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薛嫣为什么要在她和魏国公府之间做选择?
她本身就是魏国公府的一份子,而且还是魏国公府的继承人,她以后只会跟母亲一道维护魏国公府的利益。
所以,她既然不会站在魏国公府的对立面,那么她母亲魏国公夫人薛嫣,为什么要在她和魏国公府之间做选择?
薛岁安觉得这十六王爷云千羽问的好生奇怪啊!
可是,薛岁安也不由的想,世事难料,万事都有一个如果……
如果有一天母亲真的要在她和魏国公府做选择,“她会选我还是魏国公府?”
薛岁安顺着十六王爷的问题接着想,不由的在心底问了一下自己。
可得到的答案让她心里一震,顿时眼里浮现几丝恐慌和迷茫。
大约是薛岁安眼里的那几丝恐慌和迷茫取悦了他,步辇上的云千羽笑了笑,道:
“你还不算太蠢,等你以后真正站在被选择的位置的时候,你就知道你母亲魏国公夫人薛嫣是什么样的人了。”
说完,朝身边的侍从道:“起轿吧!去慈宁宫。”
又道,“魏国公夫人和世女下次再见吧!”
那十六王爷云千羽虽嘴上是向她和她母亲道别,却只是撇了她一眼,那一眼魅惑却意味深长。
留在原地的薛岁安看着那十六王爷那渐行渐远的仪仗久久没有说话
这十六王爷云千羽,是薛岁安在这个以女为尊的社会看过的最为张扬的男子。
哪怕是她心高气傲的爹陆鸿,还是那仗着皇帝宠爱不断向她逼婚的崔皇贵夫。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自己柔或装作柔弱的一面。
可这十六王爷云千羽却完全没有。
而且他看着周围一切都有一种极致的冰冷和厌弃,甚至时不时给人一种厌世感!
行事说话,也果然如她母亲薛嫣在马车上说的,乖僻邪逆。
可是,为什么啊?
他作为一个宫内极受宠,极尊贵的王爷,又一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样子,为什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呢?
他二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性格大变到如今这样?
难不成,薛岁安不由的想歪: 这十六王爷跟那上官二公子两人的断袖之爱被宫里皇太夫阻止后,这十六王爷就从此性情大变,变得恨世厌世了?
还有,他为什么对她母亲薛嫣的态度那么奇怪?轻蔑中加了一丝怨恨,那怨恨又说不上多么仇恨。
难不成是她母亲薛嫣跟他的政见不对?还是他单纯看不上她母亲为官作风?
真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
“嘿,回神了 !”
薛岁安闻言转过头看见她母亲薛嫣凑到她耳旁低声道:“娘是教过你看到好看的花儿,不要客气,先采了再说,但……”
说着,往前努努嘴继续道:“这朵极致霸道的黑莲花你可不能采。他啊,比崔家子还娶不得呢!要知道他可是那个……你若喜欢他,娶了他,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薛岁安知道她母亲薛嫣说的“那个”是断袖的意思。
薛岁安听完,奇怪又无语的看了她娘薛嫣一眼。
她以前也没有觉得她娘薛嫣这么,这么能屈能伸,唾面自干呢?
她明明刚刚差点才被那十六王爷云千羽折辱,怎么不过一会儿,她还有心情开她和那十六王爷的玩笑呢?
娶他?开什么玩笑?
以那十六王爷那副霸道唯我独尊的王爷架势,和他谈婚论嫁的女人,只有被他娶的份儿哪里还敢说娶他的?
而且说实话,像十六王爷这种霸道黑莲花,虽长得一副倾国倾城貌,但真的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男人呐!还是温婉可人些好,比如说玉溪和那杜三公子那样的。
而且有了玉溪这般温柔可人的男人作侍,又有了杜三公子那么知书达理,才貌双全的男人做正夫,有了这等娇夫美侍在怀,还不怕死的去招惹那朵霸道黑莲花?
我又没有大病……
薛岁安心里一面想着,一面没好气的撇了她娘薛嫣一眼。
只见她娘薛嫣好像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庆幸的低声道:
“你没看上那黑莲花就好啊!要不然你就自己断送了自己的艳福了,知道吧!你想想,你若是娶了他,宫里怎么可能还会许你纳别的男人做侍?到时候,他又不给你碰的,孩子不给你生,你周围有没有别的男人,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说着又低声叹息道:“哎,也不知道这黑莲花两年前发生了什么,怎么当年可可爱爱的小奶娃这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呢?我跟你说,你娘我在他哪儿得到的待遇还不算最差的,朝中还有好多官儿被他不知道哪里拿来的把柄弄得丢官儿的丢官儿,抄家的抄家,甚至还有满门获罪灭族的都有呢?”
又道:“而且,不说我了,上次崔丞相带着几个官员进宫正好碰上黑莲花,那崔丞相给他请安,结果他眼风都没有给她一个,直接无视,搞得那崔丞相臊在原地,无地自容的啊……”
言谈之间,竟还透着几分庆幸,说到那崔丞相受到的冷遇时,还嘲笑了好几声。
呵,差点被折辱,又被他言辞羞辱一番,居然还因为自己不是被那十六王爷羞辱的最惨的那个而庆幸一番,她娘薛嫣这是被这十六王爷虐傻了吧?
薛岁安听了,哼笑了一声,
低声道:“你该好好想想你是不是无意中得罪那他了?怎么他对你说话这般阴阳怪气的?”
薛嫣听后,看了看十六王爷离开的方向,继续低声道: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这黑莲花啊!自从他二年前大病一场后,除了对圣上和皇太夫,他对几乎所有人说话都这副调调,说话夹枪带棒,连讽带刺的……”
说着,又叹了一口气道:“亏小时候我给圣上做伴读时,这黑莲花还是个奶娃子的时候天天缠着我和圣上带他出宫玩儿,当时圣上只顾自己玩儿时,好几次都是我把他背在背上背回宫的呢?他还喊过我好长一段时间的嫣姐姐呢!没想到,长大后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了……”
薛岁安听了她娘的抱怨,撇了她一眼,要不是她娘的年龄不对和微丰的身材,
听了她娘这段跟十六王爷小时候的渊源,她还以为那十六王爷之所以这么跟她娘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是她娘惹了那十六王爷,欠了什么风流债呢!
她刚想开口问那十六王爷跟那上官家的二公子是什么时候分手,就见她娘薛嫣的脸色一变,立马拉了她就走。
边走边道:“快跑,你哥哥的公公崔贵太夫身边的女监来了,定是知道我们进宫,想把我们拎进他的永宁宫去训一顿。 ”
只听一个小女监远远的朝她们道:“魏国公夫人,世女,请留步,崔贵太夫有请!”
薛岁安听见她们进宫最不想见第三号人物,崔贵太夫来请,
又是姓崔的?
薛岁安心里一惊,吓的反过来拉着她娘薛嫣的手走都走赢赢。
母女两手挽手,也不管身上累赘不累赘了,装作没听见那女监的话,只管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宫道的转口处,被等在那转口处的崔贵太夫另一个女监守株待兔了个正着。
被逮住的薛岁安和她娘薛嫣有些绝望的对视一眼,觉得今天出门,肯定,百分百没有看黄历。
否则为什么进宫最不想见的三个人排着队似的,个个都碰上了。
最后,母女两个像两只蔫蔫的鹌鹑鸟似的,认命的被崔贵太夫宫里的人提到了他的永宁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