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个月真是好事不断,宁老夫人的寿宴结束了,就到了三皇子给顾家二小姐下聘礼的日子了,按照他们大庆的习俗,在这一天需要晒喜。男方下完聘礼之后,女方会打开中门由男方打开聘礼箱子,一来显示自己对新妇的重视程度,二来用来显示自己的家财雄厚。
当然女方这边也不甘示弱的,也对在当天展示出一部分嫁妆,一来向未来的姑爷说明新妇的娘家会给新妇撑腰,当然还有一部分也是在炫耀自己的家底子,不要让对方小看了新妇。
明日就是顾含娇的好日子了,顾清婉被老夫人叫到了她的院子里去说话。
“清婉,我听你舅母说你准备明日前去要回你母亲的嫁妆?”
“是的外祖母,当日王如烟带着我母亲的首饰,拿着我母亲的嫁妆给您贺寿,清婉就忍不下去了,明日再不去要,那母亲的嫁妆就可能会被顾含娇带走了。”
宁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我是知道你的心情,那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竟然这样的猖狂,早就该要回来了,我原来想着到时候你出嫁了既然要从丞相府出嫁就放在哪里也无妨,如今出了先前的庄子事件又出了这档子事,看起来他们胃口确实有些大了。”
“外祖母,清婉只是担心,怕有人说咱们嚣张跋扈。”顾清婉轻轻依偎在老夫人的身边喃喃说着。
宁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说:“你自小就让我很省心,我也曾担忧过你,被你母亲养的太过善良了,好在你自己有主意,这些年来行事也比你母亲稳重,要是你母亲有你一半的坚定也不至于落的今日的下场。”
“外祖母……”顾清婉听着一惊,难道说外祖母知道些什么?她一直都在怀疑母亲的死绝对不是那大夫所说的那样难产而亡,而且一直在调查,莫不是外祖母比她要怀疑的早?
“你放心的去吧,你只是拿回你的东西,再说她还没有嫁给三皇子,不过还是要把握度,别被人日后诟病。”宁老夫人说:“要不要让你两个哥哥也跟着去?”
“大哥明天有事要出门的,舅母说带着二哥跟我一起去,但是清婉想着舅母就不要去了,让二哥陪我去就行,还有……”
“还有什么?”
“楚王……楚王他说他也会到的。”顾清婉的声音越来越小。
“楚王?”老夫人一些诧异,想想最近楚王出现的频率比往常要高一些,老夫人是过来人,她坐正问了顾清婉。
“你和楚王?”
“外祖母……”顾清婉有些心虚,她原本想着再晚点告诉家里人的,现在该怎么办?
老夫人并没有点破,而是说了些别的:“你和你两个哥哥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深厚,又有我和你舅母看着总是不会让你委屈,霖儿对你也有意,孩子,你还是要好好想想才是。”
“外祖母,清婉……”
“没有要你立刻答应,就是给你提上一句,楚王人也不错,只是皇家……”
顾清婉回去的路上还想着外祖母给她说过的话,如同前世一样语重心长,可是她的确放不下那个为他兵临城下的人呀。
第二日,顾清婉和宁城泽去了丞相府。
丞相府门前那真是人山人海,都来看热闹也等着丞相府撒些喜钱什么的。
王如烟看到顾清婉来了,门口又有那么多人,连忙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
“哎哟,大小姐可回家了,我派人请了又请,我这千等万等,总是怕你不来,错过你妹妹的好日子。”
“哪里会,夫人担忧了,只是清婉的确没看到夫人派去的人。”
王如烟有些语塞,她只不过是客气客气怎么她还当真了,谁会真的去宁家请她。
“呵呵呵,那许是下人办事不力,回头我一定好好惩罚他们!”
