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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派大长老道嗔座下新增弟子有三:沈泊舟、李风蝉——

和吴老二。

回想当时,乍一听这个名字,吴正罡吴掌门的鼻子险些气歪。

“你你——”吴掌门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这是什么名字?”

陶眠很理直气壮。

“咋了,我娘起早贪黑起的名儿,掌门你不满意?”

“你起这个名字,好像跟我有什么亲戚关系似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保不准真的有呢?”

“?”

吴掌门一挥袖子,气恼地离开了,飞起来的胡子每一根都在彰显他的脾气和坏心情。

陶眠倒是心情不错,甚至在偷偷乐。

道嗔瞥见他的神情,暗叹一声。

“吴掌门心不坏,你又何必这样戏弄于他。”

“我没啊,”陶眠眉毛扬高,腰板挺直,“我真的叫吴老二。”

“好吧,小吴。从明天开始,你要和大家一起上早修、习剑、打坐、诵经。”

陶眠越听越皱眉。

“好麻烦。长老可不可以和吴掌门说说,让他把试剑大会早些开?”

“已经够早的了,就在两个月之后,旁的弟子日夜准备都来不及呢,你还嫌慢。”

“我着急啊。”

道嗔长老从没有打听过陶眠的来历,他想,就算问了对方也不可能如实相告。

看对方肆无忌惮的性格和随便指使人的习惯,起初道嗔以为对方是从哪个修真世家偷偷跑出来的小少爷。

但他的实力和功底又绝不会是短短一二十年就能积淀出来的。

道嗔长老不是什么没见识的修真小白,到了这把年纪,对方一起手一挥剑,他就能大致摸出底细来。

只是陶眠,他还真看不清。

其实他可以去问那个人,但那人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要人猜猜猜的,也比较烦。

道嗔长老又在心里叹了一声。不知是否年纪大了,他近来时常叹气。

“你很有趣。如果夺得试剑大会的第一名,你就是掌门候选人了。除非后来再有挑战者,否则,掌门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但你对这个位子似乎不在意。”

“我在意啊,”陶眠道,“如果不是有更好的选择,我肯定会在意。”

他不好跟道嗔长老明说,他在家是有一座仙山继承的人,根本看不上桐山派的地盘。

何况桐山派的事儿,复杂着呢,他可不想被拖入这滩浑水之中,沾得一身泥。

道嗔长老听他嘴上说着“在意”,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也笑了。

“看来是桐山派留不住你这外来的客。罢了罢了,我也不再多言,否则你要烦的。

桐山派管教弟子甚严,课业是缺不得的。不过,我可以为你想个办法,让你躲几天清闲。”

“是何办法?”陶眠的眼睛一亮,“长老别卖关子啦,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

李昌化在医堂昏迷三日之后醒来。

其实他身上的伤不重,但心里的伤重。他被陶眠联合沈泊舟狠狠打击一通,不但失了面子,甚至对自己的水平也产生怀疑。

怎么会毫无还手之力呢?

唉!

李昌化在梦中都要重重叹气。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他终于从连连的噩梦之中醒来。

睁开眼睛。

窗外天光朦胧,晨间的清凉气息入窗,叫人神清气爽,此时还未到日头升起的时分。

李昌化试着动了动手臂,有些口渴。

他注意到自己是在医堂的一间客房休息。因为平时修习练剑大小伤不断,所以门内的弟子对于医堂都比较熟悉。

房间内还有另外的呼吸声。

李昌化现在躺在一张窄窄的竹榻上,房内还有一张拔步床。

那呼吸的声音就是从床内传来的。

李昌化有点奇怪。

现在又不是什么斗法大会召开过了,医堂应该没有那么多的伤患才对,床位不紧张的。

那怎么会让他和另外一人住在同一间?

李昌化想要坐起来,看看对方到底是谁。但他因为躺得太久,身子发麻,第一下竟然没能顺利起身,还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药瓶。

药瓶碎了,也惊醒了床帐内的人。

那人披衣起床,撩开帷帐,打着哈欠来到李昌化的竹榻边。

李昌化躺在榻上,一张熟悉但可气的笑脸出现在上方。

“哎呀,李师兄醒啦?”

“……”

李昌化有被晦气到,巴不得自己再昏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他对陶眠怒目而视,后者懒洋洋的,又伸了个懒腰。

“师兄这话说的,这几日可都是师弟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寒心,太寒心了。”

“……”

李昌化真的想说一句晦气,真晦气。

他虽然半截身子还在麻,但坚持要起床。

“我好了,我可以回持剑堂了。”

“不,你没好。”

陶眠又把他按回去,一本正经地说话。

“师兄你可不能好,你要是好了我还怎么逃……我还怎么照顾你?”

他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李昌化琢磨过来了。

“你用我当借口,然后逃掉早课??”

“也不止早课吧,”陶眠说起来完全不心虚,甚至掰着手指头给他数,“还有剑法课、法术课、诵书课……”

“……”

李昌化更得起来了,绝不肯让他如意。

“我要向长老和掌门揭发你!”

“歇歇吧你,”陶眠撸起一只袖子,手掌立起,“要不我再帮帮你,让你多躺几天?”

“……免了!”

“哎,师兄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啊!我很乐于助人的!不信你问问其他人,我吴老二绝对是天下第一大好人。”

“……”

李昌化搂过旁边的被子,把头一蒙,眼不见心不烦。

在陶眠的精心照顾下,李昌化的心病更严重了。

于堂主来诊治时,把着李昌化的脉,感受到凌乱的脉象,心底纳罕。

“怪事,用的药也没问题啊,怎么这心疾越来越难解?”

罪魁祸首就站在于莲生旁边,笑意盈盈,还在跟瞪着他的李昌化说。

“李师兄,你心态要好啊,平平淡淡才是真。”

“……”

李昌化顿时感觉自己的病情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