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开着车,顾红提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一路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就回到了陈村。
当他们抵达陈村时,夜幕早已降临,整个村庄被一片漆黑所笼罩。
往常这个时候,村里的广场上应该热闹非凡,广场舞会按时开始,但今天却异常安静。
陈元驾车缓缓驶入村子,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广场舞居然没有照常举行!
村广场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这太不寻常了。
难道村长之前说的话是真的?村里真的有人离世了吗?
要知道,在他们陈村,如果哪家遭遇了白事,全村的人都会主动前去帮忙。
这种团结互助的传统由来已久,大家都非常重视。
所以,村广场的冷清似乎预示着某种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想到这里,陈元和顾红提的心情都变得沉重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人去世了。
陈元两人先是回家,刚停好车,就见大毛二毛过来。
“元子叔叔,你有好吃的吗?”
“元……叔,吃吃……”
两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可爱了,竟然缠着陈元要吃的。
“你们两个家伙是不是皮痒,想不想吃竹笋炒肉?”
堂嫂拿着一条竹片,竹片前端劈开出一条缝。
这玩意杀伤力极大,抽到皮肉,就像夹子一样夹起一块肉起来。
夹的也不多,就头层那层皮肉。
那滋味简直不要太爽!
看到他们娘亲拿着如此“神器”过来,大毛二毛顿时毛骨悚然,一溜烟逃命去了。
妈呀!
实在是太吓了!
“这也太怂了点吧,还想要吃的?”
看着两人落寞的样子,陈元都忍不住想要笑。
“陈元,以后你也不要惯着他们,都成什么样了,哪有这样子的,还伸讨要吃的,手脚都打断!”
杨燕毫不客气地说道。
“平嫂,这小孩子嘛,不要这么认真。”
陈元劝道。
“那怎么行?一点规矩都没有,成何体统,这要是以后长大了,那还了得?”
杨燕双手紧握着手中的竹条,不断地挥舞着。
那竹条在空中急速摆动,发出清脆而尖锐的声响,仿佛要划破空气一般,令人心生恐惧和畏惧。
“看看他们吓得那样子,简直像是被恶鬼追赶似的,连裤子都差点跑掉了!”杨燕看着大毛二毛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捂住嘴巴笑出声来。
此时,一旁的顾红提也不禁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中透露出一丝轻松和愉悦,似乎对刚才发生的情景感到有趣。
陈元则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们俩,然后转头向杨燕问道:\"平嫂,咱们村里到底是谁过世了啊?村长这么着急地打电话叫我回来。\"
杨燕用手指了指东南方向,回答道:“是蔡家的老二,你站在这儿应该也能听到那边做法事的声音吧?”
她提到的蔡家老二是陈村的村民,但与他们并不属于同一组。
\"蔡家老二?是叫蔡进文吗?我记得他还挺年轻的呢!好像比我也就大五六岁而已吧。\"
听到这个消息,陈元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对于蔡家老二,陈元还是有所了解的。
尽管彼此不算熟悉,但同为一个村子的人,多少会有些耳闻。
蔡家老二名叫蔡进文,与陈元的哥哥同年出生,今年不过三十岁而已。
如此年轻的生命,却在不经意间消逝,实在令人惋惜。
杨燕满脸惋惜地说道:“是啊,就是蔡进文。他和你平哥一样大,今年才三十岁呢。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没了,真是太可惜了。他刚刚结婚没几年,大的孩子才三岁多,小的孩子甚至才几个月大。这可真是造孽啊!他老婆得知这个噩耗时,已经哭晕过去好几次了。”
听闻蔡进文的家庭状况,陈元不禁感叹万分。
家中的顶梁柱突然离世,这对整个家庭而言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两个年幼的孩子从此失去了父亲的呵护与关爱,未来的道路必将充满坎坷与艰辛。
想到此处,陈元下定决心要深入探究事件背后的真相,他轻声问道:“嫂子,您是否知晓蔡进文大哥是因何缘故离开人世的呢?”
杨燕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回答道:“怎能不知晓呢,如今这事早已传遍村落,众人皆知。”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听说是因为见义勇为、舍身救人而不幸牺牲的......”
伴着杨燕的叙述,陈元等人终于逐渐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蔡进文是一名民工,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城市里辛勤劳作。
事发当天,蔡进文正与几位工友一同在堤岸边忙碌着。
突然间,一辆小汽车失控冲向堤岸,撞毁了护栏,随后整车坠入河中。
蔡进文二话不说,跟几个工友毫不犹豫地跳入河水当中救命。
他们先后救上来三个,原以为所有人都救出来的时候。
没想到车子里还有一个小孩没有被救出来,心地善良的蔡进文再一次折返。
最后,那个车里面的小孩虽然得救了,可蔡进文沉入水底,再也没有醒来。
听完杨燕的话后,陈元毫不犹豫地决定亲自前往蔡家一探究竟。
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他自然会毫不迟疑地伸出援手。
然而,考虑到时间已经很晚了,陈元并不希望顾红提一同前往。
毕竟,这是一场白事,更何况还是出于意外,多多少少都有些忌讳。
于是,陈元让顾红提留在家中,自己则拿起手电筒,借助着微弱的光芒,一步步朝着蔡家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逐渐靠近蔡家,先前那若隐若现的唢呐和锣鼓声变得越来越清晰响亮。
这正是在举行道场仪式的声音。
在陈村这边,一旦有人离世,都会举办这种道场仪式。
至于道场持续的时间,则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有些人家会选择做一天一夜,有些则会做三天三夜,甚至还有人会做足七天七夜。
这完全取决于主家的经济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