老夫人,那程小淮虽然身后有安平侯一脉,可这天下,到底是我们上官家的!
沈大人若是与我修得秦晋之好,那与我们上官家便是一家的人了!
老夫人是沈大人的亲生母亲,自然之道,怎样做有利于沈大人!
那安和郡主实非良配!
粗鲁野蛮,对待老夫人,也一直都是不恭敬!
锦瑜替沈大人不值,更替老夫人委屈!”
听这府上的婆子们说,程小淮在这沈家的后院当中,可谓是只手遮天。
就连老夫人何时用饭,吃几分饱,她都要干涉。
有好几次,都有人听见了他们婆媳二人的争吵声。
上官锦瑜在沈家老夫人面前说这一番话,便是摆明了离间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
既然沈遇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她就从沈遇身边的人下手。
收买人心这种事,上官锦瑜从来就不必做,而如今为了得到一个男人,她竟然纡尊降贵,百般讨好这个山野村妇。
父皇在世之时,总说,凡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只要她够顺利嫁给沈遇,整治程小淮,那不是早晚的事儿?
这个死丫头,根本猖狂不了多久的。
丽妃自然也听出来了上官锦瑜的挑拨,看样子,她有几分本事的。
在沈家,待了不过一夜,竟然连她与程小淮之间,有嫌隙这种事,都能够打听得到!
可见手段不一般。
程小淮那丫头性情单纯,这种烂桃花,说到底,还得她这个做婆母的亲自出手去摆平,才算是了结了。
程小淮在侯府,与沈家,不过是一墙之隔,左右府上的人,都知道她不在家,程小淮便从这一道门里进出。
好不快活。
安平侯看着,这丫头一波又一波的,把她的东西,从侯府运回到家里头,不由得感叹:到底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这胳膊肘子,总是能够精准无误的拐到沈家!
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