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小国无大将,战火纷乱岛上忙。
口称大义无英杰,圈地自萌却猖狂。
今遇蛟魔临东海,一人惊动天地荡。
可叹尔等实眼拙,不知天子真龙皇。
且说樱三人回归源氏重工,下了直升机,已有人迎上,说道:“大家长在办公室等你们,请跟我来。”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跟在后面。
不多时,及至执行局办公室。此地乃源稚生办公之地,樱三人自然熟悉,留引路之人在外,即推门而入。
进得门,一抬眼,即见橘政宗负手而立,站在窗前,目光远眺,面露忧色。
三人即躬身道:“大家长。”
只见那橘政宗白发苍苍,年愈七旬,虽略显老态,却腰杆挺拔,精神熠熠,眸中发光,颇有气度。他着一白麻衣,眉头紧锁,似在沉思,见三人入内,方叹了一声,问道:“你们来了。樱,说一下情况。”
樱闻言,上前一步道:“昨天,宫本家主派出了一支科考船,观察‘神葬所”的情况,同时采集了部分样本,初步判断了‘神’短暂地苏醒了一段时间,具体原因不明。据那边海域附近渔民的说法,当时在海上隐约听到了缥缈的歌声和人鱼的啼哭,鱼群也大规模地反常活动,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或是回应什么东西的召唤。”
闻至此,橘政宗点点头道:“这份报告我看过了。稚生去查看了么?”
樱点头道:“今天中午,岩流研究所收到了科考船的求救信号。与此同时,那片海域检测到了不寻常的气象信号,一片突如其来的大雾笼罩了附近二十海里的范围。少主心中不安,所以才会临时决定前去查看。”
橘政宗皱眉道:“说下去。”
樱继续道:“我们到的时候,船上已经没有活人了,看伤口应该是死在人鱼的嘴下,但当时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鱼。少主先行一步,遭遇了袭击。我们三个随后赶到,那个袭击者似乎掌握着言灵·冥照,初步推断是一个超级混血种。他被少主用言语激出,是一个作道士打扮的十几岁少年,说的是中文,言语颇有古风。”
橘政宗一怔,疑道:“道士?少年?中国人?他长得什么样子?”
樱回忆片刻,即道:“身高大概在165左右,很清秀,大眼睛,双眼皮,高鼻梁,似笑非笑,表情玩味,眼中像是藏着……狮子。”
橘政宗闻言一惊,面色陡变,似是忆起了往事,喃喃道:“清秀的少年么?”
樱突然又道:“还有一点,他似乎有影响他人言语的能力。夜叉中文不好,却也被他带偏了。”
夜叉即是那魁梧男子,听此言语,不耐道:“大家长,那人是个妖怪,会用妖法,还他妈会飞!”
橘政宗一愣,问道:“他龙化了么?长出了翅膀?”
樱摇头道:“他没有龙化的迹象,反而像是驾驭狂风,应该是某种言灵。”
橘政宗听说,沉吟道:“掌握了两种言灵的混血种?就算是皇也办不到,至少稚生不行。据我所知,只有纯血龙族才可以。”
樱点头道:“我也有这样的猜测。”
橘政宗有些玩味地看了樱一眼,叹道:“所以你们打算去找绘梨衣?”
闻得此言,那三人皆是一惊,心中发虚,不由地低了头。
橘政宗看在眼里,便知自己所猜不假。常言道人老奸,马老滑。这老家伙心思细腻,堪称老奸巨猾,怎看不出他们打算?他见这三人甘心归来,不慌不忙,早已猜到了一二。
他心中自有计较,忽甩出一张门禁卡,掷在桌上,即道:“去找绘梨衣吧,拿着这张卡,不然伱们连门都进不去。”
那三人面面相觑,知心中谋划败露,暗自羞愧。其中一人架着眼镜,颇有斯文败类之相,浑名儿唤作乌鸦,腹中有些计策,即长身将卡收了,装傻道:“大家长,绘梨衣小姐最近的状态还好么?”
橘政宗不愿与他多言,即道:“快去吧。稚生是我们的皇啊!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能置他的安危于不顾呢?若是让绘梨衣知道,我为了保护她,不管她的哥哥,也一定会怪我吧?”
