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出了县衙,陈金田再次跟柳絮告了罪,见柳絮不再追着这件事情不放,心中才踏实下来,又讨好的冲着扁神医笑了笑,便忙与柳絮告辞。
他还要去打点一下狱卒,陈飞腾到底是亲儿子,纵使自己亲手将他送进大牢,也要找人关照一二才好,另外,陈金田此时心里对赵氏满腔怒火,只等着归家便与赵氏好好算一算帐。
等到陈金田和赵氏带着人离开了,扁神医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便问道:“这么快就审结了?”
他还想着要给小徒弟撑腰呢,没想到根本就没轮到他出场。
扁神医表示,颇有些遗憾。
木瑾年倒是将公堂上的事情都细细听了一遍,便笑着看向柳絮,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知道那个县令为何对柳絮有些忌惮。
对,就是忌惮。
从那县令说话的语气中,木瑾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对柳絮的忌惮。
至于原因,木瑾年并不清楚,忽的,他又想到之前来县衙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个男子,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男子对柳絮也很忌惮……
柳絮自是没注意到木瑾年的疑惑,听到扁神医问起,便笑道:“是呢,那县令很利落,不过几句话就把案子结了,说是让那些衙役去临水村的时候,顺便打听了前日的事情,便判定赵氏诬告。”
“竟是这般爽快。”扁神医有些惊讶,就他所知,这些地方官一个个 的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儿,为百姓谋福的有,但凤毛麟角而已。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想了想,扁神医便问道:“那县令没再说别的?”
柳絮便摇了摇头。
柳福生忙说道:“林神医,那县令人很好,还特意询问了我家阿絮的意见,阿絮说不追究那陈家夫人,县令便没有定那陈家夫人的罪哩。”
人很好?
扁神医的嘴角不由抽了抽,就他所知道的,这元江县的县令可不是什么好鸟儿。
想不到,倒是让柳福生这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认定他人很好!
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对,这元江县的县令必然有所图谋。
扁神医心中暗暗警惕起来,不过他家乖徒弟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就不说出来吓唬她了,回头让瑾年去查查好了。
想及此,扁神医便笑道:“如此便好,既然这县衙的事情了了,咱们正好在县城里转转,顺便再去吃个饭。”
“好。”柳絮便笑道:“我请师父去县城最好的酒楼,尝尝县城里的菜色。”
“哈哈,如此甚好。”扁神医抚须一笑点头道。
此时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于是,柳絮几人说说笑笑的往元江县最大的酒楼去了。
而回到后衙的朱县令,则是一直在思索着柳絮的身份。
他有些闹不明白,一个村姑,便是医术好些,也终究出身乡野,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便是连赵江这位五品官员家的公子都要忌惮的?
想来想去,朱县令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干脆将赵胜喊来了。
“大人。”听到朱县令传唤,赵胜忙忙的赶来。
朱县令点了点头,便问道:“你去那临水村,除了前日发生争执的那件事情,还有没有其他引人注意的地方?”
赵胜一时有些不明所以,有些不解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朱县令想了想,便问道:“你去临水村,觉得临水村的那些村民对柳絮那个女子的态度如何?”
赵胜回想了一下,便说道:“小人觉得那些村民对她都很恭维,想来跟她会医术有关系,不过,也许还是因为柳家在临水村是比较有钱的人家,小人到那里的时候,看到柳家正在建大宅院,而且看那样子,应该是一栋三进的院子,都是用的青砖。”
听了赵胜的话,朱县令眯了眯眼睛,思索起来。
赵胜见朱县令不理会自己,只管自己沉思,便没敢说话,一直在地上候着。
半晌,朱县令才问道:“这次跟你们过来的,只有柳家父女俩?”
“还有两个一起过来做人证的。”说到这里,赵胜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忙说道:“对了,大人,这次跟着柳家父女一起过来的,其中一个老头好像是那柳姑娘的师父,小人还听到那老头跟柳家人说,什么有他在,断不会让把柳絮欺负了去之类的话。”
“什么!”朱县令听了顿时一惊,忙问道:“你可听仔细了?是这般说的?”
赵胜凝神想了想,便肯定的说道:“没错,小人听得很清楚,那老头就是这么说的。”
朱县令心下恍然,眯着眼睛思索了半晌,才对赵胜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
赵胜忙拱手行礼退下,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朱县令把他喊来问这些问题,但想想这也不是他一个衙役能管的,便将这件事情抛到了脑后。
等赵胜离开后,朱县令将整个事情在脑海里来回思索了好半天,最终嘶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想不到啊,在这偏远的元江县,竟然还有这么一位大人物!”
柳絮一行四人,轻松惬意的吃了一顿午饭,便驾着牛车慢悠悠的回了临水村。
而陈金田因着心中装着事情,打点好狱卒留下了一个小厮后,连饭也没吃,便匆匆带着赵氏坐马车回了采荷镇。
一进院子,还不等进屋子呢,陈金田就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一个巴掌扇在了赵氏的脸上:“你这个蠢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