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这个好友总会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有说些让人无言以对的话,起初裴思还不太习惯,但时间久了,他竟觉得不是很讨厌。
从他与江白一同去私塾门口送饭后,裴意也知道江白跟他的弟弟成了好朋友。
不说心里的复杂,至少表面上他没有反对这件事。
阿思在这里除了他一个人都不认识,交了朋友也挺好的,至少不会那么寂寞,而且有了江白,阿思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也因此,得知弟弟要去元家酒楼应聘后,他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
顺利的是,元家酒楼现阶段的确缺人,正好裴思又是裴意的胞弟,看在后者的面子上他当天就被录取,且他模样好,客人看了也能心情愉悦。
他工作的第一天中午,江白就带着江小果过来捧场了,身边还跟着裴意。
起初看到他们,裴思还有些羞涩跟拘谨,但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跟普通的小二一样热情的招待他们。
等吃完饭,江白把他喊到身边,从怀里掏出两枚铜板递到他手里,笑嘻嘻地说:“干的不错,当赏!”
裴思也不恼,“多谢客官!”他眉梢含笑地把铜币收进兜里,继续忙活去了。
从背影看出,他还是挺高兴的。
旁观二人的相处,裴意轻声说:“我没想到你们会成为朋友。”
“裴思他蛮好玩儿的。”江白托着下巴望着在客人中穿梭忙碌的少年郎,“跟他在一块玩还挺开心的,如今我俩成了朋友,以后他的兄长就是我的兄长,我就叫你裴大哥。”
她对着裴意弯起嘴角。
两年前,她对自己的心思二人皆知,可如今,她的眼中不见半分对他的情意,仿若他真的只是好友的兄长。
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他生出一种恍惚感。
明明两年的时间那般长,他却觉得突然,让人措手不及。
他想,一个人的心意真的能说变就变吗?
可这个念头刚升起又被他压下。
他清楚的知晓,她的感情不是说变就变,而是两年的时间让她对他的感情越发淡忘,直至消失。
如他先前所愿只把她当妹妹一般,现在,她也终于把他当作兄长了。
……
回到私塾,裴意低头看着江小果,蓦然问道:“小果,我离开的两年后,你和你姐姐过的怎么样?”
“就跟以前一样啊。”
“你姐姐一个人养家糊口,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吧,没钱了我姐就去打劫。”
裴意听到这儿愣住了:“什么?”
江小果还是一脸天真的模样:“每次没钱了我姐就会反打劫那些山匪之类的坏人,斧头帮的那些人也被我姐打劫过呢。不过……”
“不过什么?”
“我姐及笄的这一年,倒是有媒婆找上门。”
裴思的指尖微动。
“我姐把她丧心病狂,直言想娶她的男人不怀好意,把媒婆给打出去了。”
那男人的确是不怀好意,长得是能讨姑娘家欢心的脸蛋,但家里太穷了,穷的根本娶不上媳妇,且一脸算计,有城府的人家也不愿意招他这个赘婿。后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大河村有个胖妞,无父无母却能赚钱,就动了心思。
他自觉自己能说会道,到时候花言巧语一番,那胖妞还不是对他唯命是从?
等生了孩子再把她一脚踢出去就是。
结果便是,江白听说他这么一号人物后的当天,就上门把他教训了一顿还把他藏的那点钱给掏空了。
至此,那些想吃绝户的人家是不敢招惹江白了。
江小果说起这件事唾沫横飞:“哼,那些人尽想些坏事,姐姐要真嫁给他们,我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磋磨呢,只有姐姐才不会把我当拖油瓶。”
他看着傻,却不是真的无知小儿。
要他说,他跟姐姐都不成婚也挺好的,姐弟俩相依为命过的也不差。
裴意听到他这番话,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姐姐不是那等被人轻易蒙骗的性子。”他安慰了一句,也庆幸她的性格不会让自己吃亏。
江小果得意地抬起下巴:“那当然,只有我姐姐骗别人的份儿!”
被骗过的裴意:“……”
江小果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但跟这孩子交流过后,心里头的那点不知缘何而起的郁闷也散去了大半。
“最近学习怎么样?有不会的可以问我。”
“呃,我都不会。”
“……”
——
“裴思,裴思!不好了!你家出事了!”
下午休息,裴思正跟其他员工坐在一块儿吃饭,周边的邻居着急地喊他。
“有很多人砸你家的东西!”
裴思一听什么也不管了,放下碗筷就跑。
到了家门口,发现门锁被砸,大门敞开,里面一群彪形大汉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人,找到了。”
……
江白听说裴思家里出事后就赶了过去。
她推开院门,一把弯刀横砍过来。
腰肢迅速向后倾去,余光扫到被迫被人压趴在地上,脸上沾满灰土的裴思。
他的脑袋被人强势按住,眼眶泛红,盯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
也许是想让她救他,也许是想要她离开。
这些都不重要。
徒手捏住那把弯刀,在弯刀主人“咦”的惊讶中,反手卸掉他的力,握住他的手腕翻转,那弯刀眨眼间刺进了他的胸口中。
转眼的功夫,江白就解决了一人。
院里的那些人终于正眼看她,攥着武器缓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