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霁见冯万宁离开,三步并作两步,紧着追了出去:“二哥,你等等我,我也随你一同去!”
反正,这一次,他是拿定了主意,一定要跟着那些兵 ,去找师傅,学习如何使用手雷!
帐篷之中,就只剩下了,父女二人,还有沈遇。
沈遇看出来了,安平侯似乎有话,想要与程小淮说,于是便开口道:“娘子,我也过去看一眼,你与岳父大人在这边!”
程小淮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沈遇挺拔伟岸的身影,有一些出神。
“咳咳……”
安平侯看不下去,她这闺女,咋就瞧上了这么面瓜似的一个男人?
除了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呸,这皮囊也不好看,谁家男子,长得跟妖孽似的?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高高壮壮,黑黑实实!
这沈遇,咋瞧着,都不像他老冯家的女婿!
程小淮白眼:“咋了?喉咙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弄几颗喉糖?”
安平侯冷哼:“我瞧着,如今你眼里,就只有一个沈大郎了!”
“我们小两口,成亲没几日就分开了,如今好不容易相见,新婚燕尔,你侬我侬,不正常吗?”
安平侯:老爹好心痛!
好不容易拐回家的闺女,如今,成为人家妇,整日围着相公转!
老爹的晚年……
好悲凉,好忧伤!
越看,便越觉得那姓沈的不顺眼!
哼!
“你这丫头,这可是军中,你注意点!”
“老爹,你放心吧,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
倒是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这是在吃飞醋!”
程小淮讪笑,安平侯却有一些尴尬。
“胡说八道些啥呢,我都多大年纪了,哪有这么混不吝!”
程小淮伸手,勾住了安平侯的手臂撒娇:“明明就有,还死不承认!
不过,老冯,我正好有件事,与你要商量一下!”
“啥事?”
“我想潜入月氏国!”
安平侯闻言,原本一脸宠溺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与苛责。
他甚至是,强行把程小淮挽着的手臂抽出来,他就知道,这小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不就来活了吗!
“老爹——”
程小淮一声娇嗔,再一次去扯安平侯的胳膊,却被他轻而易举的躲开。
“喊老爹也没用!
你这丫头,我平时拎着耳朵嘱咐你的事,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这里是战场,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这瞎胡闹,非得让老爹军法处置,才肯罢休吗?”
皇帝这个生瓜的胆子,竟然派这不靠谱的小两口来做监军!
真是呵呵——
“你瞧瞧你,说急就急!
你咋就不听我把话说完呢?”
“别跟老子说,老子一句都不听,你好好的做你的军医不行吗?
如今,这兵器的问题,算得上是迎刃而解了,你就不必再跟着掺和了!
你若是再有那种不该有的念头,就别怪老爹叫人绑了你,直接给你送回京城去!”
“哼,不同意便不同意,这么凶做甚!
哼,臭老爹!”
程小淮气鼓鼓的离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安平侯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崔乙!”
站在营帐之外的崔乙,走进来,对着安平侯抱拳:\"卑职在!不知侯爷有何吩咐!\"
“你去盯着郡主,别让她出啥幺蛾子!
更不可让她一人单独离开军中!”
“卑职领命!”
崔乙退出去,安平侯这才觉得踏实了几分。
这几日,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眼皮跳的厉害。
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心口更是突突的厉害。
如今,情势发生了逆转,程小淮带着桂花制造出来了一大批的手雷,华丽登场。
有了这一批手雷,他们的胜算,自然是翻倍!
如此一来,只要冯云晟那边,想办法找到了那瘴气林的机关,并且顺利毁掉那瘴气林,月氏国便彻底的没了仰仗。
想到这里,安平侯只觉得精神振奋了一下。
略微浑浊的双眼之中,瞬时间充满了希望。
程小淮早知道,安平侯不放心她,甚至是还会派崔乙跟着她。
程小淮所及之处,崔乙一定跟着 。
她走,他也跟着走。
她停,他就站在原地,就像一根木头桩子那般,一动不动。
“我说,崔乙,你没事总跟着我作何?
老爹那边,还得照顾着……”
“郡主不必担心,侯爷那边自然是伺候着, 小的奉侯爷的命令,寸步不离的守着郡主!
郡主,如今这战事,令侯爷焦头烂额的,你还是安分一些,让侯爷省省心!”
程小淮没有说什么,崔乙跟在安平侯身边多年,是个忠心耿耿的。
被这么盯着,程小淮自然心中不悦:“是不是我去茅厕,你也要跟着?”
崔乙饶是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可面对着如此豪放的程小淮,他依旧脸红脖子粗。
“郡主……”
“别跟着我,我去茅厕!
你若是非得跟着一同进去,那我便不去了,劳烦崔副将帮着我一并解决了罢了!”
程小淮阴阳怪气的功夫,实在是让人觉得发怵,崔乙站住脚步,却还是远远的守在茅厕。
程小淮嘬牙花,这崔乙,好一个忠心耿耿!
当然,程小淮也不会怪他出言鲁莽。
毕竟,崔乙一直对安平侯忠心耿耿,对于冯家来说,是如同家人一般的存在。
夜幕降临
军营之中,燃起来了熊熊篝火。
士兵换岗,整片驻扎营地,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只能隐约听到,火苗噼里啪啦的作响。
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秃鹫的叫声,在头顶掠过。
夜,宁静的可怕。
营帐外头 崔乙犹如洪钟,屹然不动。
帐篷里,程小淮正坐在烛火之下,盘算该如何躲避崔乙,偷偷溜出军营。
一只大掌,手里拿着一条滚烫的帕子,此时,沈遇已然走到了她面前。
轻轻地捉住了她一只手,沈遇开始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葱白一般的芊芊十指。
不过,这些日子,关外天寒地冻,程小淮连续数日抢救伤患,白皙的手背上,多了一些斑驳的痕迹。
沈遇满目心疼:“疼不疼?”
程小淮摇了摇头 ,身子有一些瘫软,如同一根面条,软趴趴的撞进了沈遇的怀里头。
“崔乙走了吗?”
\"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是岳父大人的意思吗?
你……\"
沈遇手上的动作一顿,抿了抿唇道:“你……是不是又在筹谋什么?”
否则 ,安平侯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崔乙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这里头 ,若是说没有猫腻,沈遇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