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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里是放了冰盆的,虽然抵不住逐渐升高的日头,但湖面上的清风舒爽,也没到热得受不了的地步。

不过她已经基本确定大皇子的确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停止游湖自然可以。

但在此前林暄妍还是做了番戏,蹙着眉心将大皇子揽过来,轻声关心道:“是玉母妃没关注到晨儿,咱们这就回去。”

齐昀初闻言嘟起了唇,但也没说什么。

“玉母妃。”大皇子短促的唤了一句。

“怎么了,晨儿?”林暄妍摸了摸他的小脸。

大皇子将脸埋在林暄妍的臂弯间,闷声道:“……我有些难受。”

这话一出可将嬷嬷给吓着了,忙道:“娘娘,得快些回去才是。”

林暄妍蹙眉点头,之柳便出了船舱去吩咐船夫。

“都是玉母妃不好,不该带你来乘船的。”林暄妍揽着大皇子,懊恼道。

大皇子摇了摇头,没说话。

林暄妍垂眸瞧着大皇子的脑袋,心底闪过一丝叹息。

瞧大皇子这副模样,想来林晗冬不止是对大皇子说了他的身世,应当还添油加醋的说了些旁的。

否则何至让这么小一个孩子,压抑挣扎成这般模样。

可惜了,她曾经真的想将这个孩子养在身边的。

林暄妍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大皇子的脊背,直到船只停靠岸边才停下。

“……母妃。”大皇子低声呜咽着唤了一句。

林暄妍的手一顿,关切问道:“怎么了晨儿,是不是哪里难受?”

大皇子摇头,从林暄妍的怀中起身,“儿臣无事,让玉母妃担忧了。”

林暄妍只当没瞧见大皇子泛红的眼圈。

嬷嬷朝林暄妍行了个礼,忙不迭的带着大皇子上了岸。

只是还没等林暄妍带着齐昀初上岸,就听到远处传来惊叫声。

紧接着,尖叫声便多了起来。

循声望去,正是妃嫔们扑蝶的那块儿区域。

“怎么回事!”林暄妍紧皱眉头,“之晴,你快过去瞧瞧!”

之晴不敢耽搁,应了一声就急忙跑过去。

之晴急匆匆的去,又急匆匆的回,额上都冒了汗珠,没敢等气喘匀就赶紧道:“娘娘快回船舱躲着去,有许多蜜蜂!”

其实扑蝶的地儿离得甚远,可之晴不敢赌,“去另一头下船,娘娘先回宫去吧,可不能被蛰了,”

林暄妍当即就变了脸色,连忙带着齐昀初又返回船舱,嬷嬷更是慌张,抱着大皇子又要上船,要不是有之柳搭着手,好悬没跌下船去。

船夫不敢耽搁,等几位主子都坐好,桨一划就朝着湖中心驶去。

林暄妍坐在船舱里,那是又急又怒。

急的是陶嫔还在那里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妨碍。

怒的是她这次回宫第一次举办宴会,就有人生事!

所以林暄妍也没听之晴的话,自顾自的就回宫去了,只让宫人带着两个孩子回去,她则是在附近寻了个轩子落脚。

因为林暄妍身边现在就跟着之柳一人,所以没让她过去走动,而是在路上拽了两个人,一个过去打探情况,一个去太医院请人、配驱虫药粉。

等齐朝策抵达清元湖时,蜜蜂基本已被驱赶或是被烧了,但好些个花容月貌的妃嫔,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多了几个肿胞。

剩下幸运的,脸上没被叮,但身上总是免不了的。

只有几个如林暄妍一般去游湖的,才幸免于难。

“罗妃,这是怎么回事!”齐朝策气得拍了一掌桌子,震得茶盏都晃动了起来。

妃嫔倒还好,主要是二皇子,手上、腿上被蛰了好几个肿胞,小小的人儿哭得都快没力气了。

虽然二皇子出生不久就毁了嗓子,齐朝策心中有愧不愿多去瞧他,可正是因为心中有愧,才让他现在如此震怒。

“回陛下,”罗妃面白如纸,“嫔妾已派人在附近搜寻,想来很快就能查出原因了。”

罗妃因为坐在席上,听到蜜蜂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跑了,只在手上被蛰了一下,已被太医挑出毒针抹了药,并无大碍。

齐朝策深呼一口气,扫了一圈拧眉问道:“玉良妃呢?”

