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礼看着她这番模样,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她开摩托不小心压死了一只猫。
她哭了很久。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根本没有云晴的qq。”
这一句话,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
夏野听见,却是立刻停止了擦眼泪,眨了眨眼,泪水就这样止住了。
胸口的苦闷,忧愁,难过,那些像雷雨云一样纠缠她心脏的情绪,一瞬间消散,变成了万里晴空。
她看了看云晴,又看了看季礼,朝着他偷偷比了一个大拇指。
季礼无语。
这是他们之间算不上暗语的一个手势,“干得漂亮!”
她这个时候还有这种闲心,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夏野从马桶上站了起来,看着云晴,迟疑了一下,郑重地说道。
“云晴,对不起!”
“是我的错!”
季礼心头一惊,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夏野。
她从来都不诚心认错的。
当初高二的时候,他载着她骑自行车,她在身后捣乱,乱动把手,导致方向控制不住,把苏漾撞进了臭水沟。
她也不觉得有错,只怪苏漾运气不好!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这么诚心实意的认错?
这孩子长大了?
季礼悄悄对着夏野比了一个大拇指。
夏野看见,知道季礼哥哥不生他的气了。
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对着云晴一鞠躬,又是大吼一声。
“对不起!”
苏漾只觉得脑袋嗡嗡响,赶紧捂住了。
她抬头看着夏野,觉得有些过于夸张了。
你这是在入团宣誓呢?
云晴看见夏野道歉诚意满满,也有些发愣。
这还是刚才那个和她打生打死的野丫头吗?
刚才看在季礼的面子上,让她道歉就放她走。
结果,她不但不道歉,反而满嘴喷粪,从头发到脚趾都让自己给侮辱了一顿。
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现在怎么……
云晴看了一眼季礼,猜到了症结所在,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她冷哼一声:“道歉,晚了!”
她站了起来,撸起两只睡袍两只袖子,露出两条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
“你们看一看我这身伤,我这一顿打能白挨了吗?”
“再看看这腿。”
她又撩起睡袍裙摆,露出两条紫一块青一块的小腿。
裙摆不断被撩高,渐渐露出大腿。
夏野见状,看了季礼专注而认真的神情,大喊一声。
“云晴,你可别再往上撩了!”
“你别忘记了,你可没穿内裤!”
季礼:“……”
刚才的战况已经激烈到这种地步了吗?
云晴放下了裙摆,皱起了眉头,瞪着夏野:“裸睡犯法吗?”
“你还有脸说?下手没轻没重的,尽用下三滥手段,我差点让你这野丫头给破了……哼!”
闻言,夏野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要是打得过你,又何必用这种绝招?
她偷偷看了一眼季礼,发现他没有看过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没看过来,就是没生自己的气。
挺好的!
季礼只是有些懵。
他内心一直在纠结,猴子偷桃,不应该是对男人使用的绝招吗?
女人哪里有桃?
这一把下去能抓到什么?
想到夏野连这么脏的招数都用出来了,他大概也猜到了当时的战况有多么危急。
季礼看向浴室,视线透过玻璃,落在苏漾脸上,问道。
“你有没有受伤?”
苏漾脸上立即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的。”
他的视线又落在夏野脸上。
夏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那个……没有。”
云晴见自己秀了半天伤痕,季礼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关心起那两个施暴者。
她有些生气了。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处处留手,没真敢动她们一分一毫,导致我吃了大亏。”
“可是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还有王法吗?”
她越说越生气,从床上拿起一个枕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查过了,虽然我现在住的是酒店,但是她们涉嫌非法入侵住宅罪。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此话一出,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气氛有些紧张。
夏野上前一步,趴在玻璃上,注视着云晴大声说道。
“判刑就判刑,罪名我一个人担了,不关苏漾的事!”
“我是主犯!”
然后,她看着季礼,心里泛起一丝委屈,声音有些难过。
“哥,你以后记得来看我。踩缝纫机很辛苦的。”
苏漾听着夏野语气里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怆,感觉有些好笑。
老板在,不用怕的。
季礼看着夏野趴在玻璃上一脸难过,觉得有些意思,板起一张脸,走到她面前。
“你现在知道怕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大半夜跑到人家房间里闹事?”
夏野看见季礼过来,本来以为他会安慰自己,正有些高兴,没想到却被嘲讽了一顿,立即变得更加难过。
她不服气的说道。
“我问你在哪里,你又不肯说,我担心你遭了她的毒手。所以才冲过来救你的!”
季礼:“……”
“我说了,我在家。”
夏野还是很不服气:“你挂了我好几个电话,你妈妈也说你不在家。”
“你给我打电话时,又鬼鬼祟祟的,感觉像做贼一样,你让我怎么信啊?”
她盯着季礼的眼睛,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信吗?”
季礼笑了一下:“我……也不信。”
夏野也笑了起来。
得到了季礼的理解,似乎连坐牢都没有那么难过了。
“哥,你先回家睡觉吧!明天记得去派出所看我,给我带碗牛肉汤。”
云晴在一旁,一张俏脸拉了下来。
“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不要在受害者面前打情骂俏,你们这是要杀人又诛心呐?”
“我跟你们说,这事,没完!”
“不可能善了!”
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坚定,透着一股非要让夏野和苏漾牢底坐穿的气势。
季礼转过身,看着云晴,淡淡地说道。
“《飞鸟和蝉》这首歌,你会唱吗?”
云晴一愣,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只感觉有些头晕目眩,一头栽倒在床上。
当初听见在魔都的酒店,从白敏的笔记本电脑里听见歌曲小样的时候。
她就喜欢上了这首歌。
今天中午在舞台侧边看着白泽演唱,心里更是又酸又涩,羡慕得不行。
现在听见季礼竟然直接抛出一首歌赎人,感觉有些不真实。
她深呼吸几口,赶紧翻身坐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季礼。
“季先生,我可以学!”
季礼走到窗边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轻声说道。
“放人。”
云晴快步跑到浴室门口,手忙脚乱地解开了两只缠绕门把手的丝袜,打开了浴室门。
她顶着个乌青的眼圈,脸上笑容灿烂。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苏漾起身,慢慢走了出来。
“我不出去,打死我都不出去!”
夏野却躲到了角落:“这首《飞鸟和蝉》我也想要,我情愿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