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好痛~
程小淮缓缓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的柴房。
她扭动了一下脖子,疼痛的感觉,就像是落枕了。
程小淮:哪个杀千刀的搞的偷袭?
不讲武德!
有种单挑!
淮姐不挑的你心服口服,就表演倒立吃大葱!
程小淮动弹,却发现,浑身上下,被五花大绑着,这群土匪,把她绑来,是要干啥?
说的不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为啥还要把她绑到这儿?
门口外头,有人在说话。
“六六……六……六哥,当家的……咋……咋……咋想的?把这……小……小娘们带回来,想啥?”
说话的,是那结巴大汉马老九,祝老六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老九,你就不能捋直了你的口条,再说话!
俺俺俺俺……都快被你急死了!”
马老九脸红脖子粗,可越是如此说话越是结巴的厉害,甚至是还有一些大舌头:“你……你你你……以为俺想想想……”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马老九气呼呼的,不再说话,因为口吃和大舌头这点子事儿,他没少被寨子里头的兄弟们嘲笑。
如今众人笑得厉害,马老九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大石墩子上,索性一句话也不说了。
程小淮知道,她这是被带进了土匪窝里头。
这仇司晏在道上,那可是人尽皆知的杀人狂魔,就像那马老九说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绝不眨眼。
如今,这一反常态,反而让人心头不安。
程小淮:要杀要剐就不能给个痛快的,这样一反常态,反而是煎熬。
程小淮正在盘算着如何逃走,外头想起来了仇司晏的声音。
“那臭丫头还没醒吗?”
“还没!”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程小淮快速的闭上了眼睛,假寐。
原本白色骑马装的仇司晏,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袍子,明艳的大红色,和身后那些兄弟们身上带着厚重感的兽皮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束着的长发,随意的松散在耳后,整个人看上狂妄不羁,透着野性。
“嗯~”
对着身旁的马老九使了一个眼色,马老九会意,拿出来随身携带的水囊,大大的灌了一口,紧接着噗的一声,直接喷到了程小淮的脸上!
程小淮:马老九你几天没刷牙了,咋喷出来的水,都带着一股地沟子味儿!
我脏了~
没法儿要了~
程小淮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舒然睁开了眼,一脸嫌弃的往外吐口水。
“呸呸呸,马老九,你这嘴啥味儿?臭哄的!
你刚吃了屎没擦嘴吗!”
这一开口,满屋子的土匪都怔愣了片刻,紧接着,屋子里头,大伙儿轰的一声笑了出来。
马老九顿住,伸出手捧在一起,对着里头哈了一口气,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对着那凶神恶煞的小丫头道:“你……放屁……你,你,你才吃了屎……”
“仇司晏,你到底要做何,我与你无冤无仇的,就因为你收了旁人的银钱,要我一条命,你就可以这般羞辱我?”
仇司晏嘴角含笑,半靠在了一张太师椅上,整个人一副慵懒之姿,却看着程小淮,饶富兴味。
“本寨主可没羞辱你,倒是你,欺骗本寨主在先,我这人向来疾恶如仇,本来我们只是收了金师爷的定金,要不要你的命,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你骗人,那就得受到惩罚!
说罢,卸胳膊卸腿,你自己选一个!”
程小淮:这打一竿子给个甜枣儿的手段,阁下玩儿的可是真6!
“卸胳膊卸腿?你咋不直接说,你就是要我这条命呢?我还当着各位是绿林好汉,好生敬仰呢!
如今看来 ,土匪就是土匪!
哪里有什么劫富济贫,惩奸除恶,那金师爷是个什么玩意儿!
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伙同着奸商,比你们这些土匪还要猖狂,强买强卖,欺诈药农,可怜尕家屯的那些药农,几乎快要被他们逼死了,我不过是仗义出手,就被他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原以为各位是英雄好汉,能辩是非曲直,如今看来,我呸!
土匪哪里有什么道义?
根本就是改不了的势强凌弱,烧杀抢夺,无恶不作!”
仇司晏闻言,嘴角上的笑意越发张狂,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土匪,自认为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可这丫头在山下拍马屁的时候,让他觉得莫名舒适!
劫富济贫,英雄好汉~
也不是不可!
祝老六闻言,不等仇司晏开口,手里的配刀已经按捺不住了,直接刷的一声抽了出来:“伶牙俐齿,竟然敢这般辱骂我烽火寨的兄弟,看我把你这条舌头割了,看你日后,还猖狂不!”
明晃晃的刀锋,直接朝着程小淮劈过来!
程小淮感受到了那大刀夹裹的冷冽之气,吓得闭上了眼睛。
妈呀~
好不容易穿越,估计这一遭白走了,又要小命玩完了!
“住手!”
仇司晏冷然厉喝,祝老六手里的刀,就那么悬在了半空中,锋利的刀刃,直接削掉了程小淮的一缕头发。
那些土匪面不改色,程小淮却快要吓尿了!
程小淮睁开了眼睛,看着头发从他眼前飘过,只觉得瞳孔微微紧缩,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口水。
她的这颗脑袋, 还在头上!
真好~
“你说的可是真的?金师爷伙同奸商,压榨药农,强买强卖?”
抑制住一颗狂蹦乱跳的心,程小淮佯装镇定:“如有半句虚言,别说你卸胳膊卸腿儿,就算是将我剁成肉泥,我也无怨言!
当家的看着,绝非一个不问是非黑白之辈,定然是受了旁人的蛊惑,才与那金师爷和林掌柜那个奸商为伍!
当家的若是不信我说的话,尽管着人去尕家屯,一打听便知!”
仇司晏闻言,对着祝老六一挑下巴,祝老六立刻带着两个兄弟,离开了屋子里头。
“程小淮,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寨主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而你,犯了本寨主的禁忌!
你说,本寨主用什么法子弄死你,你才没那么多怨言?”
程小淮暗戳戳:又想弄死人,又想不落骂名,这位大哥,你这明显的是在白日做梦!
又想好,又想巧,还要小驴不吃草!
别说臣妾,就连皇上,也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