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走到了程小淮身边,只不过下去搬了一趟东西,再回来的时候,程小淮就被人欺负了!
沈遇语气平和,只是满脸的愠怒之色,藏都藏不住。
“这位公子,我家娘子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却也是一个热心肠的。
今日咱们且不论,我家娘子被人挟持,到底多事,还是怎样,这黑衣人,却是从公子的房间之中跑出来的!
那黑衣人,摆明了是冲公子来的,我家娘子,遭那歹人挟持,公子承认也好,不认也罢,也没必要说这种落井下石的话!
小生看得出来,公子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这事,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会被天下众人贻笑大方!”
陆祈年上下打量沈遇,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汇,仿佛是两股气场强大的气流对峙。
程小淮分明的能够感受得到空气之中噼里啪啦的,都是炸裂的声音!
觉得分外压抑!
陆祈年的目光,仿佛长了尖锐的针刺,一直不断的在沈遇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最终落在他的手上。
许久,陆祈年才开口,嘴角却是依旧含笑,对着沈遇拱拳:“公子所言甚是,今日之事,的确是在下有失风度,夫人因为在下受惊 ,这些东西——”
陆祈年拿出一张银票,嘴角上的笑意更是多了几分狂妄,直接将那一张银票,按在了沈遇的手中,语气明明是温和的,眼神里,却带了几分轻蔑与挑衅。
“这一张银票,是陆某的一些心意,还请公子别推辞!”
程小淮低头,看见了沈遇手里的银票,竟然是一万两!
浑身上下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甚至是忍不住的,再一次倒吸一口凉气!
这姓陆的,怕不是个傻子吧!
还是人傻钱多那种!
沈遇一个反手,直接把那一张银票,按在了陆祈年手中。
冷冷一笑,不卑不亢的回道:“公子怕是误会了,我们不是那贪财之人,更不是想要讹公子!
这张银票,请拿回去,我们人穷志不短,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以银子来解决!”
沈遇一脸正色,站在程小淮身边,身上的沉稳气息,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陆祈年嘴角上扬,只是吐出来一个字:“哦?!”
“一万两不成,那便是给少了?“
“别说是一万两,就算是两万两,三万两,这银票,我们不要,我们只是要一个说法!
公子方才那番言论,损伤了我家娘子的自尊!
我们只要一句道歉,旁的不要!”
沈遇的脸上,尽是坦荡之色,让人不寒而栗,陆祈年身边的人,看着眼前的穷酸书生,竟然异想天开的,想着让他们家主子给这一介女流道歉!
这男人怕是得了失心风吧!
也不出去打听打听,他家主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别给脸不要脸,你们可知道我家主子是何人?”
陆祈年伸手,阻止了身后出言不逊的手下。
随后抿唇含笑,看向沈遇,目光深沉,许久,才伸出手,拱拳,弯腰——
面对的人,正是程小淮!
“今日之事,陆某出言不逊!
伤了姑娘,还请姑娘宽宏大量,原谅陆某的鲁莽!”
程小淮没有言语,总觉得,这姓陆的,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尤其是那阴冷的瞳仁儿,有一种狐狸般的狡黠和野兽的凶残。
程小淮没有搭理他,只是轻轻的拽了一下沈遇的衣角,压低嗓音道:“相公,咱们回去吧,且别为了今日的事,影响心情!”
沈遇的眼神,看向陆祈年的时候,依旧冷冽犀利,回头看向程小淮的时候,眼底里的狠意,瞬间退去。
犹如三月里的春光,让人觉得和煦柔软。
“走吧,咱们回去!”
程小淮心有余悸,又看了一眼沈遇。
“别怕,我在呢,咱们回去吧,我给你包扎伤口!”
看着二人一脸恩爱的搀扶着进了房间里,陆祈年才缓缓地直起了身子,眼神颇多了几分玩味。
身后的手下,见着自家主子被人这么折辱,不由得气愤。
“主子,这个穷酸书生要不要……”
陆祈年打断了手下的话,嘴角上却是笑容上扬。
最近这京城,可真是有点乱!
不过——
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陆祈年的脸,只在一瞬之间,倏然间变得紫青,额头上的青筋,几乎在同一时间之中,暴露出来!
看着他满脸痛苦的模样,手下急忙上前,搀扶住他,并且压低声音道:“主子,您没事吧!”
陆祈年的神情,看似十分痛苦,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
手下赶紧搀扶着陆祈年进了房间里。
这样子的场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才。
周而复始的折磨着陆祈年,而他身边的人,对于这样的场景,早已是司空见惯!
也不知道,这一次 ,主子的病能不能治好?
客房当中
程小淮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任由着沈遇给她的伤口,上药,包扎。
程小淮结睫毛轻颤,近在咫尺的,是沈遇那一张清俊秀气的脸庞,他的皮肤很好,虽然缺少血色,却有一种读书人才有的儒雅气息。
他的眼双眸,冰冷如霜,可是看着她的时候,眼神里却揉杂着怜惜与心疼。
程小淮:我男人可真好看!
胸口之中,仿佛有一只活跃的小鹿,东一头,西一脚,撒欢似的,在她心巴上撒野!
沈遇拧紧眉头,小心翼翼的把金创药撒在了程小淮脖子上的伤口上。
程小淮没有任何防备,不由得到吸了一口凉气,本能的后退了一些。
这一动作,吓得沈遇住手,眼神之中的惶恐尽显。
“我弄疼你了?”
程小淮挤出一抹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有……不疼……”
沈遇再度低下头来,一边上药,一边轻轻的对着她脖子上的伤吹气。
仿佛这样,可以减轻程小淮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