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孙万易,柳絮不由皱了皱眉头。
因着长期患病的原因,这孙万易看着很瘦,几乎都瘦脱相了,此时整个人都昏迷着,双目紧闭,只有胸口处微微的起伏,证明这个人如今还活着。
“阿如大夫啊。”孙老夫人就说道:“你快帮我孙儿看看吧,如今这成日里昏迷,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只能每日里灌些米汤,再这般下去,便是好人也受不住啊。”
说着,孙老夫人就抹起了眼泪来。
一旁的丫鬟便忙轻声劝慰了几句。
柳絮便说道:“老太太,您先别着急,我先看看再说。”
说着, 柳絮便给孙万易把起脉来。
孙万易的脉息非常弱,几乎感觉不到,柳絮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看得一旁的孙家人的心,都高高的提了起来。
心中都不由哀叹,看来这个大夫也治不好他们家万易的病了。
毕竟之前不管哪个大夫,若是出现这般的神色,基本都是摇头说治不了的,孙家人简直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孙老夫人就只觉得眼前发黑。
柳絮并没有注意到孙家人的反应,她之所以皱眉,并不是因为她治不了这个孙万易的病,而是因为她发现用一般的针法和药剂,已然是无法救孙万易的性命了。
这孙万易本来就被重病折磨许久,身体本来就已经虚弱不堪,却不想雪上加霜,竟然碰到了庸医骗子,对他使用了虎狼之药,等于提前透支了他身体中的生机。
如此一来,这孙万易身体中的生机被提前透支,内力早就衰败不堪,若不是这孙万易强烈的求生意志,只怕是根本撑不到她过来的。
如此一来,自然药石无效,而要救孙万易,就必须使用她在空间小院学到的那套针法,因为如今孙万易虽然还留着一口气,但体内生机几乎荡然无存,全靠一股意念支撑着了,用她以前学的针阵,显然已经是没有效果了,即便是用那套针阵暂时能将孙万易救回来,只怕对方也顶多还能有两三个月的寿命。
可是,空间小院的那套针法,如今她只能用生机同时关联不到三百个穴位,距离彻底学成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虽然如今孙万易还存着一口气,这针法也勉强能施展,但成功的概率却并不算高,只能说赌一赌了,若是赌赢了,自然能救回孙万易一条性命,可若是赌输了,三日之内,孙万易必亡!
叹息了一口气,柳絮皱着眉头将手松开来。
“阿如大夫,我……我这孙儿是不是,是不是……”孙老夫人缠着嘴唇,迟迟不敢说出那几个字来,虽然,这段时间以来,看着孙万易日渐衰弱,她已经有了一些思想准备,但实际上她依旧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孙夫人紧紧的攥着贴身大丫鬟的手,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生怕问出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结果来,她死死的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甚至身体都在颤抖,这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啊,难道真的就要这么没了吗?
孙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阿如大夫,我家万易的病……你只管直说,我……我……”
看了看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儿子,孙威痛苦的皱紧了眉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柳絮感知到孙家三人的焦急和悲痛,抿了抿嘴,说道:“说句实话,令公子的病确实已经是病入膏肓,若是没有好的治疗办法,最多还能再有十日的时间,但如今,汤药对令公子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柳絮的话,让孙家几人都忍不住趔趄了一下,即便有心理准备,听到这样的结论,他们依旧难以接受。
“不过……”
柳絮话没说完,孙老夫人就忙问道:“不过什么?阿如大夫,你是不是有可以救我家万易的方法?你只管说,不管什么样的方法,只要能救我这可怜的孙儿,我们都愿意尝试的。”
“老太太,您先别着急。”柳絮忙就说道:“我这里确实有个办法,可以为孙大公子争来一线生机,但是成功的几率并不大,只有五成的机会,若是能成功,自然可以救孙大公子一条性命,可若是不成功,他便只有三日的性命了。”
“什么!”孙夫人的腿一软,就靠在了一旁的大丫鬟的身上,喃喃道:“三日!”
“对。”柳絮点了点头:“我也只有这个办法,所以,是不是要试一试,还要看你们自己的意见,若是你们同意,我今日便给孙大公子施针。”
“若是……若是不成功,我家万易就要少了七日的寿命,是吗?”孙威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对。”柳絮应得肯定。
听到柳絮这般肯定的声音,屋子里一下子便陷入了沉默。
孙家人这般疯狂的求医问药,就是为了能让孙万易的病好起来,哪怕能再多争取一日的光阴呢。
可现在,若是施针失败,孙万易就要少七天的寿命,这让孙家人一时无法做出抉择。
半晌,孙威才对柳絮说道:“阿如大夫,可否让我们商量一番?”
“可以。”柳絮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不是一个容易做的决定。
“多谢阿如大夫。”孙威忙作揖感谢,便命丫鬟带着柳絮和木瑾年去了一旁的厢房暂歇。
等到了偏厢,木瑾年就有些紧张的问柳絮:“若是给那孙大公子施针,是否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什么损伤?”
刚才木瑾年听得清楚,药石无效,那就是说,用正常的办法是无法医治那孙大公子了,想到柳絮的那个神仙师父,木瑾年一下子就觉着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是,那可是逆天之术,若是施展,哪里有不付出代价的?
所以,木瑾年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等来到偏厢,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柳絮淡淡的笑了笑:“是会有些小损伤,不过……”
不等柳絮说完,木瑾年就眉头一皱,拉着柳絮就要走:“不行,咱们不给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