方才他一来,宫人就着急忙慌的带着他去见二皇子,想来林暄妍与另外两个孩子无事,但没瞧见人,总是放心不下的。

罗妃忙回道:“玉良妃娘娘带着大皇子与大公主游湖去了,蜜蜂没去湖上,应当是无事的。”

正说着,林暄妍便带着之柳匆匆赶了过来。

“嫔妾见过陛下。”

林暄妍面色微白,额角带汗,但除此外的确没有半分不适。

齐朝策放下心来,但仍是拧眉斥了一句:“宴席上发生如此大事,你怎姗姗来迟?”

“回陛下,嫔妾原是在清元湖乘船,因为带着两个孩子,听到蜂来,只敢让宫人前去查看,故而来迟了。”

“晨儿与初儿,嫔妾让嬷嬷带去长乐宫了。”

齐朝策缓和了脸色,但仍是怒意未消道:“还站在作甚。”

林暄妍与罗妃面面相觑,才在各自宫人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原以为这次闹得这么大,背后人定是做足了准备,会让她们查不出来,说是查的艰难。

结果还没等太医将每一位被蜜蜂蛰了的妃嫔挑完毒针,宫人已在林间花丛中找到了东西。

两个白瓷瓶,里头还有余液残留,正散发着幽幽的花香。

齐朝策面沉如水,“交给太医查验。”

呼之欲出的答案,仅过了盏茶时间,太医那头就有了答案,正是瓷瓶中的水液,吸引了蜜蜂争先恐后的前来。

搜出了物证,离人证也就不远了。

毕竟这花香实在霸道,闻过的少有能忘的。

只是让齐朝策没想到的是,宫人拿着白瓷瓶一个个去问过,得来的证词竟然是——

没等押到皇帝跟前,长公主就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招惹蜜蜂的,竟是长公主的女儿——季滢。

林暄妍看着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季滢,喝了口茶才咽下冒出的惊讶。

虽然早就从燕嬷嬷口中得知季滢在季家被惯坏了,可能跑到皇宫来闹事,已经不算是惯坏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阿月姐姐说是招蝴蝶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飞来的是蜜蜂……”季滢哭着解释道。

她现在模样可谓狼狈,脸上不仅有长公主刚才打的巴掌印,还有蜜蜂蛰过的肿胞,就连发髻也歪歪扭扭,是躲避蜜蜂时弄乱的还没来得及打理。

瞧着不像是撒谎。

可长公主却是气到拍桌,指着她怒道:“我早跟你说过,要你与季月蓓断绝来往。”

季滢吓得瑟缩了一下,没敢去看长公主,更别说回话了。

长公主看着她这副模样更来气,就算当真是季月蓓欺骗,难道她自己就没半点过错?

只会哭哭啼啼,却连一句认错的话不说。

于是又是一声怒斥:“季滢!”

话音未落起身朝季滢走去,季滢吓到瘫坐在地,连忙用手挡住脸,哭喊道:“娘不要打我。”

照顾季滢的下人不敢去拦长公主,便只好挡在季滢身前。

小小的轩子里,可以说是闹做了一团。

“够了!”齐朝策拧眉开口,声音不大,但成功的让长公主停下了脚步。

却也让季滢以为找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就朝齐朝策奔去,“舅舅救我,娘亲要打死我了。”

长公主简直要被气笑了,但看着上首齐朝策的面色,忍住了没开口。

齐朝策看着被安山拦住的季滢,眼底满是失望。

季滢出生那年,是齐朝策登基,也是先皇的生命走到末途,许是回光返照,但季滢出生后的的确确的让先皇的病情好转了一阵。

至少让先皇走得不是那么痛苦。

季滢破例封为郡主的旨意是先皇下的。

齐朝策就更不用说了,宫里有什么好东西一般都少不了季滢一份,哪怕季滢跟着长公主去了齐家,也是同样。

说是当做亲生女儿看待也不外如是了。

记忆中的那个乖巧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季滢在齐家的事迹他也有所听闻,但听闻与亲眼所见还是有分别的,也算是另类的体会了一把“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季滢看着齐朝策瞧她的目光不对劲,颤颤巍巍唤了一句:“舅舅……”

