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他们之间有了那件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说不上来有些微妙,以前还是无话不说的兄弟,可是如今中间却如同隔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却不愿意戳破。
陆岩沉默了大概有两盏茶,他道:“其实三皇子没有了退路,咱们也同样没有了退路。”
“哦?此话怎讲?”
“您的身份注定不能够与皇上和解,要么皇上什么都不知道把皇位传给殿下,可是这样的机会很小,至少还有太子在的时候很小。”
“是啊,不管本殿下的身份如何,那个狗皇帝都不会睁眼看本殿下一眼。”萧玉怀想想自己小时候受过的创伤,就连一个太监都能欺辱他,眼中的暴虐就不打一处来。
“所以殿下,借着这个机会,不妨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玉怀自然是知道陆岩在说什么,这个想法他曾经也想过,不过萧玉怀真正面对的时候又不免有些胆怯。
“只是……温国公之前看起来是站在了萧玉恒那边,而且根据咱们的调查那温国公很有可能是那宋月娥相好的,温国公打的什么算盘是个人都能看清楚,皇上不允许温家有皇家血脉有做外戚的机会,他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送了一个女儿进去生了一个皇子,到底是老谋深算,这份耐心恐怕也只有温国公有了。”
“那又如何,如今玉家已经把宋月娥告上了京兆府,玉贵妃虽然说是因为残害皇嗣为由在太后的吩咐下,被皇后懿旨打入冷宫,想来也大多是因为这件事情给皇家蒙羞了,即便是三皇子就是温国公的外孙温国公都不敢承认,不然这不是自己拎着屎盆子往自己头上倒。”
萧玉怀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这个宋月娥那是破鞋中的破鞋,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搞过,温国公要是承认玉贵妃是他的女儿,萧玉恒是他的外孙,那岂不是告诉大家他也是搞破鞋的,而且当时可是有郎中说那个女人有梅毒,指不定温国公也是跑不了的。
陆岩起身,继续给萧玉怀分析如今的形势。
“温国公造反是早晚的事情,他既然不愿意依附咱们,那就让他们去当冲锋,等到事成咱们直接来一个清君侧,名正言顺!”
“好好好,到时乱成一锅粥正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萧玉怀高兴地恨不得现在就和萧玉恒一起去造反,可是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可是还有楚皇叔……”
陆岩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在心底默念着是呀还有楚皇叔,有那个人在……
“不行不行,这件事情我得赶快找那人商量一番,表弟今天我就不招待你了,你先回去吧。”
被人默念的楚皇叔此刻正在楚王府中与王妃下棋。
“温国公真是第一招烂棋,竟然让人把宋月娥在当场射杀了,即便想让她死也能有一万种方式,竟然选择了最下等的。”顾清婉有些惋惜,以为温国公都阴热了这么多年,手段应该是老辣沉稳才是。
“关心则乱,温国公的野心早就露出了端倪,只是如今刚好。”
顾清婉瞥了一眼萧璟宸,此人穿着家常服,头发也是松松垮垮地,一副没有骨头架子一般,可正是这个人在知道玉玲珑去状告的时候,让小乙去通知了陈小侯爷,也正是因为有陈小侯爷在场直接把那个刺杀宋月娥的杀手给抓了个正着。
“温国公也是舍得的人,为了杀宋月娥竟然把他培养的暗卫给放了出来,刚好本王正愁着这么硬的骨头没有地方下嘴,那就从这个地方下嘴吧。”
如此一来,温国公就要浮出了水面,皇上和楚王不管是前生今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温国公这条大鱼给弄上来杀了,温国公是皇上推行新政最大的一个阻碍,可是温国公就如同一条滑滑的鲶鱼,十分的狡猾也十分的警惕。
如今这条大鲶鱼终于忍不住想要露出头来看看外面的情况,不管是皇上还是楚王想来都会兴奋一把。
“京城中马上就要不太平了,这层纸太薄了,如果被戳破了恐怕这些人是要造反的。”顾清婉有些担忧。
“有本王在,无需担忧。”萧璟宸明白顾清婉心中的担忧,只是当年那么乱的情况之下,他们母子三人最是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他都能够带着皇兄和母后杀出一条血路来,就算是到了今天他也能够做到!
好了,还是那个自负到令人无语的楚王爷,即便现在内力无法使用,也不妨碍他这样傲娇。
顾清婉摸了摸肚子,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把嘴边的话告诉他,总觉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王爷还是不要轻敌的好,如今的形势远比之前要明朗了许多,西山的线索指向了三皇子,咱们也一直以为是玉家在座鞍前马后的功臣,可是我问过玲珑了,玉家在西山的确有产业但也是玉家二房的一个窑矿罢了,和咱们之前见到的那些罐俑所在地没有半点关系。”
萧璟宸眼睛死死盯住棋盘,他手中那枚黑子迟迟没有找到好的位置下下去。
“你的意思说后面还有人?”
“有没有人我也不好说,现在王爷敌人在暗你我在明,你现在身上又个实力不亚于蛊王的东西,在蛊王进化成功之前,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王爷,若是这个时候南疆忽然……”
萧璟宸拿着棋子的手一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放了下去,“没有关系,云娜王还在那边,他能够守住,即便真到了那个时候不是还有陈小侯爷,那里也许是他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顾清婉知道,眼前的事情他们担忧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接下来按照前世的轨迹,皇上要开始迷上丹药,萧玉恒也要开始造反了。
温国公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他的儿子温良跪在大理石上,虽然已经到了开春,可是地板上的寒凉还是让他的膝盖有些承受不住。
“父亲……”温良要想尝试让父亲心软原谅他一次,“不够就是一个妇人,杀了就杀了也总比她抹黑咱们温家的名声强啊。”
没错,这一次派人去刺杀的不是温大人本人而是他的大公子。
“你个蠢货,你明白什么!你知道她死了之后咱们到底损失了什么吗?她是我费尽心机才找来的人,又投入了那么多的金钱就为了把她培养起来,可是现在你把她杀了,她本来牵制了很多朝廷要员,现在一死,哪里还会有人忌惮咱们为咱们做事情!”
温良似乎反应了过来,脸色苍白,他这是把他父亲的杀手锏亲自给掰断了,他哆哆索索地问道:“那怎么办?父亲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那个脏兮兮的女人竟然是父亲埋下来一个牵制对方的线……”
“怎么办!你还敢问怎么办!你派人刺杀就算了,你干什么要把府上的暗卫派出去,你可知道培养一个暗卫要消费多少时间人力物力财力,你这样送了出去,要是被人抓到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