“夫人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惩罚下人未免让人觉得太过苛责。”
“呵呵呵,你快进去吧,里面都宣旨结束了,马上要晒喜了,三皇子送来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那对大雁真是稀有的紧,宁公子也去看看吧。”
王如烟这话说的很有炫耀的成分在里面,但是当她看着顾清婉他们进去之后突然回过神来!
完了!一会还要晒嫁妆,上一次那个小妮子都认出来了,保不齐这回再认出来那不就完了,想到此处王如烟赶紧追了上去。
可是刚要过去,她正好被她娘家来的嫂嫂拦住了去路。
“妹妹大喜呀。”
“嫂嫂怎么过来了?”
“听到外甥女的喜事,咱们自然要过来给外甥女贺喜的,你哥哥已经去丞相大人那边了,我带着昭儿过来找你。”
“给姑姑请安。”
“好好好,你们来了就进去吧,我还有事啊嫂嫂……”
“不急不急,你都要成为三皇子的岳母了有什么事情还得你亲自去做,咱们再说会话,怎么不见风哥儿?”
王如烟就是对自己的儿子比较上心,一听到对方说起了顾长风,她又看了看嫂嫂身边带来的昭儿,顿时心里就明白了嫂子的意思了。
“嫂嫂,长风自然是在他父亲身旁跟着,昭儿许久没见竟出落的这般标志了,也该许人家了。”
“可不是呢,所以就带着想……”
“嫂嫂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的处境你也知道,孩子们的事情都是老爷做主……好了不说了,我得进去看看免得有礼数不周的地方。”
王如烟娘家嫂子看着周围没人啐了一下王如烟的背影。
院子里面顾清婉进去就看到了摆在院子中间的几口大箱子,数了数都是按照皇子妃的规格来的,没有多也没有少,看样子玉贵妃还是有些看不上顾含娇的,这阵仗还不如前世的她呢。
再一看和礼部三皇子还有顾丞相站在一起的可不是楚王嘛,顾清婉还在想王爷答应她来到底是怎么来的。
“给王爷请安,给三皇子,给父亲请安,见过几位大人。”
宁城泽也跟顾清婉一起见了礼。
“哈哈哈,清婉和二公子也来啦,好好好,你妹妹正念叨你呢,恰巧你们来了。”
“还没恭喜丞相大人。”宁城泽说。
“好说好说,来了就是给老夫面子。”
“女儿来迟了,不知道王爷怎么也来了?”
“儿女成亲是大事,皇上和皇后不方便过来,本王作为唯一的长辈,理应到场。”
“有劳皇叔为侄儿操劳。”三皇子说,萧玉恒又见到了顾清婉,那种想要占有的感觉愈发的强烈,就好像顾清婉才应该是今天的主角一样,他要娶的皇子妃也应该是顾清婉才是。
“去找你妹妹看看吧。”顾丞相发话了顾清婉见礼就离去了。
顾含娇远远看着顾清婉来了,面上表示很开心:“姐姐可来了,妹妹还以为姐姐不来了呢。”
“妹妹的好日子,作为姐姐一定是要来看看的。”
“姐姐可真好。”顾含娇拦着顾清婉的胳膊对周围的贵女说:“我姐姐虽然不住在府里,但是我们姐妹的感情是很好的,对吧姐姐?”
