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陈洛的身上。
而陈洛看着眼前的一幕,则是直接懵了。
什么玩意?自己这就成主事了?要负责灭蛊一事?
可我就是个弟子啊!还是元婴期弟子啊!!
不过陈洛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借着主事的机会,来个阳奉阴违,提前和正轩打好关系。
到时候打着右派的名声,做左派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拉回左派那边的一点人心。
但如果这样做,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言许还能帮自己提前试炼时间吗?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万一到时候左派那边没谈拢,事情谈崩了,又被右派知道,那自己不就直接成为两派仇敌,活脱脱的小丑了吗?
想到这,陈洛又是忍不住一阵头疼。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夹在中间了,非常难受。
因为他清楚,就算自己真心实事的去帮右派,右派这群“顽固分子”也不会真的拿他当七圣仙门的人看。
在他们眼中,陈洛永远都是一个魔道修士。
“等等,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略了。”
陈洛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看向济苍。
济苍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洛其实本来可以不用这么折磨的。
他只是普通弟子,没有进入议事堂的资格。
但济苍却是把他给拉了过来,让左派的人知道了他是让右派的计谋得逞的人!
之后又和右派说,要把事情的交给他来。
这样右派的人虽然碍于济苍的身份不会说什么,但对自己,肯定是有所不满的!
毕竟说白了,陈洛在他们眼中不是自己人,而是一个魔道!
想到这其中种种,陈洛顿时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阴谋的气味。
“我靠!老登不会是想拿我吸引火力,转移左右两派的矛盾吧!”
陈洛忽然就想到这种可能。
如今左派觉得陈洛是导致他们失败的主要原因人,右派又因为自己担任主事而不满。
一下子,左右两边的不满,瞬间就全部集火在自己身上了!
这样一想,陈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济苍使得好手段。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陈洛,你随我来。”
济苍开口说道,率先朝着议事堂外走了出去。
陈洛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他感觉自己在离开议事堂的那一刻,有无数双眼睛都在死死的盯着他。
等出了议事堂一段路,济苍带着陈洛到了一座湖心亭内。
济苍站在亭子里,望着湖面,良久,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你来做主事吗?”
陈洛愣了一下,惊讶于这老登还有脸提这个。
不过他也不敢真的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
毕竟这湖面看着挺深的,藏具尸体应该不难。
于是便装傻充愣的摇了摇头,“弟子不知。”
“但弟子知道,师父一定有师父的用意。”
听着陈洛这话,济苍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能猜不到?你要猜不到,昨日能和我说你么多?”
“就连老夫,都差点被你说服了。”
陈洛知道,济苍这是非要逼着自己说出个所以然不可。
不过同时,他却是也捕捉到了一丝信息。
济苍说的是他差点被说服了,也就是说,济苍其实并没有被说服,他还是不认可右派的主张。
那为什么刚刚在里面的时候,又要说是认可了右派的主张呢?
想到这,陈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靠!老登果然是打算把我推出来做挡箭牌,吸引两边的火力!”
济苍注意到了陈洛眼神中的神情变化。
虽然不知道陈洛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济苍知道,这小子或许是想到了些什么,但八成是没和自己对上脑电波,于是只得开口道。
“不论是左派的主张,还是右派的主张,其实我都不是很认可。”
陈洛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看向济苍。
什么意思?难不成济苍是要组建一个新的派系?
不过他并没有打断济苍,而是听着济苍说着。
“七圣仙门确实需要一些改变,左派抱着以往的陈旧规矩,是对付不了万魔宗的。”
“但右派的改变,太过激进,激进得和魔道都快没什么两样了。”
听着济苍的两句话,陈洛隐隐约约似乎想到了什么。
于是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所以,师父是想要折中?”
“折中?”济苍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陈洛这个词语用得倒是也挺符合他的心思的。
既不算左,也不算右,而是处于中间,一种折中的地步。
于是济苍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折中。”
济苍接着说道,“我让你主事,便是想让你去折中。”
“人不能不救,若是不救,便和魔道无异了。”
“但七圣仙门的资源也不多,肯定是无法全救的,所以要量力而行的救。”
“至于孩子和孕妇,能救还是要救一下。”
“剩下的人……剩下的人,便苦一苦他们吧。”
听完济苍的话,陈洛却是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思索良久后,陈洛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师父为何当时不在议事堂的时候,便这般告诉他们?”
济苍听到这话,却是面露无奈的苦笑。
“你未免也太高看你师父我了,我虽然在七圣仙门有些威望,但早已经不复当初。”
“他们之所以愿意听我的,不是因为左右两派是天平上的两个砝码,我不论加在哪边,都能让其中一方强于另一方。”
“若当真说折中,那不就是把两边都推到对面吗,到时候哪还有什么天平。”
陈洛点了点头,明白济苍的意思。
不过同时又忍不住好奇。
“可,如果师父真的想要折中,让正轩师兄来不是也行吗?”
在陈洛看来,正轩和他差不多,甚至让正轩帮忙的话,其实更简单。
毕竟正轩在左派明显是有些话语权的,而且还是济苍的徒弟。
可济苍听后,却是苦笑一声。
只见他看向湖面,忍不住长叹了口气,许久才缓缓开口道。
“人可以是自己,是一个个体,也可以是一个整体,是一个整体的一部分。”
“加入派系,便是有了自己的主张,也有了集体的力量加持。”
“正轩加入左派太久,所思所想太根深蒂固,我这个师父说的话,也未必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