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欺负人的一群少年,见着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男子,蜂拥而上,七嘴八舌的开始告状。
“夫子救命!沈淮,他找事……”
“沈淮挤兑人 ,高升不过与他理论了几句,他就找来街上的痞子,在书院里头大打出手!”
一袭月色长袍 ,玉冠束发,手执折扇的男子,约莫三十有余,只是那略微隆起的小肚子,让男人显得有几分油腻,不见书生的儒雅气质!
这……
便是书院里的夫子?
程小淮还未开口,就听见被揍的鬼哭狼嚎的高升,哭哭咧咧:“爹爹,救命!”
而那被沈二郎,压在身子底下的赵小球,也哭丧着道:“姑父……快救命……”
程小淮:得~
怪不得她家二郎不愿意来读书,这哪里是书院?
分明是被赵大壮一家买断了吖!
简直就是火坑!
高培虎看向高升,原本就肉嘟嘟的那一张脸,早已经肿的看不清楚五官了!
他的心头肉,竟然被人揍成了这般!
再看沈二郎 ,原本已经支楞起来了,可是看见高培虎过来,姨妈期是,低着头,紧盯着自己脚上的布鞋,一副做错事情了的模样。
“沈淮,又是你,等一会儿我再与你算账!”
高培虎对着一旁的少年道:“你们几个,先送着高升去林掌柜的铺子里头包扎!”
“是,夫子!”
众人说着,就要上前去搀扶高升和赵小球,却听得人群之外,一声娇喝,喝住了众人。
“谁都不能走!今日这事,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谁都就想离开!”
高培虎看向程小淮,面前的少女,一双眼睛,瞪得滚圆,仿佛要吃人似的,那模样,看上去十分泼辣。
“这位姑娘,敢问您是哪位?”
“我是沈二郎的嫂子,这孩子来了书院,总共十日,却被同窗欺负的,压根不想来念书,这才刚来了,就被同学拳打脚踢,夫子,这事儿您怎么看?”
高培虎冷笑:“这书院原本是舞文弄墨的地方,可你瞧瞧你们家沈淮,言行莽撞,举止无状,动辄招惹是非,这一次行径更是恶劣,竟然都见了血!
既然沈怀不愿意来书院,那就不要再来继续祸害这里头的其他孩子了!
真是不明白,一个小贱奴学人念书,到底有何用!”
程小淮:这真的是教书育人的夫子吗?
怪不得那高升,在书院之中,竟敢如此的猖狂!
敢情有一个做夫子的爹,怪不得所有人都围着他,这般讨好!
被这么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学生,能好到哪里去?
“夫子张口小贱奴,闭口小贱奴,这是读书人该长的嘴吗?
倘若我家二郎是奴籍,书院里又怎么会收他?
夫子,我家二郎从上学的那一日便被同学欺负,本我不应该与您多说这些,可这些孩子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夫子不应该问问清楚,谁是谁非?
夫子您听那些少年的一面之词而是与那群孩子,一般无二,一口一个小贱奴地喊着。
夫子倒是说说,为何要喊我家二郎小贱奴?”
程小淮凶巴巴,一张嘴皮子灵活的,如同炒豆子,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顿。
高培虎被程小淮挤兑了一顿,瞬间恼羞成怒。
“你这妇人,这一张嘴,可真是刁钻,刻薄!你家沈淮,难道不是奴籍?”
程小淮也算是看出来了,即便是她再怎么谦卑恭敬,这高培虎,也不是个玩意儿,能把自家儿子教成这个德行,亏他还为人师表!
沈二郎在这书院里头,被人欺负成这个德性,身为夫子,他都不过问!
这个书,念不念的,又有何妨?
孩子的童年,对于他们的成长,可是极其重要的!
幸运的人,被童年治愈人生,而不幸的人,则需要一生去治愈童年!
程小淮知道,若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待下去,沈二郎别说是有出息,能否活着走出书院,便是未知。
程小淮: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说啥也不能让人这般糟践!
大爷的,狗屁夫子,啥都不是!
“这话说了半天,夫子是耳聋吗?
我家二郎,正规流程手续入学,奴籍,早就已经脱了,夫子为人师表,就应该一碗水端平!
自家的孩子,在书院里横行霸道,装聋作哑,百般包庇,别人家的孩子,都没有犯错,却硬是被你说的如此不堪,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我亲眼所见,高升对沈二郎,极尽侮辱,拳打脚踢,今儿的事儿,你得给我个说法,我送孩子入学堂,是来学知识点,明事理的,不是来书院里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
高培虎被程小淮三言两语,怼的颜面尽失,在众多学子跟前,也着实丢脸。
随即,恼羞成怒。
“既然如此,那你将人领回去便是,天弘书院历来如此,我手底下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九十,还从未遇见沈淮这般不服管教的!
你既然如此能耐,就只管叫人领回去,我都要看看,天弘书院不收的学生,四邻八乡谁要!”
“哼,人领回去也无妨,就是这事儿必须给我个说法,孩子在你这,被欺负 ,羞辱,你这个做夫子的,难道没有一丁点责任?
恕我直言,上梁不正下梁歪,夫子家的孩子,这般娇惯着,您只管护着,别让他离开你的眼皮子底下,否则这般欺软怕硬,若是那一日,赶到地头上,遇见个更加猖狂跋扈的,迟早有一日会遭到现实的毒打!”
程小淮咄咄逼人,语气彪悍, 宛如泼妇骂街,看煞了沈二郎,惊艳了葫芦。
葫芦:看样子还真得学几个字,否则怼人都怼的不过瘾~
还得是我姐这张嘴皮子,牛b哄哄~
沈二郎:惊呆了,我的老天~
头一次觉得程小淮那么泼,真就挺好的。
高培虎气的不轻,浑身瑟瑟发抖,指着门口的方向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沈淮,到底是有多能耐,天鸿书院不欢迎你们,马上给我滚!”
程小淮:“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沈二郎:处处不留爷,爷爷家中住!反正有我嫂子我怕啥!
“天鸿书院的学子去留,貌似还轮不到高先生做主吧?我这个院士,难道是摆设?开除学生的事情,都不需要我过问了?”
这一次,轮到高夫子傻眼了——
书院里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士,今日竟然难得出现!
且——
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