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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银山挑拣着,将事情经过和张氏说了。

张氏听的,一愣一愣的。

间或还跟着发出“哎呀妈呀”“是吗”“太吓人了”,这样的语气词。

此时,毕竟是夜里。

一大家子人,不用都点灯熬油的,在这里陪着。

钱老爷子沉思片刻,做出了指示。

“老大,老三,天一亮你们俩就去村里借驴车,去县城把那两只獐子卖了,顺便再去医馆请个郎中回来。

老婆子,你现在领着两个儿媳妇,赶紧弄点吃食过来。

大家一路着急回来,都累坏了,垫吧一口赶紧洗洗睡了,明日的事儿肯定不少。

老二,你找一身干净衣裳,给这人换了。

这一身是血的,让外人见了,怕是不好解释。

至于五郎六郎,今晚就跟我们到正房去睡。

好了好了,大家伙都赶紧回吧。

只一点,咱们家捡了个人回来这事儿,尽量别对外说。

老大带郎中回来,也低调些,记住没有?”

大家各自应了一声,对于钱老爷子的吩咐,自都记在心里。

钱老爷子当然有自己的考量。

现在这人,对他们来说,也是陌生人一个。

这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那些追杀他的人又是何人?

现在还没个定论,所以能低调行事,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免得,给自己家,招来什么祸患。

他和老婆子两人,倒是不怕。

毕竟这么大年岁了,这日子就是活,也活够了。

可家里,还有儿子,有孙子孙女儿。

他这个大家长,必须得为一大家子人考量。

钱老爷子被张氏搀着,回了正房。

吃了一碗小米粥之后,钱老爷子刚要躺下,正房的屋门却被人敲响了。

张氏被吓了一跳,捂着胸脯子缓了好半天。

这又是哪一个?

一天天的,净弄这些幺蛾子。

连续两次,在这寂静的夜里,被人敲了门。

张氏当然要呛上两句了。

不过,呛归呛,她仍是下炕去给开了门。

门外,赫然站着大儿子钱金山。

看见儿子,张氏还以为是花花出了什么事,立马就询问。

“老大,你咋过来了?是花花——”

“不不不,娘,我是来找爹的。”

钱金山看了一眼外头,此时二弟房里已经熄了灯,估计是睡了。

三弟房里还亮着光,影影绰绰的影子映在窗子上,看动作估计是在给那人喂水。

“那你进来吧。”

钱金山应了一声,走进屋。

见五郎六郎两个半大小子,已经躺在炕上,似乎睡熟了。

“老大咋过来了?找我有事儿?”

钱老爷子也十分意外。

这才多久,不过两炷香的时间,大儿子咋又来找他?

钱金山犹犹豫豫,似乎有啥话想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你都老大不小了,再过上两年都要抱孙子了,咋还是早年那闷不吭声的性子。”

钱金山扯起嘴角,笑了笑。

只不过,那笑容看着有些牵强而已。

“爹,我就是有些话想和你老说,就是——”

钱老爷子这才注意到,大儿子的目光。

见他不时瞟向两个孙子,显然明白了他的心思。

“俩小的已经睡熟了,有事儿你说就是,难不成还要防着你娘?”

“不是不是,那哪能呢?”

钱金山解释着,随即在衣兜里翻来掏去。

片刻,手拿出来时,赫然将一个物件,递到钱老爷子面前。

“爹,你看,这是我在那几具黑衣人尸体上找到的。

当时情况混乱,也没来得及和二弟三弟他们说。

我想着回家以后,再告知您老的。”

什么?

钱老爷子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东西。

见是一块儿四四方方的小牌子,上边不知写的是什么。

看文字,并不像是他们熟悉的大越文字。

钱老爷子凑近烛台,在烛火的映照之下,那小牌子上甚至还放出点点金芒。

张氏也凑过来,跟着一起瞧。

“哟,这上头是金子吧?”

张氏大惊出声。

她应该不会认差。

钱老爷子无奈斜睨了一眼老妻,“你说你,大晚上的一惊一乍干啥?”

张氏讪讪笑笑,随即不再说话。

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那块小牌子。

当看清牌子上的字时,她又一声惊呼出来。

“呦!这是北戎文字?”

“你认识?”

钱老爷子显然已经忘了,刚刚是谁让张氏别一惊一乍的。

此时他的声音,并不比刚才的张氏低多少。

“我倒是不认识。”

“不认识你一惊一乍的干啥?”

“可是我见过呀。”

“真的?”

就连钱金山,都睁大了眼睛。

老娘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乡下妇人吗?

居然还见过北戎人的文字?

那北戎,离他们这里,至少还隔着一个州府呢。

“当然!”

张氏断然肯定,“你们忘了?我年轻时候,可是在城里大户人家做过一段时间丫鬟的。

那时候,咱们大越还没和北戎人开战。

在府城里,偶尔也会见到一些北戎的物件。

这上面的字儿——”

张氏一指那块小牌子,“我敢肯定,就是北戎的文字。

北戎的文字,弯弯绕绕,就像蚂蚁爬似的,我当然记得清清楚楚。”

钱老爷子眼睛一亮,“老婆子,那你认不认识这上头写的是个啥?”

张氏这回却摇了摇头,“我只是认出这是北戎的文字,谁知道上边写的是个啥啊。”

钱老爷子干脆将那小牌子,收了起来。

又连连叮嘱老妻和大儿子,这事儿以后绝不对外人说,才将大儿子撵了出去。

而这一夜,钱老爷子翻来覆去的,根本就没睡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眼下全是乌青。

简直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不止是他,家里其他人同样没睡好。

能睡好吗?

莫名其妙弄回来一个血刺呼啦的人,能不能救活还是两说。

若是救活了,倒还好。

若是救不活,他们该咋处理?

难不成,还要背回山里,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

再者,若是被人看见,村里人会不会说他们钱家,谋财害命杀人越货之类的?

总之,不管咋样,都是个麻烦。

早餐十分简单,粥,饼子就着咸菜。

钱老爷子坐在主位,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

又看了一眼,不停在他眼前,转着圈圈的大黄狗。

大黄狗似有所感,朝着钱老爷子汪汪了两声。

“老婆子,我们不是带回来那么多的野鸡兔子嘛,我没让老三他们卖掉,都留下了。

一会儿你就炖上一只鸡,多熬点鸡汤出来。”

钱银山喜意尽显,一双小眼睛睁得哇亮,目光炯炯盯着自家老爹。

现在,他敢肯定了。

这老爹,肯定是亲的。

知道昨晚上自己背那人回来,费了不少力。

这不,这就要奖励他喝鸡汤了。

哪成想,钱老爷子下一句话,直接就让钱银山一口小米粥,直接喷了出去。

“等鸡汤熬好了,给厢房那位送去。

家里没什么好玩意儿,弄些鸡汤也算过得去。

剩下的肉,都给大黑。

这次进山,大黑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