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师父那人麻将一敲,估计连自己说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明天再问问。
有意思的是,往回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天忽然就变了,月光很快被一层乌云笼罩,山村中冷风四起,这是要下大雨的节奏。
我跑回帐篷边上的时候,发现陈北剑还没睡,此时正抬头仰望着夜空,倒是帐篷里的李各方鼾声如雷,手电往里一照,宁柠和狐倾婷也睡得正香。
“要下大雨了。”陈北剑来了一句。
看到他就来气,刚才我寻思着用点激将法,这家伙或许能跟我一起上山,谁能想到这家伙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愿意跑这一趟,懒得不可理喻。
我脱下道袍往火堆前一坐:“下就下吧,或许我们明天就要打道回府了。”
“打道回府?”陈北剑一眼瞪来。
我把跟那过阳客聊的部分话题跟他讲了一遍,另外师父的话也说给他听了,果然啊,连陈北剑也觉得师父不靠谱,抱着膝盖说:“那十有八九是得回去了,明天再问问吧,如果连师父都不支持你继续干的话,我们不能惹这祸端。”
“你觉得师父会不会怕对方?”我想了很久,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这谁说得准呢,师父那人其实不爱跟别人结怨,但她老人家的责任心有时候却又很强,作为一个道士,对这些事情是绝不能袖手旁观的,这一点你应该懂,主要就看师父如何去权衡利弊了。”陈北剑叹口气。
我心说你叹气个毛,生意做不成,最亏的还是我,到时候不光得不到尾款,定金也得退给人家,这对我来说绝对是一场严重打击,到时别说狐倾婷了,我估计狐倾倾都会怀疑,开这个店做生意到底是不是明智选择。
一时间心里忧愁无比,亏了咋办,只能去借钱填补空子了,我他妈现在可是负债累累,先不说李各方的两百万,师父那儿三万,宁柠那儿九千……
别到时候生意干不成,还被身边人给看白了……就冲这一点,我还是无比渴望师父认可的,只要她能放话,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正是我和陈北剑各怀心思不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山间突然白光一闪,随之“轰”一道雷声震得我俩同时打个哆嗦,大雨说来就来,一时间夜晚的山林之中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我和陈北剑赶紧钻进帐篷,狐倾婷和宁柠已经被雷声惊醒了,这会儿正懵懵懂懂。
“这雨不小啊,你们搭这破帐篷估计躲不了。”陈北剑说道。
他话音刚落,又是“喀嚓”一声,比刚才还刺耳数倍的雷声再度传来,这回吓得狐倾婷和宁柠尖叫一声,俩女孩啥也不管,一个往我怀里钻,一个往我身上挤……
“我说倾婷啊,你怕就来我这儿呗,就别往你妹夫怀里钻了,这传出去影响不好……”陈北剑哭笑不得的道。
“要你管啊……”狐倾婷这才意识到不对,从我怀里出去,还不忘白我一眼。
我无奈的用手电晃着外边,雨越来越大了,刚才还淅淅沥沥,眨个眼睛已经如瓢泼般疯狂的洗礼起这片树林,我们搭帐篷时没想过要下雨,狂风一卷,帐篷就摇摇欲坠的样子,冷得我们一个个抱着肩膀哆嗦。
“这可怎么办啊师爷,水都开始渗进来了……”宁柠可怜巴巴的抱着肩膀。
“别慌,往往这种说下就下的大雨,很快就会停。”我哆嗦一下。
突然想到背包里还有几件狐倾倾给我装的衣服,赶紧翻出来,不多不少,三件外套,狐倾婷和宁柠一人丢过去一件,最后一件裹在自己身上,突然就不冷了,甚至感觉一窝子人挤在一块儿面对暴风雨,还挺刺激的……
还得是我老婆想的周到,出门那会儿我毛都没想过,甚至觉得她给我装那么多衣服是累赘……