“明欣郡主顽劣不堪,即日起前往莲照庵修身养性。”齐朝策从季滢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长公主道。

季滢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就连长公主的眸光也闪了一下。

“元菱代郡主遵旨,谢陛下开恩。”长公主没犹豫,行礼谢恩。

只是被送去莲照庵,可季滢仍是郡主,当然是开恩。

可季滢没明白,只知道自己要去尼姑庵了,立马就想求饶,但慢了一步,被长公主身边的嬷嬷捂住了嘴,没让她继续吵闹下去。

一场闹剧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长公主带着季滢灰溜溜的出了宫,就连长乐宫都没好意思踏足。

齐朝策也没在此处多做停留,带着人走了。

而林暄妍与罗妃就走不了了,她们得留下来看着,让太医一个个的拔除毒针,再一个个的开了药方,最后再安排宫人将她们好生送回住处。

等将这些事忙活完,午膳的时辰早就过去了。

“今日当真是辛苦了。”罗妃软软的靠在椅背上,难得见她这般不顾形象的模样。

林暄妍便也不拘礼了,腰一软瘫在了椅子上,“谁说不是呢。”

话音刚落,林暄妍与罗妃对视一眼,皆是苦笑。

但又有些庆幸。

不是宫里人闹事,否则就算查出了人,也少不了管教不严的斥责。

身在高位,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

休息了一阵,宫人们就赶紧端着晚了许久的午膳上来,二人略吃了几口,便各自回宫了。

回宫之后,林暄妍就得了消息。

“陛下在长乐宫用了午膳,现在在宛阳宫。”

宛阳宫,淑妃的住处。

林暄妍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就连从长乐宫回来的齐昀初想同她说话,她也没精神去搭理。

没办法,面对数十个莺莺燕燕,实在头疼。

因着不少人脸上都被蛰了,哪怕太医再三言说每日仔细上药就不要会疤痕,可总有人泪水涟涟的哭个不停。

这个泪水开闸,旁边的揽镜自照瞧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也忍不住,于是一传二,二传三,就没几个不哭的。

还有同等位份的妃嫔,因为太医没先来她那儿吵闹的。

林暄妍与罗妃为了处理这些破事,一个头两个大。

能不累吗?

可事实的真相,当真就只是季滢顽劣,不慎引来了蜜蜂使得满宫妃嫔受伤这般简单吗?

……

等林暄妍被饿醒时,就听到了室外传来了齐昀初的笑声,似乎还有齐朝策的声音?

“之柳。”林暄妍起身唤道。

之柳闻声立马掀开床帘,笑道:“娘娘醒了,奴婢这就去禀告陛下。”

“陛下当真来了?”

话才出口,林暄妍就反应了过来。

齐朝策是从宛阳宫过来的,想来是被季滢的顽劣给吓到了,所以才接连跑了两个宫殿看女儿。

果不其然,就听之柳道:“陛下在院中陪公主玩耍,说是等您醒了再去请他。”

“倒是不急,”林暄妍拦住要去禀告的宫人,“好歹让我收拾一下。”

林暄妍没照镜子,但也知道自己一身疲惫就往床上躺,肯定形容憔悴,最少也得洗把脸才行。

但洗了脸又想想找身合适的衣裙,还想整理一下妆容,最后是齐朝策听到声音,带着齐昀初走了进来。

没等林暄妍行礼,齐昀初就冲了过来抱腿,奶声唤道:“母妃~”

小模样一瞧就是极高兴。

齐朝策踱步过来,“不必行礼。”

林暄妍笑眯眯应了下来,让之柳继续往她的鬓间簪花。

“都快入夜了,还这般打扮作甚?”话是这般说,齐朝策从之柳的手中拿过绢花,别在了林暄妍的鬓间。

窗外晚霞漫天,映在林暄妍盛装打扮的脸颜上,齐朝策从铜镜望过去,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摩挲了片刻。

娇艳欲滴的容貌与寂寥的落日余晖交织,无端映出荼蘼的滋味来,向晚意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