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瞧着玉良妃不太像对秋答应上心的模样。”沐言给罗妃倒好茶水，皱眉分析道。
罗妃摸着杯沿摩挲了两下，低眸露出了笑意。
她当然看出了林暄妍对秋盼雪的态度，若是上心，不说给秋盼雪安排圣宠，也得教教她在宫中的生存之道。
只一味地赏赐，难道林暄妍真觉得自己能只手遮天，不论秋盼雪犯蠢到何种地步，自己都能扛下来？
应当是碍于于家的交情，才对秋盼雪多关照几分，反正只是随口之事，动动嘴皮子罢了，连手都不必抬一下。
要是秋盼雪真犯蠢干出了不可挽回之事，只怕林暄妍跑得比谁都快。
沐言见罗妃没说话，又道：“那秋答应瞧着也不是个聪明的，娘娘真打算将她拉拢过来？”
罗妃放下茶杯，奇怪的看了沐言一眼，“谁告诉你，本宫要拉拢秋答应的？”
“那——”沐言惊讶，“您在她身边安插人手作甚？”
早前秋盼雪口口声声言说与如冰的主仆情谊，结果这次就将人给放出了宫，另外选了人服侍。
秋盼雪虽对外说是如冰自己想出宫，她留不住才同意的，可都是住在雪阳宫的，且罗妃还是正主，哪能不知其中内幕？
分明就是瞧着如冰遭了林暄妍的厌恶，而她自己也想通在宫里生存离不开林暄妍的帮扶，这才找着机会就将人送走。
于是也好让罗妃趁机将人安插进来。
最好笑的是，现在的宫女知浅，林暄妍派人与她联系过，说是担忧秋盼雪这个傻妹妹做出了什么糊涂事，让知浅帮忙多盯着，有情况过去汇报。
知浅当然同意了，然后扭头就将这桩事告诉了罗妃。
有空收买宫女盯着秋盼雪，却没空多教教，罗妃怎能看不出林暄妍的用意。
只怕不仅仅是对秋盼雪不上心，还想借着秋盼雪在雪阳宫盯着她。
“玉良妃能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怎可能只是靠脸上位？”罗妃哼笑一声，“哪怕本宫日日在她眼前伏低做小，她都未曾放下戒心。”
沐言蓦地灵光一闪，“娘娘，奴婢实在奇怪，您虽是妃位，可谁人不知您是因为王爷才得的妃位，毕竟您又不争宠，只安安分分的坐着这个妃位，会不会……”
“会不会是皇帝怀疑您，又将他的怀疑告知了玉良妃？”
罗妃自打要进宫起，平南王就叮嘱过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亲自动手，安安分分的待在皇宫做他的内应。
毕竟一个异姓王费心吧啦的将女儿送进宫，不是为情就是为权。
而作为一个皇帝，绝不可能立一个外家是异姓王的皇子为太子。
若立了，谁知道瑾朝会不会表面姓齐，而实际姓罗呢？
背地里走不通，那就只能往明面上走。
平南王猜到了皇帝会猜疑，所以只让罗妃蛰伏。
沐言故有此问。
可罗妃闻言却是一笑，“你当真觉得皇帝爱极了玉良妃？”
“本宫知道，在这六宫的粉黛颜色中，皇帝最是宠爱玉良妃，可也仅仅只是宠爱罢了。”
“宠爱与爱还是有区别的。”
沐言没太听懂，“玉良妃是如今宫中第一人，当初为了这个位份，朝堂上还有抗议呢，可皇帝却都不顾，执意要让玉良妃压淑妃一头。”
“再说皇帝去见玉良妃，先前在明光园就不提了，如今回了宫，玉良妃一人见皇帝的次数，比满后宫的妃嫔加起来都多，要不是太后身体不好，只怕也要催着皇帝雨露均沾。”
但无人提醒皇帝，难道皇帝自己就不知道需要平衡后宫吗？
前朝后宫乃是一体，需得制衡，她一个小小奴婢都清楚的事，皇帝能不清楚？
如果这都不能算作爱，还能是什么呢？
沐言实在不明白。
可罗妃却一条一条的反驳了回去，“皇帝既然能为了玉良妃抗住朝臣的进言，为何不干脆直接将玉良妃封为皇后？若是真爱，怎可能连个正妻的位置都舍不得给。”
“再是这个承宠，玉良妃的确比任何人都要多，可你也说了，皇帝也没停过去别的地方，说明玉良妃于他而言并不是无可替代。”
沐言皱眉想了会儿，想到了自己还未入宫前知道的一桩事，王爷的幕僚中，就有一位公子只忠妻子一人，哪怕多年来未得一儿半女。
若是按这个标准，皇帝的爱的确太浅薄了。
但沐言总觉得哪里不对，可让她仔细说，又说不太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