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皇上一手带大的,所以皇上到底有什么打算他大概也能够猜出来几分。
“父皇,儿臣以为诸位大人说的都很有道理。”
“切。”三皇子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太子这番说辞未免太敷衍了吧。”
太子并没有对萧玉恒的话太过计较,没有理会继续说道。
“顾大人的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又是孤家寡人一个了,两个女儿也陆续出嫁,虽然王妃已经和顾家断了关系,但好歹还是姓顾的,所以儿臣建议官复原职,不过念及顾大人年迈,加之听说之前的事情让顾大人大病一场,还请父皇体恤体恤有功之臣。”
皇上十分满意太子这样的说法,虽然他有心把丞相的职位去掉,但是也明白,如果突然裁撤了那么朝堂之上会乱成一团了。
现在的大庆被周围小国虎视眈眈地盯着,稳定才是发展的硬道理,他并不想弄出内乱来,所以还需要一步一步。
他只是暂停了顾自明的权利,也是为了敲打警告顾自明,当年的状元郎确实才华斐然,但是如今的他已经今非昔比了。
“既然太子这样说了,那就官复原职吧,还有太子既然回来了,六部有什么工作可以先给太子汇报一下,重要的紧急的再呈给朕,朕也得好好歇一歇,帮着皇后筹备一下弟弟的婚事了。”
一直到皇上离开了,大家才反应过来,怎么皇上这么快就答应的那么爽快,本来都准备好了长篇大论来说服皇上,但是现在颇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上前询问太子。
“太子,这古城乡之前负责的……”
“父皇体恤顾丞相,不忍心巩高劳苦的丞相大人再费心,等父皇消息吧,盛大人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需不需要直接去找父皇?”
“不不不,下官只是询问一下,有什么事情皇上都交代咱们了跟太子汇报就行。”
“那就好,本宫还有事情暂时就不陪各位大人了。”
“呵呵呵,太子好走。”
萧玉恒脸色阴沉地盯着太子离去的身影。
萧玉恒回去后,府上的幕僚罗伊陈在书房门口候着。
“三皇子,按照顾大人所说的,这一次果然有用,顾丞相官复原职了。”
“的确是官复原职了,可是权利到底还是被父皇给剥夺了,顾自明如今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丞相,用处到底是不大了。”
“三皇子……”
“你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
“属下只是有些顾虑,很显然顾自明已经是弃子了,恐怕皇上早就有了废除丞相之位的打算了,毕竟丞相手里面握的权利有些太大了,三皇子如果捞不出来是不是考虑放弃一下?”
萧玉恒似乎有些焦虑,他在书房里面背着手来回踱步。
“可是你是知道的,顾自明手上的资源很是强大,朝廷上的文臣大半部分都在他手里面了,如果就这样放弃了,后面我们想要掌握这些文臣就比较难了。”
“难不代表没有机会,属下猜测,应该不仅仅是顾自明的人格魅力招揽了这些文人,是不是有可能拿住了那些人的什么把柄?”
“你说的对,本皇子会派人去探查一下,其实更重要的是侧妃。”
“侧妃?顾家的二小姐?”罗伊陈也想起来了这个人物了。
正说着红袖前来禀报说玉家的二爷上门来找萧玉恒了。
玉二爷一进门看到书房里面不仅只有萧玉恒一个人,还有罗伊陈这个幕僚,罗伊陈这个人脑瓜子很好用,也很懂得审时度势,两人都在萧玉恒手下做事情,所以并不陌生。
“哟,罗先生也在呢。”
“二爷好。”
“哎哎哎,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好久不见罗先生了,一会儿咱们得去喝两杯,听说烟花巷又有了新花样。”
罗伊陈但笑不语,他对这个人的好感并不是很多,能够接触也全是因为三皇子的缘故。
玉二爷本名叫玉震雨,玉家庶出的排行老二,人称玉二爷。
玉家老爷子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却只有一个嫡子和嫡女,剩下的都是庶出的,宫里的贵妃娘娘就是玉家的嫡女。
按照道理来说,玉家的产业应该都交给嫡子慢慢打理,可是玉家老爷子却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他培养的接班人竟然是孙子辈的。
如果是孙子辈选择嫡孙还能说的过去,可是他却选择的是嫡孙女玉玲珑,这样一来玉家其他的子嗣和旁支多少有些不愿意了。
玉家嫡子倒没什么,那个人一心沉醉于山水游乐,要说能为家族事业帮上忙的,也就是出海,或者外出采购什么的。
他的儿子更是继承了老子的兴趣爱好,于是爷俩对于玉玲珑被老爷子当做接班人培养并没有什么微词。
这个玉二爷就是最大的抗议者,他的野心就差写在了脸上,经常以玉家下一代掌家人的身份自居。
罗伊陈忍不住想要冷笑,这个玉二爷恐怕是能力没有野心大,不然也不会让玉家的那个小丫头给压的抬不起头来。
罗伊陈是个明白人,他有他的目的,即便是不喜欢玉二爷这个人,但是目前来说他们都是效忠于三皇子,只要能达到目的就是好的。
趁着添香上茶的功夫,罗伊陈就把对玉二爷的不满就着茶水咽到了肚子里面。
“哟,添香最近又俊俏了许多啊。”
玉二爷是个混不吝的人,见到漂亮的就忍不住调戏,红袖面色比较冷对于他的调戏根本就是当不存在。
添香则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可亲的女孩子,笑起来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不过能够跟在萧玉恒身边的心腹能有多么可亲,她和红袖有多么的狠辣也就只有前世的顾清婉最清楚不过了。
“多谢二爷夸赞。”说完就朝着三皇子福身,都没有理会玉二爷,低头离开了。
玉二爷搓一搓刚刚摸到添香手的手指,放在鼻子相面嗅了嗅,末了露出一副享受的笑容,不过片刻就收敛了,那毕竟是自家亲外甥的婢女,也不敢太放肆。
“舅舅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萧玉恒显然有些不高兴他的这种行为。
玉二爷喝了一口茶,气急败坏地说:“还是西山的事情。”
“西山又怎么了,咱们的人还没有撤出来吗?”
