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缩在后面跟个鹌鹑一样,最终也没躲过去。
听到皇上的话,连滚带爬的跪在殿中,一边磕头,一边嚷着:“奴才知罪,奴才该死!”
随即有侍卫把他架了出去。
皇上道:“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不辩是非,言语不慎,致使无辜之人受苦。
罚俸三个月,补偿给白苏,以作惩戒。”
皇后心里不忿,却知道皇上偏爱白家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叩首道:“臣妾谢主隆恩!”
皇后认为,事情虽有误会,但涵儿为她挨打却是事实。
她虽无意于涵儿,但不知道跟男子保持距离,以至于让涵儿生了不该有的念头,也是有过错。
自己这一点小过失,就罚了三个月的俸禄,罢!罢!罢!
只当谢她救涵儿那次了。
皇上抬手让皇后平身,对白苏道:“白苏,让你受委屈的人,都受了罚,朕这样处置,你可满意?”
白苏摇头道:“民女不要皇后娘娘的补偿!
民女腿上的疼痛,远不及心灵受到伤害的万之一二。
身体上的伤,时间长了,或许可以痊愈。
若此事没有一个正确的说法,民女心里的创伤,恐怕永远都无法愈合。”
皇后怒火中烧,凤眸怒视着白苏道:“怎么?你还想让本宫给你赔礼道歉不成。”
皇后本来就觉得皇上对她罚的重,此时更觉的委屈万分,眼泪汪汪的转过身跪下,对皇上道:“皇上,臣妾贵为一国之母。
只因一点误会,让自己的臣民跪上一会儿,询问两句,就被皇上罚俸三个月,已是从未有过的重罚。
臣妾身边之人不过质疑了几句,也遭到惩罚,也算给她出足了气。
真没想到,她还不满足。
皇上若让臣妾给一个平民百姓道歉,那臣妾以后如何管理后宫!
臣妾的颜面何在!
皇家的威仪何在!
天下百姓如何看待皇家?皇上!”
皇后本是美人,此时哭的梨花带雨,义愤填膺的样子,惹的皇上心生怜爱,也觉得白苏的话极为不妥。
于是亲手把皇后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慰。
秦慎站在白苏身后,早在白苏话说出口的时候,就知道师父的想法不妥当。
哪有百姓给皇家要说法的啊!
皇后是君,师父是民,别说皇后只是让师父跪一跪,就是打个半死,也给师父道不了歉。
要不怎么有句话,叫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呢!
皇上这么处置,已经是格外看重,是秦慎想都不敢想的结果了。
于是他小声对白苏劝道:“师父,不可,师父,慎言,三思啊!
师兄还在宫门口等着师父呢!咱们谢恩赶快回去吧!”
白苏低声道:“我自有分寸!”
皇上安慰好皇后,看向坐在软榻上,一脸倔强的白苏,暗叹道,这性子真跟太傅一模一样,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
但她的想法未免天真了些,不知道皇家威仪不容亵渎吗?
朕怎么可能让皇后给平民道歉呢!
皇上道:“白苏,朕知道你是无辜的,如果你还是觉得委屈,朕可以补偿你别的。
你想要什么补偿就说出来,朕都依你。”
白苏道:“皇上,民女什么补偿都不要,民女也不是想让皇后娘娘道歉。
民女只是想把这个事情……”
白苏话没说完,又有太监禀告,说世子求见!
皇上一听罪魁祸首来了,立即把楚涵宣了进来。
皇后没法道歉,让楚涵给白苏赔个不是,也能让白苏消消气吧!
太监刚出了门口宣旨,楚涵就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
他进门先扫视了一圈,看到白苏面朝里坐在榻上,听到他进来,连头都没扭一下,就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
连忙走到白苏身边看了一眼,看她苍白的脸上果然挂着怒容,楚涵心里难受异常。
他强忍着询问的欲望,往前走了两步,跪倒行礼。
“臣楚涵,叩见皇上,叩见皇后娘娘!”
“平身!”
“谢皇上!”
皇后急忙上前扶起楚涵,用手摸着外甥肿起来的半边脸,满脸疼惜地道:“这安定侯下手没轻没重的,怎么打的这么狠。
身上怎么样,还有没有流血?
刚挨了家法,怎么能起来呢!不说好好在家躺着!
带着伤跑那么远,伤口又得崩开了。”
皇后说着就想掀开楚涵身上的披风查看。
楚涵抓住皇后的手,道:“姨母,不流血了,只是一点皮外伤,一点都不疼。
姨母,您没把白苏怎么着吧!
她什么事都不知道。
是我对她一厢情愿。”
皇后看到楚涵伤成这样,还想着先关心白苏,语气不耐烦的道:“没有,没有,她不是在那好好的坐着了吗?
本宫知道误会她了,说开了不就没事了吗?”
白苏听到皇后高高在上的语气中带着轻蔑,气就不打一处来。
合着只有你外甥知道疼,别人的身体都是没有知觉的木头做的不成?
楚涵转头看向白苏,问道:“白苏,你还好吧!”
白苏这才抬头看楚涵,看着他内疚又关切的双眼,知道他是无心之过,却也气他说好的事情不作数。
他红肿的脸,和身上的伤,也说明他家里人是多看不起自己。
只要这事不分辨的明明白白,楚涵以后的婚事,若有任何的不顺他们心意的行为,侯府的人就会怪到自己头上。
以为是自己勾引的他。
这个锅,自己绝不背。
白苏沉声道:“我不好,我很不好,我对你既失望又生气!”
楚涵的脸色一下白了几分,心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钝疼的呼吸都觉得困难。
他怔怔的看着白苏,嗫嚅道:“白苏,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我真不知道是这种结果!”
楚涵扭过身来问皇后:“姨母,您把她怎么了?
她脸怎么这么苍白?您是不是难为她了?”
皇后把楚涵脸上的变化看的很清楚,没想到他把白苏看的这么重。
白苏一句话就让外甥丢盔卸甲,六神无主的。
“姨母,您说啊?”楚涵追问道。
皇上道:“还不是你冒冒失失的,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就拿出来乱说。
你挨了家法,你姨母心疼你,迁怒于白苏身上,让她在冷风里跪了半个时辰。
腿都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