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看到我们也当不认得?”
“薛梦君!”陆仁嘉小声喊道,手使劲地拽了拽他的衣服,薛梦君在他制止的眼色中还是固执地问了出来。
“你们以为我想吗,以为我愿意吗?”江白在所有人出乎意料的目光中拿出一块帕子掩面哭泣,“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呜呜呜~”
没人见江白哭过,在他们的印象中,她从来不会哭,每天都乐呵呵的,也只有薛梦君见过她掉眼泪,还是因为话本子。
“你,你别哭啊!”几人都慌了,连一旁默不作声的流影都有些坐不住了,而将江白“惹哭”的薛梦君更是手足无措,后悔自己方才那么冷硬。
瞒着他们又怎么了,只要人还活着就好了。
“对,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他巴巴走到江白面前,想拉她的衣袖又不敢,就这么跟块木头似的呆呆杵着。
“就说了让你别冲动!”陆仁嘉看人哭了,跟着责怪,小石头也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公子,你,你赶快去哄哄啊!”南星小声道,看到江姑娘哭,他也吓了一跳。
听到江白鼻子抽抽,泽兰心一紧,有心想安慰,可临到口,那张碰到疑难杂症侃侃而谈以及轻松辨认草药的嘴却怎么都张不开。
他头一次嫌自己嘴笨。
别说他们,专门看热闹的月心都跟见了鬼似的,她就没见这丫头这样子过。
要说平时就爱哭的人哭一下,他们觉得没什么,可成天笑呵呵的人这样来一下,他们就受不了了。
江白抽着抽着发现大家的神色都不对,还有薛梦君一脸愧疚的样子,她心里发虚,也不想装哭了,哭也是一个累活儿啊。
“咳咳,那啥,菜都凉了,吃饭吧。”她生硬地转移话题。
这个时候大家发现她根本没哭,眼睛都没红,却舒了一口气,没哭就好,装就装吧。
所有人都当没事人一样拿起筷子。
月心可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眼看没有热闹可看,她眼珠一转,忽然对江白笑说:“没想到,你有这么多担心你的同伴,我看他们都十分关心你,都两年过去了,还牵挂着你,看他们刚才紧张的样子,他们真的只是你的朋友吗?不是什么情郎?”
“噗!”
“咳咳!”
一张桌上,喷水的喷水,咳嗽的咳嗽,呛住的呛住。
“月心姐,你瞎说什么呢?”江白瞪大眼睛。
“我说的不对吗?”月心将一片菜叶夹进碗里,斜眼看她,“我看他们看你的眼神可不清白啊~”
“咳咳!”刚缓过来的众人又欲盖弥彰地咳嗽起来,尴尬地不敢跟江白对视。
江白一听,眯起眼紧紧盯着薛梦君几人,薛梦君这小子她是知道的,还跟她表过白,但都过去两年了,这份感情是不是一如既往谁知道?
至于其他几个……
小石头还小,才十六,肯定只把她当姐。
陆仁嘉看着有些傻……不像!
泽兰大夫……南星说他眼里只有医,而且亲口说过对男女感情不感兴趣,所以肯定也不是。
大家都长着一样的眼睛,月心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江白一直盯着几人仔细观察,一一排除,把他们都盯的不好意思了。
看到她一脸怀疑的样子,月心“啧”了声,“你不相信就算了,喜不喜欢的,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倒是你,他们几个当中,喜欢谁?”
月心出马,一个顶俩。
这桌的氛围瞬间变得安静无比,连看热闹的南星都不动筷子了,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江白几人身上转着。
其他人也若有若无地瞄着江白,想听听她的答案。
她到底,会喜欢谁呢?
“姐,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问这些尴尬的问题?”江白无奈。
“你就说喜欢哪个?是他?”月心指了指薛梦君,把后者吓得心一突,脸都红了,接着又指了指小石头,“还是这个小子?长得面嫩又乖巧,你喜欢这种的?”闹得石青又是一个大脸红。
“还是他?这个坐轮椅的或者那个总盯着你瞧的家伙?”她又指向难得窘迫的泽兰以及低垂着头的陆仁嘉。
“还是说这些都不喜欢,你中意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她突然又朝流影看去,“啊,说起来,你们是一起从悬崖底下出来的,之后又一直在一起,这期间要是处出感情了好像也很正常。”
矛头指向流影,薛梦君几个顿了下,齐齐看向流影,这个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在意的男人。
男人懂男人,这人看向江白的眼神虽隐晦,可他们都懂,就是懂才有危机感。
泽兰忽而笑道:“还未请教阁下名讳,我叫泽兰,听闻阿白救过你,她还是这么热心肠,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山坡,也是她将我背上来的,那天还下了那么大的雨。”
江白摸摸脑袋:“没想到这么久了,泽兰大夫你还记得啊?”
泽兰眼中笑意更甚:“当然,那天你冒着雨找我,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对了,我给你的贴、身玉佩还带着吗?”
江白点点头:“泽兰大夫,你放心,玉佩我好好收着呢,没坏。”
两人旁若无人的谈话听的薛梦君不高兴了,立马插一嘴:“她也救过我呢,是她把我带到山上的。你呢?你们怎么遇上的?”
他最后一句问的是流影。
后者望了望对面几道充满敌意的目光,淡淡开口:“我遇到追杀,逃到悬崖底下,然后碰到了她,她给我疗伤,之后将我带了出来,之后我们俩便一直在一起。”
他说的平常,声音没有起伏,却听的人牙痒痒。
一直在一起?
想到江白一直隐藏着身份,却跟这人一直在一起,他们心里怎么能舒坦。
“所以江姐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石青好奇,隐有担忧,而且他不是没听到江白之前一直叫旁边的女人为“月心”。
大家都注意到了,只是心一直放在江白身上,就没来得及关注其他。
“这个……”江白先看向月心,“我能说不?”
“随你。”月心挑眉。
那就是可以说咯?
于是江白将自己从崖底下出来后发生的事给他们说了一遍,遭遇的事很多,但她说的很简洁,可众人却听出了其中的惊险,也明白她为何要隐藏身份了。
这么一来,谁还忍心责怪她,心疼还来不及。
月心不耐听这些腻腻歪歪的话,接上刚才的话题,“小丫头,这几个男人,你到底喜欢谁啊?”
好嘛,这样谁也没空关心江白跟天殇教的人混在一起这件事,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月心还在执着江白的感情问题,看上去比薛梦君几个还关心似的:“你有看得上眼的吗,到底谁是你情郎,还是说,这些你都喜欢?想全都收?”
江白:“……”
几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