老人心有忧虑,幽幽叹息。
那三人不敢多问,即躬身行礼,转身出了门,即寻绘梨衣而去。
门扉紧闭,橘政宗听得脚步声渐远,即面沉似水,掏出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片刻,电话接通,橘政宗一改往日温言细语,变作伪声,说道:“你哥哥被人抓走了……”三言两语,即将经过讲述一遍。
他与那头交谈不提。
且说路明非擒了源稚生,驾驭狂风,使个摄法,撞入大雾之中。有意寻一僻静所在,拷问其来历。
只见海上大雾弥漫,迷了方向,明非知这雾必有蹊跷,暗自留心,运法眼,动双耳,仔细警戒。
却忽听那源稚生似哼哼了两声,低语不断。路明非未及细听,便忽觉身上一重,仿佛泰山压顶,峰峦在身,微一分神,那源稚生趁此时机,将身一团,便如秤砣一般,直直坠下,摔入大海之中。
路明非一怔,心道:“这小哥还会使重身法?倒小瞧了他!”想罢,将身一抖,落在水面,履水而行。
只见那源稚生身形矫健,竟如游鱼般灵活,化作一条水线,往回游去。
路明非那里肯放,捻了决,纵入水中,身子一扭,即化作一只青鲛,尾鳍一摆,即赶了上去。你看他:
皮韧牙尖海中狼,鳞甲覆身有刚强。
千里追魂无处躲,长尾一摆惊汪洋。
那源稚生正自游动,忽听身后水浪翻腾,摆头一看,大惊失色。但见血盆大口咬将而来,即一扭身,窜入海中,躲过一劫。
他肉眼凡胎,看不出变化,只道是海中鲨鱼饿极食人,翻身露出水面,将手腕咬破,荡开鲜血。
原来他血中自有神异,万物闻之,皆不敢上前,唯有逃窜。
谁知那头青鲛非比寻常,将血盆一张,吞了血水,眸中金光大盛,愈发兴奋。尾鳍一摆,竟又咬来。
源稚生心中大骇,暗道不好。原来凡事皆有利弊,他体内精血虽能驱赶百兽,惊退鲛鲨,却被蛟龙之种视为大补之物,闻之便有嗜血之性。
他见那青鲛眼泛金光,以为其身具龙血,被血勾了性子,这才穷追不舍。
如今他落得海中,纵有武艺傍身,却终究施展不便,又丢了双刀,如鹰失双翼,扑腾不得。
他水性虽好,却到底是个人身,海中游弋,比不得鳞虫水族。自知无路可逃,即翻身来战,双臂摆开,分抓两颚,将其血盆擎住。
那青鲛是明非所化,比之寻常鲛鲨又多了三分凶性,添了十分灵慧,忽身一摆,长尾扫在左肋,将其击飞,打了四五个水漂,落在三丈之外。
源稚生未料其如此灵动,心一慌,便欲诵念言灵。却见那青鲛窜身入海,消失无踪。
他尚自错愕,忽觉喉间一痛,竟是只海蛇盘上,咬在脖颈,吸其鲜血。源稚生即抬手欲抓,却被那蛇尾抽在手上,只觉臂膀酸麻,使不上力,浮在海面,动弹不得。
原来那海蛇亦是明非所化,他见那源稚生精血乃大补之物,比之诺诺有过之而无不及,正合用也。
二人正自纠缠,却忽闻得啼声骤起,那海中忽窜出一头人鱼,将源稚生抱了,即往下拖。
路明非见了,心道:“尔等孽畜,也来抢我口中之食?”即现了本相,吐一口火,将人鱼烧了,提起源稚生,便欲腾云而去。
却忽见斜刺里又杀出一头,五指如勾,抓住源稚生皮肉,复拖下海,张口欲咬。
路明非不由怒起,窜身入水,抓了人鱼之头,双臂用力,即将其头颅扯了,扔了出去。
那头落在一丈之外,被数只人鱼抢夺,分而食之。再看周遭海域,茫茫浪潮,水花滚滚,涌出数以千计人鱼,一个个悍不畏死,扑将上来,连抓带挠,连啃带咬。
原来它等皆被源稚生血液吸引,饿念大起,不顾一切,一心抢食。
路明非恼了性子,将身一抖,水波涟漪,竟如刀光锋利,将身旁数十只人鱼斩为两截。
他随手提起一只,双手一拧,将其鳞甲剥了,褪下油来,荡开大片油花,漂浮在大海之上。复使了个“吐焰”之法,喷出火来,那火遇油,登时熊熊燃起。
路明非又使了“御风”法,将火卷起,飞下无数火星,落在众多人鱼身上。正所谓,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霎时间,即将这方圆十里水域化作一片火海。
那众人鱼,擦着的,焦黑一片,碰着的,化作飞灰。海面上一时火光冲天,只闻啼哭惨鸣,声声悲戚,个个嘶吼,一片狼藉。
正此时,却听得源稚生惨呼一声,手脚乱抖。
路明非一怔,往水下观瞧。只见一群游鱼将其围住,成百上千,牙尖齿利。东一团,体如晶蓝,右一团,双眸如电。一拥而上,欲将他二人分而食之。
明非见群鱼怪异,随手抓了一只,握在掌心,却觉手心微痛,那鱼正自啃咬,竟能咬破皮肉,足见其牙齿锋利。
又见那源稚生双手上下拍打,急道:“这是鬼齿龙蝰,连青铜都能咬断。你放了我,先对付它们!”
