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淮丫头来啦~”
老葛头喊起来程小淮,甚是亲昵,背着手走进屋里头,脸上尽是慈爱。
程小淮起身,却被老葛头制止:“坐那儿就行,又没外人,哪来那么大的规矩!”
程小淮笑眯眯:“您这是去外头干啥了?”
“看了看地头,今年瞅着,种地能长点啥!你找我有事?”
程小淮微笑:“嗯,我有件事要跟您打个商量!”
“你这鬼丫头,说话可真是好听哩,说吧,商量啥事儿!”
“我记得,咱村口有一块闲地,一直没人要,我想着把那块地买下来,盖房子!”
屋里头
葛家一家子,都直了眼珠子。
“盖房子?”
“嗯!”
程小淮点头,明亮的眼神带着笃定。
老葛头蹙眉:“丫头啊,你还是太年轻,你可知道那块地,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要 ,是为啥!”
“寸草不生,种啥啥死!”
老葛头蹙眉,把水烟袋递到嘴边,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
这丫头,说到底,还是让人不省心呐!
才过几天好日子,就又开始折腾!
程小淮:生命在于不断折腾~
老葛头:吃不穷,喝不穷,折腾起来,准是穷~
“既然知道……”
“葛叔 ,不怕,我这人命硬!如今我家的情况,你也瞧见了,也不瞒您说,我是想着做点啥的,眼下那房子 ,住人都拮据,盖房子,也是早晚的事儿!
我瞅着那地界就不错!
您要是能做主,我就要那块地方!”
这地,老葛头是亭长,自然是能做主的,只需要程小淮去官家过一份文书,拿了银钱便是!
至于盖房子,春日里,一晃就不冷不热了,也正合适。
只是那地方,村子里几次放地盖房,都没人瞧得上那块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就一直空闲着。
“丫头啊,你再考虑考虑,村子里可用的地方不是没有,这盖房子是一辈子的事……”
“叔,我既来找你,就是深思熟虑好了的,您就只管给我办这块地就行!
还有,大春哥不是在家里头闲着了吗?
正好,他也不必先去找别的活计了,给我盖房子 ,工钱就按他们在镇子上的那般,一日四十个铜板,盖房的事我也不懂,就让大春哥全权负责,每日多给他十个铜板!
至于饭食,都是一个村儿的,就各自回家吃,不过我也不会白着大伙儿,每日再多给五个铜板!
叔,你看咋样?”
程小淮话说的圆滑漂亮,事做的也妥帖。
尽管不管晌午饭,可这里里外外算起来,他家大春儿一日能拿上四十五个铜板,比他出门挣的可不少咧!
最主要在家里守着,还不耽误家里的活计!
想着,老葛头便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你自己拿主意便好,到时候我去帮你去官府办地契!”
“那就谢谢叔!”
“你这丫头,总这么客气做啥,你婶子这腿,也都是你日日送来膏药敷着,才有了好转!
你婶子都到了这把年岁,还能挣钱贴补家用,就连你嫂子和你大春哥也沾了你的光,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在跟你叔谢来谢去,岂不是外道了?”
程小淮感叹,这葛家一家子,从一开始对她,便是善良的,她这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同样也睚眦必报!
许愿池里的王八,都会累了罢工!
她又不是圣母,做不到满身光环!
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明日送走了二郎 ,大春哥若是不忙,就让他陪我出去转悠一圈!”
葛家有一辆驴车,这些日子,程小淮出来进去,都是用他家的驴车,葛大春是个憨厚的,总觉得程小淮是个固执的,每一次用驴车,都会给铜板,这倒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
程小淮最近一些日子又在开始倒腾药材,给临州城的朱掌柜家送货,他都主动应承下来,帮忙跑腿。
“你去干啥?”
“收药材!”
“没事,大春哥在家里头,闲着也是闲着,让他陪你去,到时候也好多个帮手,多个帮衬!
我听说,距离咱们不远的尕(ga三声)家屯,那里四面环山,耕地比咱十里堡还要少,家家户户都是靠着采药材补贴家用,你大春哥识得那里!
让他带着你去尕家屯!”
程小淮欢喜:“成,那明日送走了二郎,就让大春哥陪我一同去尕家屯!”
这一次 ,程小淮离开葛家的时候,满眼欢喜,回家的路上, 路过那片光秃秃的桩基地 ,空间里,一片白茫茫的, 真好~
翌日
程小淮一大清早,就去拍沈二郎的屋门,沈二郎不情愿,却还是慢吞吞的穿衣声,系扣子。
“嫂子……我还想再休息一日……”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你今天休息了,明天还想着休息,少废话,麻溜的收拾东西,我亲自送你去书院!”
“可是……”
“又忘记我教你的了是不是?这一次去了书院,要是再有人欺负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在书院里头,我能跑到哪儿去……”
孩子的世界,总是比较简单,也是被欺负怕了,面对着强势的程小淮 ,沈二郎不敢当面反驳,只能小声的嘀咕。
葫芦在一旁,听见了二人的对话,也不由得义愤填膺,一把揪住了沈二郎,朝着他的胸口推搡了一下:“你这小子说话叭叭的,咋一到真格的时候,你就拉拉胯?
要让我说,跑啥跑!
那书院高墙大院的,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群狗日的在欺负你,你就揪住一个日常里欺负你狠的,啥话别说,就狠狠的给我揍!
给他见点血,旁人就怕了!”
葫芦对待旁人的欺辱,就是以暴制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死拼一下也要打!
程小淮拍了葫芦一巴掌,一脸嫌弃:“你这家伙,胡说八道些啥呢!二郎这么小,别教给他这么暴力……”
看向沈二郎的时候,程小淮却是一脸认真的道:“你葫芦哥哥说这法子,也不是不行,不过可别往要害的地方打!别捅咕出来人命就行!”
葫芦:我就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跟在程小淮身后的两碗,喵呜喵呜的叫着,仿佛是在说:跟着我淮姐久了,多少都有点儿淮里淮气!
不服不行!
程小淮催促再三,沈二郎慢吞吞的收拾好了东西,才踏上返回书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