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老太太还有我的朋友?”
“再等等,等魔尊大人回来。”
“魔尊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
“……”
这就是江白和左护法每天的对话,一模一样的话重复了整整三天。
虽然在这里也可以吃到美食看到美人,还能听到美人弹琴,老太太和药青衣也很安全,听系统说,老太太还胖了,但是江白的耐心在持续性下降。
她郁闷地坐在边上听卫子溪弹新曲子,一手托着下巴发呆。
这位仙君性子冷,这几天很少跟她说话,不过她听他弹琴的时候他也不会赶人就是了。
不行,她再去问问左护法魔尊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想到便做,腾地站起来往外走。
琴音顿了一下又接着响起来。
……
江白找了一圈没找到左护法,听侍女说左护法最近很忙,时常找不到人影。而且侍女不让她乱跑,她走得稍微远一些摸去其他地方侍女就会着急,着急中还带着一丝慌张与担忧。
算了,不为难人家打工人。
老太太他俩安全就好。
她又乖乖回到了院子里。
卫子溪已经收起了琴,此时正坐在她方才的石凳对面悠闲地品茶。看到她回来,放下茶杯平静说道:“近日战事频发,你是找不到人的。”
“卫仙君不担心吗?”江白坐下,“毕竟双方立场敌对。”
这个魔尊可不是那种表面冷血,实则内心很善良的反差设定,五年前他降下大量魔气入侵下界寄生于那些修士体中造成无数伤亡,就证实了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
卫子溪这个敌方落到他手上的下场可不见得有多好。
江白也把季书和魔尊这两个人分得很开。
就像谢江影,他没有害过她,但是他对女主的残忍手段已足够令她警惕。
在这个世界,人尤其不能天真。
“你呢?我并未见你表现得有多害怕。”卫子溪将这几天里江白的表现看在眼中。
江白愣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真实实力还算可以加上还有系统兜底,所以她从内心上就表现出来一种特有的松弛。
要是遇到危险应付不过来大不了系统带着她跑路就是了。
她一直是这样的想法,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
“可能是因为卫仙君也在,大家身处一样的环境,所以觉得比较有安全感吧。”江白找了个借口。
她这句话换一种意思就是:有你当垫背的,我还怕什么?
卫仙君似乎并没有理解她话里真正的含义,听完也不说话就在那喝茶。
“卫仙君,你和燎庭仙君的关系那么好,他会来救你吗?”江白又问。
卫子溪闻言抬头看她:“我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答案跟江白想得有些不一样。
“你呢?你跟殷寄词、孟庭萧还有狐墨笙的关系都很好,看得出来他们对你……”说到这里,卫子溪停顿了一下,“你觉得他们会来救你吗?”
江白的身上有他们三人给的防御法器和符箓,一旦她遇到危险就会被激活,他们也会知道,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
面对卫子溪的问题,江白摇摇头:“三位仙君认错了人,我其实不该和他们有牵连。”
卫子溪:“很多年前,他们三人从我这儿知道了你的存在后便一直在寻找你,我认为他们不至于会认错人。还有……你似乎并没有想过求助燎庭,哪怕你们曾经认识。”
江白笑了笑:“仙君,我很明白,燎庭仙君和沈千浮不是一个人。而且我观燎庭仙君的态度,他应是不愿意我借着过去沈千浮的身份接近他的。”
“是吗?”卫子溪想起燎庭看到这个女孩儿的反应。
冷淡、疏离,却依然会在那天将从下界带回来的果子交给女孩儿,还找了一个十分蹩脚的借口,说什么自己吃不完。
当初,这个女孩儿在上界的那几天里,他看到燎庭无数次从殷寄词的仙府前经过又离开。
也许他自己不知道,每当这个叫江白的女孩儿出现时,他的眼神都会跟随着她。
燎庭真的忘记了过去的感情吗?
恐怕不见得。
“你是否怨我们当初逼着沈千浮苏醒前世的记忆?”卫子溪问。
这个问题问得江白怔愣了一下,她抿了下唇:“从私人感情上来讲,与其说怨不如说是无奈吧,对于卫仙君、上界来说,你们需要的是燎庭。可沈千浮从前跟我说,他只想做沈千浮,不愿成为别人的转世,他有自己的意志,可你们连问都没问过他,也不该否认他以沈千浮的身份在这个世上活着的价值。”
“对于我来说,我失去了一个亲人和朋友,可除了老太太,没人会在乎。”
“卫仙君,你也有自己的意志,倘若未来某一天有人将你当作了别人,否定了你的存在,你在乎吗?”
他在乎吗?
卫子溪不知道。
但是燎庭呢?
他见过对方一个人坐在树上眺望月亮的背影,手里还拿着用黑红色的络子编成的刀穗。
他偶尔,是不是也会想念作为沈千浮存在的生活呢?
不过正如这个女孩儿方才所言,上界需要的是战神燎庭,尤其是魔族越发猖狂的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卫子溪神色冷淡地想。
江白跟他说这些并不是抱怨,但总归还是有点替沈千浮鸣不平吧。
她看得出卫子溪这个人对这个问题的漠不关心,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她总不好强求。
……
侍女带来了午饭和一个消息。
她对江白说,魔尊和左护法今天傍晚就能回王殿了。
江白对侍女说:“那到时我能去找魔尊吗?”
侍女点头:“届时我会过来通知姑娘,在此之前还请姑娘不要乱走。”
“好。”
从傍晚开始,江白便开始等。
一会儿吃着零嘴等,一会儿看着话本子等。
殷寄书深夜来到院子里时就看到这人坐在走廊里,靠着柱子睡着的画面。
他顿了一下后脚步放重地走了过去。
可惜,这人睡的很死。
在黑夜中显得越发深邃的眼眸盯着江白的睡容好一会儿,殷寄书拿走她手中的话本,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进入宫殿时还朝某个方位瞥了一眼。
……
卫子溪当然注意到了那位魔尊的眼神,悄无声息退至黑暗中。
他的眼底划过深思。
这位魔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