路明非知他所言非虚,却也不放。另一只手将掌中鱼捻起,往嘴里一弹,即吞入腹中,尝了滋味,大喜道:“好好好!难得如此大补之物!”
好明非,纵在半空,捻法决,诵真言,使了个“喝水”之法,张口一吸,即吞下千斤之水,将群鱼入腹,只觉半饱。
那源稚生见了,惊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却忽见路明非身子踉跄,打个趔趄,及从空中坠落,携着他摔入海中。
源稚生无吞水之法,连灌数口,只觉口咸舌干,喉咙发涨,使力挣脱明非,游至水面,不住咳出水来。
路明非沉在水下,只觉头晕眼花,精神不济,便知“失魂之症”又犯,今番法力消耗过多,又食了大补猛药、稚生精血,一时间攻伐自身,苦不堪言。
所幸海中妖孽皆被剪除,明非暗中运转,平了气息,即跃上海面,却见那源稚生又翻身游走,已至五丈之外。
明非有心追赶,忽听头上旋翼裂风,破开浓雾,隐约有缥缈歌声诵来,该是有人吟唱言灵。
他刚刚平复,气息不稳,一时失神,即被那言灵笼罩。
眼前光影变幻,路明非心中一惊,即见东海汪洋,崇山峻岭。山连山,岭连岭,山岭重叠,怪石横生,立石如刀,卧石似虎,尽是古木狼林,乱丛堆列。
那山上,瑶草奇花凋谢,青松翠柏枯干。寿鹿仙狐何处去?灵禽玄鹤不闻鸣。丹崖麒麟冢中骨,峰头彩凤各自分。正是那山野荒芜失水秀,茫茫天地无故人!
明非心神恍惚,加之旧疾复发,竟一时未从幻境脱出,呆立海面之上。
只见那天上铁鸟跃下一人,盛装描眉,大袖翩飞,若大鹏展翅,又似青鸟翔空,手中长刀绽虹影,杀气如潮迸寒光!
刀光一闪,即将路明非头颅斩下。
那人哈哈大笑,旋身落入海中,长发垂下,若美人出浴,荷花盛开。
可笑了不过片刻,忽戛然而止!
却见路明非仍履于海面,身形不堕。那头颅落下,竟被他左手接住,面对那人,嘻嘻一笑,张口吐出一道火光,烧将过来。
那人纵然惊愕,却也反应迅捷,窜身入海,躲过火灼,一溜水线,在三丈之外,冒出头来。
路明非头颅冷笑道:“看来有几分本领,只可惜,背后偷袭,实令人不耻!”说罢,抬手将头复归颈上,唤了声“头来”,即严丝合缝,接了上去,观之全无伤疤血迹。
那人看得心惊胆颤,以为见鬼,却忽狂笑道:“哈哈哈哈哈,这样的人,我还没杀过!”
路明非冷眼观之,心道:“这贼子害了疯病。纵是妖魔,也无你这般癫狂。”
想罢,即跃了过去,探手欲抓。
却见那人纵然泛狂,可本领不弱,长刀斩开波涛,破水而来。正是:
明非夺了影中皇,搅恼东瀛震龙王。
真火烧尽人鱼血,张口倾吞翻海江。
从来打仗亲兄弟,你方唱罢我登场。
幻境惑人暗偷袭,不知来人何肝肠。
不困就继续更,能更多少算多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