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你小子没良心,回京之后也不知道赶紧去宫里看看你干娘。”
刘秀闻言一愣,随后猛地拍了一下头,惊道,
“看我都把这事给忙忘了,我找陛下还有要事呢,大爷爷,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
大爷爷张口说道,
“我这不是看你想让你多睡会吗,好了,赶紧进宫吧。”
刘秀唉了一声,换上了一身洁净的衣服,便进宫去了。
进宫的一路上畅通无阻,
显然是朱元璋已经跟宫中禁卫交代过了,宫中禁卫听到刘秀的名字之后,
深深地看了刘秀一眼,直接将刘秀引进了奉天殿内。
接着,在奉天殿走进一个太监,这个太监在刘秀看来是生面孔,
“大人,请这边来。”
“多谢。”
见四下无人,刘秀顺着衣袖中递给这名太监,一个沉甸甸的银袋子,
这位太监手法极其熟练地将银袋子收了起来,脸上的神色立马变得亲近了不少,说道,
“多谢刘大人!”
刘秀笑了笑,宫中有人好办事,更何况能掏钱解决的事,
一些钱就能换来一个太监的亲近,何乐而不为呢?
而对这名太监而言,收钱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他能收刘秀的钱,也意味着他也有亲近这位新晋大人的心思,
所以这一下是各取所需、鱼水交融,相处的极其融洽。
这名长相年轻的太监将刘秀一路引入到贤宁宫,贤宁宫是后宫,正常来说是严禁男人进入的,
除非是皇亲国戚或者是皇家极其恩宠的贵人,
可是刘秀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儿的,可见朱元璋或者说是马皇后,对刘秀偏爱到了何种程度。
“这便是贤宁宫了。”
年轻太监恭敬行礼退下,年轻太监一路上与刘秀说了不少事,光是这些消息就足以换刘秀的那一袋钱了,
更何况刘秀还获得了这名年轻太监的好感,所以说这一袋钱花的是绝对物超所值,
相较于张居正和海瑞,刘秀明显更清楚倾向于张居正的办事方法,
因为人性非黑即白,都是复杂的,水至清则无鱼,既然入局了就要按这个规矩玩,
海瑞清高不假,但这也只是个例,如何能要求人人如此?
“秀儿,来了?”
贤宁宫内一道雍容又让人亲近的声音响起,正是马皇后,尽管马皇后有意压抑,
但还是能听出这道声音中掩盖不住的激动,
“干娘!”
刘秀在宫门外唤了声,马皇后快步打开宫门,见到刘秀后,忍不住抓住刘秀的两只手,激动道,
“秀儿,干娘可想你了!”
刘秀看过去,只见马皇后眼睛竟然竟然红了起来,也不由意动,
说道,
“干娘,秀儿也想你了!”
马皇后抬起手,摩挲着刘秀的脸庞,叹道,
“唉,好孩子,快进来。”
刘秀被马皇后拉进了贤宁宫内,这才发现贤宁宫内并非马皇后一人,
除了一位贴身的侍女外,还有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身影,
这两个孩子也睁大眼睛,好奇的看向刘秀,显然对刘秀极其陌生,
马皇后唤道,“小十三,小十七,来见过刘大哥。这是我的义子,也是你们的大哥。”
老朱的十三子朱桂,十七子朱权,
一个八岁大,一个四岁大,
听到马皇后的话后,两个小家伙恭敬的朝刘秀行礼,说道,
“刘大哥好!”
他们也不想别的,他们只知道在后宫皇后娘娘说的话,便是最大的,
这是他们生母百般交给他们的事情,
不过,这两个孩子都天资聪颖,更何况在后宫也没什么事,成天就是八卦,刘秀的事迹早已就传遍后宫了,
所以对于眼前的刘秀,两个孩子显然是好奇到了极点,不过在皇后娘娘面前,他们才没有放肆多言,
只是强忍着好奇眼巴巴的看向刘秀。
马皇后也看上刘秀,一时间想说的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说不出来,最后只是慈祥笑道,
“你看起来长大了,更像个男人了。”
“干娘,这一圈可是经历太多事了。”
马皇后笑道,“你好不容易来了趟后宫,今天我可不能放走你了,来给干娘讲讲这一趟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对了,”马皇后忽地说道,“小花,把秀儿给我前几日运来的果酒拿来一壶,我今天心情好,小酌几杯。”
“是,娘娘。”
不一会儿,侍女捧着一坛果酒走了回来,打开果酒最上的封盖,
一股葡萄酒香瞬间四溢,
小十三和小十七不由得耸动起鼻子,马皇后看到这两个孩子的样子,笑道,
“你们还小,可不能喝。”
侍女转身为马皇后斟好了一杯,又给刘秀斟好了一杯,用的正是刘秀上供进京的玻璃杯。
“多谢。”
刘秀看向侍女,道了声谢,
只见侍女害羞地低着头,连脖子都变得痛红了,
忽地,刘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说不上来之前自己是在哪里闻到过,便也没多想。
刘秀便给马皇后讲了起来,
从燕地到倭岛,从倭岛到吴地,
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听得历经世事的马皇后都不由惊叫连连,而一旁的两个孩子早已是张大嘴巴,满脸崇拜的看向刘秀,
这可比宫中的生活刺激多了!
哗!
宫外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几人在干燥温暖的屋内,伴随着悠悠的烛光,和刘秀缓缓的声音,
显得格外惬意。
恐怕许久之后,朱桂和朱权还是忘不了今天。
“你给咱站住!”
宫本外忽地听到一声怒吼,刘秀下意识和马皇后对视一眼,这声怒吼的声音极其熟悉,不是别人,正是朱元璋!
“去看看。”
马皇后沉声起身,撑起侍女拿来的纸伞,打开宫门,一股清凉的雨气扑面而来。
只见朦胧中,朱元璋负手而立,身后太监给他打着纸伞,
朱元璋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太监,看起来害怕到了极点,
刘秀打眼看过去,不是别人,
正是自己贿赂的那个年轻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