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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天都快擦黑了,牛郎才从昏睡中醒来,醒来时旁边早已不见仙女的身影,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蛙叫和徐徐吹来的山风。

牛郎忍着痛撑着地艰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用牙齿啃开了手腕上的麻绳,然后又解开了脚上的束缚。

若不是身上和额头上传来的疼痛,他真希望白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牛郎双手撑着地面膝行到湖边,伸长了脑袋看湖水中的倒影,这一看吓得他缩回了脑袋,半晌后又将头伸出去,看着水中那个天灵盖东一个坑西一撮毛面目全非的自己,伤心地崩溃大哭。

好不容易洗干净了脸上已经干涸的血渍,看清额头上那歪歪扭扭的五个大字,牛郎又想要哭了。

这下他该如何见人哇?

无颜面对父老乡亲的牛郎一直等到天黑了,这才戴着一个自己编的草帽下了山,等走进自己用篱笆围成的小院后,他发现自己那豪华通风的室外厨房居然燃着火。

他那没用的大哥和恶毒的大嫂巴不得他死在外边最好,这样就能牵走他的牛,霸占他的房了,所以这两人是绝对不会来帮他做饭,难道是老牛干的?

夜风吹来,牛郎闻到一股肉香,这种香气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馋的他肚子咕咕地叫。

茅草房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位举着煤油灯的妙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牛郎看到来人,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海螺姑娘卢长青手中托着灯油快要见底的煤油灯,以袖掩面娇羞一笑,“白天我回了一趟天上,天帝得知你卖身葬父,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于是派我再次下凡跟你成亲,还命令我要给你生男宝,为你……”

卢长青说着忽然卡了壳,这牛郎姓什么?

算了,就当他姓牛名郎吧。

“为你牛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开不开心?高不高兴?”

牛郎:……

虽然他没读过书,但他听过书,卖身葬父,孝行感天的那是董永吧!

还有他不姓牛!

之所以被人称呼为牛郎那是因为他天天放牛,所以才被村里人叫作放牛郎,简称牛郎,他有名有姓,他叫孙守义!

“哎呀,牛子哥别站在外边了,夜里风大小心着凉,还是快些进屋用饭吧。”卢长青说完话便不由分说地拉着牛郎的胳膊进了屋。

牛郎本不想进屋的,面前这女人疯疯癫癫的,他怕进去之后这女人会关起门来打他,但肚子实在太饿了,那肉香又太馋人,心里虽然拒绝着,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卢长青一起进去了。

豆点大的烛火根本照不亮整间屋子,等人落座后,卢长青起身给牛郎盛汤,“不是我说你牛子哥,你家也太穷了吧,我本来是想要蒸些白米饭来的,结果找了半天一粒米都没有找到,倒是看见两只饿成重伤的耗子搀扶着从墙角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那惨的呢~我都不忍心弄死它们了。”

卢长青说着还假惺惺地抹起不存在的泪来,身上的佛光比桌上的烛火还要亮。

牛郎气得抓着筷子的手都在发抖,这女人又在明里暗里贬低奚落他,嫌他穷嫌他没本事,家里连耗子都逃荒了。

卢长青见他手抖个不停,放下手中用竹子削的勺子道:“瞧把你给急的,一看就知道没吃过东西,我又不跟你抢,这么大一盆要是还不够你吃,外边灶台的锅里还有呢。”

牛郎有火不敢发,低头看着面前豁了一个口子的大碗,虽然这女人脑子有毛病,但煮饭的手艺确实不错,这肉汤闻起来的确很香,别说肉了,就连汤里的白萝卜看着都诱人的紧。

“快吃快吃,别那么客气拘谨,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卢和青俨然一副屋子主人的作派。

牛郎:……

卢长青很没礼貌地用筷子敲了敲牛郎的大海碗,催促道:“赶紧吃,白天在山上被我一顿暴打,还流了那么多的血,正好用这锅牛血牛杂萝卜汤好好补补。”说完端起碗吸溜了一口牛肉汤,新鲜的牛血炖汤是真的鲜啊。

牛郎脸涨成猪肝色,对方的态度让他有种受嗟来之食的感觉。

最终饥饿感战胜了自尊心,牛郎端碗喝了一口牛杂汤,确实很鲜,又吃了一口牛杂,因为火候足够久,牛杂早已炖的柔软延绵,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牛郎咽下嘴里一大块牛杂,这才开口问道:“你这牛杂是去集市上买的?”

卢长青摇了摇头,“村里今天有人家杀了牛。”

牛郎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一边嚼一边问道:“谁家?”

卢长青用一双水波粼粼的大眼睛真诚地看着牛郎,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家。”

“嗯?”

牛郎懵逼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哇地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风一般地跑向院子里牛圈。之前回来没注意,现在借着月光一看,牛圈里除除了一堆干草和几坨牛粪以外,哪里还看得见他家的老牛。

跟自己相依为命牛不见了,牛郎这会也管不了双方武力差距了,见卢长青端着碗走出来,冲出牛圈狰狞着脸朝卢长青咆哮,“我的牛呢?”

卢长青咽下嘴里的牛肉,那些握住筷子的手指了指还燃着火的灶孔道:“喏,在锅里炖着呢。”

“你你你……”牛郎气得四处找趁手的工具,他今天要跟眼前这恶毒的仙女决一死战。

奈何他家实在太穷了,锄头镰刀这种值钱的东西全被他放在了里屋里,此刻除了他脚边的几坨还湿着的牛粑粑外,再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武器。

牛郎从来像现在这般恨自己没用,一个大男人连个没有仙术的女人都打不过,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恨,一想到今天一天的遭遇,干脆抱着胳膊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卢长青见不得男人在自己面前哭,上前安慰道:“哎呀你哭个什么劲,还怕我抢你肉吃啊?锅里那么多的肉,你就敞开肚皮吃吧!”

杀千刀的啊!那是他的牛!跟他相依为命这么多年的老牛!

牛郎猛地抬起了头,猩红的眼里全是对卢长青的仇恨,他现在恨不得活撕了面前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