顾清婉笑笑不说话。
“姐姐来的刚好,正要开箱子晒喜呢,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顾清婉笑着点点头。
“打开吧。”楚王一声令下,礼官一边开箱一遍念礼单。
这边三皇子亲自打来的一对大雁正生龙活虎的叫唤着,极有生机活力,大雁的精神头好寓意着夫妻感情好。
“听说这一对大雁是三皇子亲自挑选来的,你看看这品相,足见三皇子对顾家的重视了。”
“不是说亲自打猎来的吗?”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哎哎哎,开箱了,快往下看。”
箱子一个个打开里面都是皇子妃应用的等级器物,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后面的几个箱子还有一些珠宝首饰,也都是些好东西,看样子是三皇子准备的。
只是这些古玩大件也只是瞧起来场面不值得什么的,毕竟宫里御赐的东西不能丢了也不能卖了,没什么大用处。
后面的几口首饰到都是好东西令人惊讶不已,最上面摆着一颗夜明珠,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夜明珠的附近摆放着几盒颗颗饱满大小相同的珍珠,最为难得是,颜色都是粉色的。还有一个精致的盒子,宫人打开后,听礼官说这是当初嫁予皇上,皇后娘娘赏赐的一对金镯子,这金镯子是当初太后给皇后的,这足见玉贵妃对这门亲事的重视了。
顾含娇看到这两箱首饰,心里高兴极了,她站在那里觉得她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凭着她的才貌,一定能让三皇子对她百依百顺。
长长的礼单礼官读完已经令周围的人感觉到皇家的奢侈,不过想起来之前的太子妃的晒喜也觉得没什么,也就比二皇子妃好一点比不上太子妃的。
终于轮到了女方这边晒喜,站在一旁笑的脸都成菊花的王如烟突然僵住了,她进来本想找机会把顾清婉支开,可一进来楚王就说开始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只希望那个死丫头别在这个时候给她找麻烦。
王如烟拼命的给女儿使眼色,眼睛都快抽搐了,顾含娇只顾着欣喜完全没有看到。
晒嫁妆前面那些还好都是府里的份例规制,看看后面有当家主母添的还有顾老夫人添的。
听到此处顾清婉有些诧异,这个祖母顾清婉记得最是抠门,怎么拿出了这么多给了顾含娇?这也太不对劲了,而且看看周围并没有看到祖母的身影让顾清婉更加起疑了。
王如烟这边心里着急希望赶紧念完赶紧把东西收起来,终于念完了眼看着顾清婉没有开口,王如烟刚要松口气就听见宁城泽在人群中发出了疑问。
“王爷三皇子顾大人,小子冒犯了,我怎么瞧着里面有我姑姑的嫁妆呢?”
“什么?”自从上一次寿宴事件,顾自明就听不得宁家说嫁妆的事情。
“你这孩子,来贺喜老夫欢迎,来捣乱,你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场合,楚王和三皇子都在呢!”
宁城泽似乎并没有在意顾丞相的威胁,笑的很是自在说:“我都看见里面有我姑姑的东西了,大人不信让人看看有没有宁家标记就是。”
“你!”
“来人,去看看。”
“王爷!”顾自明有些紧张。
“皇室容不得半点污点。玉恒以为呢?”
“全听皇叔的。”三皇子此刻手指甲紧紧地嵌在了掌心的肉里面。
礼官查看后对着楚王点点头,楚王顿时脸色不好,看着顾自明:“顾大人,你是在藐视皇家吗?”
“王爷肯定是有误会的,咱们大庆最为重视礼数,先妻的嫡女还没出嫁,下官再怎么穷也不会拿着先妻的嫁妆充面子的呀。一定有误会,夫人你来解释解释!”
“我……我……”王如烟怎么解释?这是她干的,等人走了老爷一定要剥了她的皮啊。
“许是下人弄错了,两个库房距离的这么近不免拿错了,咱们家也有相似的东西。”
“丞相夫人,这样的家仆赶紧打发了吧,上次给我祖母送寿礼就搞错了,这次三皇子亲自来又搞错了……”宁城泽摇着扇子说。
“是妾身的错,妾身治家不严,王爷赎罪,等会妾身亲自去核对,这会子找姐姐嫁妆单子也不好找,王爷和三皇子先去喝杯茶,妾身一定会把弄错的东西都换过来。”
“巧了,清婉把你的嫁妆单子拿过来咱们当场核对一下吧,给丞相夫人省省心,让你的丫鬟把姑姑的东西都挑拣出来,这么些年的老物件了,别被皇家认为丞相府以次充好,连累了顾丞相。”
“你!”王如烟差点气晕过去,没想到他们俩有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