“撤出来了撤出来了,上次自从被外人闯入咱们的人就全部都撤出来了,里面主要的矿洞也让我派人给炸了,保证谁都查不出来。”
“二爷,可查出来上次来的人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在您的地盘上来去自如?”
玉二爷被罗伊陈问的脸色一红,来去自如这个词简直就是打他的老脸,但是人家说的是事实,他也无从辩驳。
“查是没查出来。”
“呵,舅舅养的都是一群饭桶吗?实在不行就换换人吧,浪费本皇子大把大把银子。”
玉震雨被自家外甥怼脸呛,还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也不是全无收获,前一阵我得到消息,说当初来暗查的人就是楚王。”
“楚皇叔?不是那边的知府来人说当时皇叔一直都是他陪着的吗?怎么可能是皇叔?”
“我也很纳闷,可是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楚王爷。”
萧玉恒皱着眉头,罗伊陈倒是找到了关键点。
“二爷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本来我的人怎么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哪里派来的,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送信儿了,说第一波来的人是楚王派来的,第二波来的人就是楚王本人。”
“那人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
“本来我也是不信的,直到那人说他们就是咱们的人在后山遇到的第三波人,不过他们并不是来探查西山的秘密,而是来刺杀楚王爷,正好和咱们的人遇上了。”
“刺杀皇叔?”萧玉恒本来是有些震惊,但是后边却带着一抹嗜血的笑容,“胆子倒还不小啊。”
罗伊陈接着问道:“那这人到底是哪里的?突然给咱们这个信儿是敌是友?”
玉二爷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木牌,递给了萧玉恒。
“我觉得是能够相信的,你们看。”
萧玉恒低头一看,便把那个木牌收到了自己的怀里。
旁边的罗伊陈显然也是看到了,这块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南字,很显然是南疆那边的。
“即便是那边的,咱们也得小心。”罗伊陈建议道,“这不是小事,万一是有人诈咱们,咱们一旦上当了那就要面临全军覆没的境地了。”
萧玉恒赞同地点点头。
“没错,舅舅,辛苦你好好地甄别一下对方的身份还有提供的信息,眼下咱们得处境并不是很好,不能有一丝差错。”
“怎么,皇上不是解了你的禁足,你也可以重新出入朝堂了吗?”玉二爷有些不解。
“确实重新出入朝堂了,今天父皇还让顾自明官复原职。”
“这是好事情啊,顾自明这个老狐狸本来就有些犹豫,如今你帮着他官复原职,不管怎么说最起码在外人来看他就是咱们的人了,日后在朝堂之上为你说话替你运作了,再加上你要娶他的掌上明珠,由不得他左右摇摆了。”
“三皇子并不是苦恼这个,而是皇上并没有把实权交给顾自明,如今的顾丞相更像是一个花瓶子,中看不中用了,所以属下建议三皇子是不是可以适当地放弃……毕竟要重新让顾自明起来的代价也有些不值得,不如重新培养一个。”
“那我之前送给顾自明的那些银子岂不是要打水漂了!”玉二爷一下子就跳起来,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他就忍不住肉疼,“不行不行,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再说恒儿马上就要和他那女儿成婚了,现在放弃岂不是可惜了。”
“哼,有什么可惜的。”罗伊陈从鼻子里面哼出声。
“据属下所知,顾家的大部分财产都被顾大小姐给拿走了,就连丞相府都没能保住,二小姐的母亲是什么样子的大家都有所耳闻,当初晒嫁妆的时候能够拿出手的也没有多少,听说顾自明把二小姐的嫁妆也都收了回去用来运作,所以二小姐能带多少进府掰手指也能算的出来了。”
“侧妃说好听的也只是一个妾室,有没有嫁妆的也不要紧,本皇子也没有想过要她的嫁妆如何,本来也只是为了她这个人。”
玉二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顿了顿问道:“是之前在丰州,那个算命的说的话吗?”
罗伊陈皱着眉头有些不赞同地提醒道:“三皇子,那丰州神算子虽然有些名气,可到底是江湖术士,说的话可信度有多少咱们也不清楚。”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在认识顾含娇之前本皇子的处境有多么的艰难,自从认识了顾含娇本皇子的气运也是慢慢变好了,一直到不久之前本皇子也是有能力跟太子并肩抗衡一下的。”
从知道顾含娇是气运极好之人之后,萧玉恒就有些暗暗后悔,之前顾含娇不是没有对自己献殷勤,只是他虽然也受用可到底没有放在心上,当时的想法就是娶到了丞相家的嫡女也算是如虎添翼吧。
可是现在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够改变自己的气运,他认为现在的自己就是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所以他才会想尽一切办法跟顾含娇打上交道。
“那……”罗伊陈有些不确定。
“三皇子如今是什么打算呢?顾二小姐是不是能帮助三皇子转运属下不知道,但是很明确的是自从三皇子和顾二小姐之间的事情摆到明面上之后,咱们得事情就屡屡不顺,如果真的有转运之人,是不是咱们找错了?”
“不,不会错的,京城之中姓顾的人家确实不少,但是家庭富裕而且还是突然发家的也就只有顾自明这一家了,而且顾含娇的凤凰命格也是实实在在的,所以不会错的。”
“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讲,顾含娇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在拖后腿,三皇子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些,咱们怎么能够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