“师弟,没你这么做人的吧,衣服只给美女,不管男人?”陈北剑伸手过来抢我衣服,这家伙已经被冷得浑身颤抖了。
我一下躲开:“没了,要有早给你了。”
“草,不是还有一件道袍吗,倒是把道袍给我披上啊,你这臭小子……”
我瞄了狐倾婷一眼,心想大家本来挤在一窝,道袍那不得把狐倾婷伤到?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进帐篷就把道袍收起来。
看我这动作,陈北剑大概也明白了,只能认栽,不过现在是真冷,那风一吹,雨点全刮进来了,这边的天气和我们那边比不了,又正是凌晨时分,一天之中最冷的时间段,陈北剑身上单薄的一件毛衣跟没穿似的,这货只能一个劲儿往我们身上挤。
还是李各方那家伙好伺候,都这样了,竟然还睡得跟死猪一样……
最后我看陈北剑抖得跟筛糠似的,再挤就要挤到人家狐倾婷的胸口上了,本来人家那啥的就大,咳咳……随时看着跟要被撑爆了似的,哪经得起这家伙挤……
我这人就是心软这毛病,看他实在可怜,最后还是把衣服脱下来丢给他了。
你以为这家伙会感激我?衣服拿过去裹起来,连句感谢都没有,不过我坐的位置比较靠里面,抱着肩膀怂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然非让这货把衣服还我。
一时之间,外面不是轰隆隆的雷声,就是哗哗的大雨声,大风偶尔刮一下,好几次差点掀翻我们的帐篷,随着雨越下越大,有雨水跟着土渗进帐篷来了,我们几个只能一点点往中间挤。
“师父,快醒醒啊,衣服都快湿透了……”宁柠这才开始呼叫李各方那头死猪。
“呃……啊,怎么了怎么了,天亮了吗?”李各方迷迷糊糊醒来,“卧槽,我尿床了?”
“尿你妹啊,傻叉,下大雨了!”陈北剑无语的道。
“靠,我就说梦见自己在大雨里裸奔来着……”
李各方这家伙话音一落,又是“嗡”的一声,一大片雨点被卷进了帐篷,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头顶的帐篷直接被掀翻,豆腐渣工程最终还是没能扛住大家的希望。
一时间无情又冰冷的大雨那是冲着我们身上疯狂的拍打啊,一窝人只能四散而逃,打着手电找大树避雨……这也是运气背时,如果是直接进山,我们必然会准备帐篷和雨衣的。
我愁眉苦脸的站在一棵压根避不了大雨的松树底下,抹去脸上的雨水,心想这可咋办,难不成带大家去山顶那别墅里将就一夜?回城里是没戏,那么远的路,大半夜也没车……
“太特么冷了,师父,这可咋整啊,不找个地方躲雨,明天保准全感冒!”李各方穿得比谁都薄,这会儿抱着肩膀牙齿都在打架。
我无奈的看看天,那是伸手不见五指般的黑暗啊,搞不好大雨得下一夜……
只能去山顶上的别墅了,我对大家招招手:“忍一忍,跟我走。”
然而话刚说完,我们就看见山坡下出现了一道明晃晃的手电光,仔细一看,一道身影正在大雨之下朝着我们奔跑而来,大雨朦朦看不清是谁,而且天眼失效了,有这大雨和大雾的干扰,我也不敢确定来者是善还是恶。
于是我赶紧叫大家先把手电关了,一起躲在大树下看看来人是谁,我稍微好一些,他们几个紧张得不敢吱声,不过很快,随着手电光颤巍巍越来越近,宁柠立马就靠着她那双与众不同的眼睛认出了对方,对着我们喊了一句:“不用怕,那是白诗涵!”
“都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干什么,莫非别墅里出事了?”陈北剑疑惑道。
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手电光一点点靠近,不一会儿白诗涵就跑进了林子里,大老远都能听见她气喘吁吁的声音,等她跑到我们面前,才发现她怀里抱着一堆雨伞,可能是雨伞太长了,她一只手抱不完,已经被淋得浑身湿透,头发都沾脸上了。
她到跟前之后甚至都没时间跟我们打招呼,忙慌慌把雨伞向我们手中分来,喘着气说:“听……听说今晚要发大水,你们快跟我去石家避避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