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顾含娇从小祠堂里面出来了,毕竟是顾自明从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跟顾清婉不一样,顾含娇自小就会哄顾自明,要不然也不会让顾自明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了。
“大夫,怎么样了?”顾自明连忙询问看诊出来的大夫。
“相爷稍安勿躁,小姐无事,只不过有些营养不良,女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食上还是要注意的。”老大夫说的比较委婉,说白了就是饿的。
“多谢大夫,还需要注意些什么?”顾自明哪里听不出来大夫的话,心下也有些不高兴。
“老朽这就写下来,喝上两副药注意食补就好了。”
“好好好,来人送大夫出去好生招待,不许怠慢。”
送走大夫后,顾自明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他走进房内,看到顾含娇睡的平稳。
“让娇儿好好歇歇吧,秋霜照顾好你家小姐,醒了就让厨房炖好血燕补补。”顾自明吩咐道。
“是老爷。”
“夫人,不要打扰娇儿休息,你跟我出来一下。”
王如烟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看到老爷面色不善,也不敢多耽误,两人回到了正房,顾自修就开始质问王如烟。
“你到底是怎么管的家?那大夫说的那么隐晦,是个人都能听明白,说我把自己亲生女儿给饿晕了,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老脸往哪放?咱们家是缺她这一口吃的了!”
“老爷赎罪。”王如烟顿时跪下:“老爷这事儿真不能怪妾身,娇儿每日吃的都是清汤寡水,比庙里道观还要轻减,娇儿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妾身怎么不心疼。”
说着王如烟就拿起帕子哭了起来。
一看到自己的夫人哭了,刚刚还和自己云雨,这一哭他就更是于心不忍了。
“唉,你不要哭,娇儿吃的不好你就让人送些好吃的去就是。”
顾自明上前扶起夫人,王如烟也就坡下驴,擦擦眼泪说道:“不是妾身不送,而是……”
“是什么?”
“是母亲,自从出了那事,母亲就派人说暂时收走妾身的管家权,让妾身好好照顾老爷教导儿女,不要操心府里的事情了。”
说到此处王如烟看了看顾自明的脸色,见他有些无奈就继续说道。
“妾身想着母亲这是心疼妾身,正好妾身也有时间照顾孩子们,可是看到娇儿吃那样下人都不如的饭菜,做娘的心里疼的睡不着,呜呜呜。”
顾自明对自己的娘多少是了解的,那是一个眼界极小又极其贪心的,其实也怨不得自家老娘,早些年都是老娘一点一滴攒下来的钱银供自己读书,自己才有了今日。
但是随着自己官越做越大,府里的事情就越来越多,自家老娘是绝对没有能力来执掌中馈,因为这个事儿,老娘都找了自己多少次了。
每每想到此处,顾自明就脑袋疼。可是眼前还不能疼,自家夫人又哭得梨花带雨,让人心生尤怜。
“你莫要哭,你自己的身子骨也不好,要是哭倒了谁照顾娇儿和我呢?”顾自明揽住了夫人,“这事儿你大可以告诉我啊,怎么不说呢?”
听到此话王如烟就更是委屈了:“老爷都多久没来妾身房里了,不是在书房休息就是去李姨娘那边,妾身……妾身就算想说也没机会啊。”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不要哭了,我这就去找母亲,这个家没有你是不行的。”
“可是,母亲会不会不高兴?”
“这个你且放心,我自有办法。”顾自修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娇儿一时半会醒不来,你先休息休息。”
王如烟看到顾自修眼中调笑的意思,顿时脸颊一红,风情万种的撇了他一眼,显然顾自修很受用。
“你歇着吧,我去去就回,今晚回来住。”
“妾身这就收拾收拾看看孩子们,老爷也不要太与母亲计较,老人家年纪大了,咱们做儿女的都能体谅,其实谁来掌家都是一样的。”
顾自修愈发觉得自己的夫人识大体又温柔解意,最主要的是万事都想着自己,当年的宁氏总是一副贵女做派,一点情趣也没有,呆若木鸡,而且一张嘴就是训诫他的话,偏偏自己还不能说出别的。
而王氏不一样,和他情投意合,事事都想着自己,王氏还是如此柔弱的女子,没有什么背景只能攀复自己存活,自己也是看上了她这一点才不顾万难把她扶上了正房。
“你且放心。”
王如烟看着顾自明离开的身影,拿起手绢擦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雪娘看到老爷离开后也赶紧进来。
“夫人,这是……”
“哼,那个老虔婆还想着夺走我的管家权,也不想想我这些年的筹谋是打水漂的吗?”
“那院儿不过是倚老卖老罢了,自然不是夫人的对手。”
“哼,也不免我跟娇儿受的罪。”王如烟扶了扶钗镮:“雪娘,给我换身衣裳咱们去看看娇儿。”
“小姐那边安排妥当了,夫人放心。”
“唉,都是儿女债,对了十五要到了,我上次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就等那一天了。只是……”
“只是什么?他提了什么条件?”
“也没有别的条件,只是说要银子。”
王如烟嘴角边漏出不屑的笑容,即便是修道的也免不了黄金白银的世俗:“要银子最好办了,要多少?”
“两千两。”
“两千两!他怎么不去抢劫!”
王如烟撇撇嘴,那黄老道真是狮子大张口,一下子就要了那么多银子,还就只是买了他嘴里的一句话,要不是娇儿现在名声不好需要他的披挂算命,也不需要自己那么多的私房钱。
“银子你给了他就是,一定要让他务必办好,事成之后好处少不了他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王如烟现在可以说得上是咬牙切齿。
顾清婉这边同样接到了黄老道的回信儿,说自己管丞相夫人要了三千两,后来讨价还价两千两。
顾清婉听了之后就笑了。
“小姐,即便是这么多年了,那位还是改不了小家子气啊。”入画嘲笑道。
“你要知道,那位手里可没有什么家底,现在有点了那也是从咱们夫人身上吸血吸出来的。”侍书接着说道。
“就该怎么吃的怎么吐出来!”司棋有些愤愤不平地举起拳头。
“好了,司棋你去传话,让老黄放心去办,不必顾忌什么。”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