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看重你。”
袁路的意思是他想从夭夭那里得知一些消息,可听在夭夭耳中却变了味道。
夭夭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不得不承认,夭夭的心,动了。
任谁面对袁路,恐怕都很难硬起心肠。
可是夭夭清楚自己的斤两。
袁路宽容又温柔,是那么的美好。
但她自己却脏心烂肺,龌龊不堪。
自己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风光霁月的袁大人?
甚至不配被他如此对待!
夭夭毫不犹豫的掐灭了心底燃起的火苗。
“大人,喝酒。”
夭夭手忙脚乱的给袁路倒酒。
此刻,夭夭只想转移话题,将此事翻篇。
袁路抓住夭夭颤抖的手腕,开口,“不急。”
说完,袁路紧紧了手指,让夭夭能感受到他的力量。
袁路很有分寸,隔着衣袖,并未直接触碰到夭夭。
尽管如此,温热的触感依旧点燃了夭夭。
夭夭极力压制,可动了的心怎么可能归于平静?
夭夭无奈,只能任由心脏跳得越来越剧烈。
“大人……”
夭夭挣扎了一下,想要收回手。
察觉到夭夭的动作,袁路放开了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你不该困于此处,任何女子都不该困于囹圄。”
袁路直视夭夭的双眼,眼底盛满了光亮。
夭夭看着袁路,呆住了。
这一刻,夭夭忽略了袁路的容貌,只剩那一双眼睛。
袁路的力量十分强大,透过双眼,传入夭夭的心中。
“大人,以后不要再来了。”
夭夭勾起嘴角,笑了,笑容中蕴含着一抹决绝。
夭夭清楚,她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和下场,但夭夭不后悔。
袁路这样美好的人,不该被黑暗侵染。
夭夭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几人距离不远,全都听到了。
位于司徒清和常杰身侧的女子抬起头,看着夭夭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冷意。
小桃也不自觉的抓紧了苏玖妍的衣服。
常杰心头一跳,脑海里冒出了两个字。
完了!
司徒清和苏玖妍虽然没有看袁路和夭夭,可心却提了起来。
苏玖妍抬眼,看了一眼司徒清,眼底浮现了一抹杀意。
暴露了也就暴露了,就算失去暗探的机会,苏玖妍也不能任由夭夭出事。
司徒清不着痕迹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两人换了一个姿势,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几人的注意力都在袁路和夭夭身上,反观两人,看起来都很轻松。
夭夭是真的轻松,她终于可以卸下一切了,哪怕代价是死亡。
而袁路则是装的。
他必须冷静面对,应对好此事。
袁路伸手,摸了摸夭夭的脸。
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避嫌了。
“说什么傻话?有你在,我怎么会不来?”
“我知道你是怕我的夫人来找麻烦,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不会来打扰你。”
袁路抬起另外一只手,将夭夭揽入怀中,声音里满是怜惜,“真是个小傻子。”
在那一瞬间,袁路想了很多。
解释是没用的,只能用其他方式来替夭夭找补。
夭夭愣住了,贴着袁路的胸膛,感受着袁路剧烈跳动的心脏。
夭夭明白,袁路不是因为她的靠近,而是因为害怕。
袁路害怕她出事。
哪怕夭夭清楚她跟袁路是不可能的,但这一刻,夭夭却不受控制的心动。
那颗心再也压制不住,滋生出了爱和希望。
原来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
酸胀又愉悦。
夭夭垂眸,落下了两行清泪。
下一刻,夭夭的目光变得坚毅起来。
“大人,不要那么说。我不要什么名分,只想多见一见大人,就已经知足了。”
夭夭顺着袁路的话说了下去。
夭夭不想死了。
她不想辜负袁路的好意,同时她也不想让唐瑞继续害人了,不想再有人像她这样。
正如袁路所说,女子不该困于囹圄。
人一旦有了爱和希望,便会滋生出无尽的力量。
“乖。”
袁路拍了拍夭夭的脑袋,神色宠溺,眼底满是柔情。
夭夭回望袁路,眼中同样是满满的爱。
夭夭在心里提醒自己,就这一次,就放肆这一次。
两个女子收回了视线,同时收敛了心神,全神贯注的侍候司徒清和常杰。
常杰暗自松了口气,继续跟女子说笑。
司徒清亦是如此,放松了身体。
苏玖妍散去杀意,跟小桃小声说着话。
没有聊什么隐秘的事情,只是打探了一下小桃的生活,从中窥见一些细节。
时间匆匆,天很快就黑了。
苏玖妍摇摇晃晃的,路都走不稳了,被司徒清搀扶着。
常杰也喝醉了,袁路扶着他。
小桃几人将四人送到门口,满眼依依不舍,只是不知其中有几分真情,有几分假意。
唐瑞站在一旁,没人发现他刚刚对漆黑的黑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四人上了一辆马车,马车是唐家提供的,是特意给喝醉了酒的人准备的。
马车驶离此处,小桃几人收回视线,转身向酒楼内走去。
“你们跟我来。”
此时,唐瑞突然开了口,指着小桃和夭夭。
小桃和夭夭身体一僵,低下头,默默跟在唐瑞身后。
后院院落,小桃和夭夭站在门外,房门关着,唐瑞正在里面和人交谈。
夜风带着凉意,吹起两人薄薄的衣角。
两人下意识抱了抱胳膊,减轻冷意。
房间内,唐瑞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如何?”
唐瑞询问。
“那日袁路离开后便回了京兆府,后来一直在处理案件。”
中年男人回答。
“你的声音……”
唐瑞看着中年男人,目露探寻。
“夜晚风凉,染了风寒,嗓子有些哑。”
中年男人解释。
唐瑞仔细打量中年男人,看着他那熟悉的面孔和神态,放下了心。
“毒没有发作?”
唐瑞说回正题,继续问。
“应该是发作了,我不敢跟的太紧,但他每天都会提前回家,去找他的夫人。”
中年男人说的很隐晦,但唐瑞却懂了。
“怪不得今天他那么正常。”
唐瑞笑了。
唐瑞给袁路下了两种毒,一是那种能令人上瘾的毒,第二种是能让人热血沸腾,催生欲望的药。
袁路毕竟是京兆府尹,不能做的太明显。
两者都只下了一点点,不至于让袁路发觉,从而联想到唐家。
袁路只会觉得气血旺盛,心浮气躁,想要发泄欲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