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江姑娘?”
江白欲哭无泪地盯着那条绿蛇,蹲着身子轻轻后退。
“嘶——”
这条绿蛇相当灵敏,听到动静立即停下来,随后调转身体,吐着蛇信子就往江白这儿移动。
江白这小心脏是颤了又颤。
“江姑娘……”泽兰无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缓缓回头,一边盯着那条蛇,一边用眼神询问泽兰。
“江姑娘,你脚边。”泽兰手指了指。
江白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妙的情绪,她僵着脖子低头,一条蜈蚣正往她鞋面上攀爬。
“……”
“泽兰大夫!”
她再也保持不住基本的冷静,理智飞快暴走,表情扭曲,大脑空白下甩掉鞋面上的蜈蚣后一把扑在了泽兰的大腿上。
“江,江姑娘……”
泽兰望着抱着他双腿的江白,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泽兰大夫,这里有蛇跟蜈蚣,太危险了,我们得赶紧走。”不等他反应,江白一骨碌爬起来,拽起地上的药篓子飞快推着泽兰跑了。
“江姑娘,等等。”
“不能等了泽兰大夫,草药可以下次采,没必要扛着危险。”江白推着轮椅在林间蹿的飞快,泽兰从没有感受过这么快的速度,一时间很不能适应。
“江姑娘,那蛇没有毒。”
“泽兰大夫怎么能肯定,万一就是有毒呢?”江白这个时候很怂,便忍不住质疑起了泽兰。
“江姑娘,你没感受到吗?”
“感受什么?”
“那蛇早就爬到竹篓子上了。”
“……”
轮椅陡然停下来,泽兰差点被甩飞。
“泽兰大夫,您……怎么不早说……”
“啊啊啊啊啊!”
江白当着泽兰的面跳起了激光舞,手里的竹篓被她甩来甩去。
绿蛇被她甩了出去,砸在一块石头上晕了过去。
看到这小家伙僵直的尾巴尖,泽兰不得不再次出声,声量也提高了,“江姑娘!蛇已经晕过去了,你别怕!江姑娘!”
“……”
江白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过了会儿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地上的草药重新捡起来。
“嗐!不过是一条蛇,有什么好怕的,泽兰大夫,您刚刚什么也没看到吧?”她笑着问泽兰。
“……嗯。”
江白:“对了泽兰大夫,我记得蛇也可以入药,这条蛇您要不要带走?”
“可以。”
“那您自己把那条蛇捡起来吧,我手里拿着竹篓,不方便。”
“好……”
泽兰看了看表情自然的江白,推着轮椅往前走,接着弯腰捡起那条晕掉的绿蛇,“江姑娘,可以把竹篓拿过来吗?”
“……泽兰大夫,这蛇真的晕了吗,您要不要再检查一遍?”
“它真的晕了。”
“那,那您放进来吧。”江白把竹篓重新挂在轮椅的扶手上,呵呵笑了声。
“泽兰大夫,还有什么草药需要摘的吗?”
“有,不过不需要江姑娘了。”泽兰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吗?”江白好奇。
“是长生草,它生长在悬崖峭壁上,采摘很危险。”
“长生草?什么草药名字起这么厉害?”
“长生草也叫卷柏,一把抓,一年四季都不会枯萎,就算晒干了,沾到水又能复活,所以才叫长生草,不代表真能长生,这世上没有可以长生的药。”说到最后,泽兰有一瞬间的沉默。
“这种草药虽然采摘艰难,但是泽兰大夫您很需要吧?”江白挑眉。
“……”
“既然需要那肯定还是需要人采摘的,我这人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功夫还是挺厉害的,您与其自己找人采摘,不如让我去,更有保障,就当……多谢您救我同伴了。”
“……江姑娘跟你同伴的关系很好吧?”
“一般般,其实我们认识也没多久。”
“是吗?”泽兰不置可否。
“泽兰大夫,我们现在就去悬崖吧,早点摘完早完事。”
“江姑娘真的要去?”
“当然。泽兰大夫您放心,安全我自己负责,不会讹您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
——
悬崖边。
“江姑娘,你真的要……”泽兰再一次问道。
“真的,我现在就去。”
“江姑娘,我们还是……江姑娘!”泽兰瞳孔震缩,手下意识往前探去,但依然制止不了江白跳下悬崖的动作。
“江姑娘!”
他赶紧推着轮椅走过去,望不到底的悬崖直叫人无端升起恐惧。
“江姑娘!”
他不停喊着江白的名字,眉头蹙起。
“泽兰大夫,我在这儿呢!”
江白脑袋探出,手臂撑着崖边,“呃……泽兰大夫,您要不要往后退一些?”鼻子差点碰到。
泽兰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抿了抿唇,推着轮椅后退。
“江姑娘,你刚刚太冲动了。”他眼中划过不赞同。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江白笑着跳上来,把采到的几株长生草递给他。
泽兰接过:“你刚刚去哪儿采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其实我刚刚找到了一个山洞,正巧跳到一根树枝上就看到了山壁里面的洞,就钻进去瞧了瞧。
“江姑娘胆子未免太大了。”泽兰嘴角微扯,语气不咸不淡,“你要是出了事我如何跟薛少侠交代。”
作为大夫,他并不喜欢有人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需要跟薛梦君交代啊,我跟他又没关系。”江白应了一句,但看到泽兰散发着冷气的脸,她心里一突。
泽兰大夫好像生气了……
不会把医疗费涨价了吧?
不管了,先安慰一下再说。
“泽兰大夫,您是担心我吗?”她缓缓俯身,手臂撑着轮椅的扶手,禁锢住泽兰的空间,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
泽兰:“……”
江白:“您不需要口是心非,毕竟……”她摸着自己的心口,“我能感受到您对我的关心。这次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我不希望您难过,这样,您是不是就放心了?”
泽兰:“……”
“泽兰大夫,您怎么不说话?哦,我知道了,您是害羞了,也对,您这样矜持的人怎么会承认自己担心我呢?还好我能看透您的内心,知道您冷硬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柔软的心。”
“瞧,您的头发乱了,簪子也歪了,是不是因为太过担心我?我给您扶正吧。”
江白伸手。
“啪!”
“不用。”泽兰拍掉她的手,推着轮椅掉头就走,看上去急匆匆的。
望着对方慌乱离开的背影,江白憋笑。
霸总语录,果然厉害,连泽兰大夫都被她吓得逃走了。
“泽兰大夫,等~等~我~啊~”
她故意道。
泽兰:“……”推轮椅的动作又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