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寿宴的大殿,那些公子小姐带来的丫鬟下人是没有资格进入的,所以江白他们被安排在偏宫。
沈浮等人落座后很长一段时间,皇帝才姗姗来迟。
“参见皇上。”
所有人行礼,他们恭顺地低着头,但望着皇帝老态龙钟,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的样子,心里的想法不一。
不久,宴会开场,一盘盘美味佳肴被端上桌,酒兴正酣时,美艳的舞姬扭动着妖娆的身姿在乐声中入场。
柳依依望向对面的席位,崔瑕面对眼前的舞姬不动如山,七皇子闭着眼跟着乐声轻晃身体,沈浮则托着下巴兴致盎然地看着,手边还端着一杯酒。
但无论他们是何种姿态,面上都是放松的。
可只有她知道,柳依依悄然捏紧裙摆,再等一会儿,那冒充舞姬的刺客就会撕下伪装。
“朕乏了。”
老皇帝发话,他在太监的搀扶下起身,就在这时,身形柔美的舞姬妾忽然从裙摆中掏出匕首。
“啊!”
“来人,有刺客!”
“保护陛下!”
大殿瞬时乱成一团。
偏宫,江白这些下人也听到了骚动,一个个赶忙跑出去,江白紧跟在季岁屁股后头。
……
“快把那些贼人拿下!”
老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护驾!快护驾!”
“二皇子殿下!”
“太子殿下!”
那些奴仆目露惊恐,原来那些刺客的目标是众位皇子们,根本不是老皇帝。
殿内殿外全都乱了,人仰马翻,等江白跟着季岁找到沈浮时,这场刺杀也接近尾声了。
“少爷,您没事吧?”季岁赶到沈浮身边。
“无事,幸好殿下们也无事。”沈浮观察着几位皇子。
因为此事关系甚大,牵扯到好几位皇子,皇帝大发雷霆,要求彻查此事。
“此事,就交给小七来处理吧。”
“儿臣遵旨。”
其他皇子们望着七皇子,神色不一。
“此事也不知罪魁祸首是谁,竟如此胆大包天。”
殿外,沈浮眺望远方。
因为怕宫中还有刺客的同伙,所以目前暂时禁止所有人出宫。
“皇上把这件事交给七皇子殿下,我真怕……”
怕什么,他没说。
“不过呢,幸好把小白你带出来了,没想到竟真出了刺客。”沈浮打趣道。
江白:“幸好少爷没有出事。”
“你家少爷吉人天相,怎么可能有事呢。”沈浮打开折扇,“不过经此一遭,本少还是觉得以后不管出席什么场面都要把小白你带着才好,有安全感。”
江白:“季大哥比奴婢要厉害的多。”
沈浮瞥了眼身旁静默的季岁,轻笑:“季岁本少自然会带着,他可以杀敌,而小白你呢,就帮本少挡刀即可。”
江白:“……”
“怎么不说话一直低着头,难道你不愿意为本少付出?”沈浮俯下身,故意凑到她面前,“嗯?”
柳依依刚从爹娘身边脱身,就瞧见了这一幕。
她见到沈浮哥哥离那小丫鬟那么近,嘴边带着清浅的笑意,那份愉悦连眼睛都带了出来。
“……”
她止住了步伐,瞳色一暗,半晌,提起裙摆跑过去。
“沈浮哥哥!”
沈浮转身,惊讶,“依依妹妹,你怎么出来了?”
“我,”柳依依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一旁的江白,回答,“我担心沈浮哥哥,所以就出来找你了。”
沈浮轻笑:“我没事,让依依妹妹你担心了。”
柳依依摇头,装作才发现江白的样子忽问:“沈浮哥哥,今日宴会你怎得多带了一个小丫鬟?”
“啊,她啊,”沈浮用扇柄请敲了敲江白的脑袋说,“我现在可离不得这个小丫鬟,无论到哪儿,都要带着才安心。”
江白:“……”
【狗东西,你对女主说这个到底安的什么心!】
【用这种方式让心上人吃醋未免太过下乘了。】
她非常鄙视沈浮的这种手段。
但柳依依的确在意了,沈浮的话暧昧不清,任谁都会多想。
她望着江白,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指甲狠狠戳进了肉里。
“柳小姐。”
在她因为沈浮的话而情绪起伏时,崔瑕在侍卫的陪同下走过来。
“柳小姐,沈世子。”
“殿下。”
众人给他请安。
“免礼,本宫这次是来找柳小姐的。”
柳依依:“请问殿下可有何事?”
崔瑕淡淡一笑:“下个月便是夏节了,柳小姐可有空?”
这时,沈浮也开口:“依依妹妹,那天我也有空。”
“……”柳依依听后,眼睛再次瞥向江白,而后对崔瑕说:“殿下,那天依依没什么事。”
崔瑕笑了:“好,那么那天,本宫等着柳小姐。”
“嗯。”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崔瑕和众人告辞,柳依依等他走后也跟着离开,没有多看沈浮一眼。
江白悄咪咪抬头,就见沈浮脸上的笑没了,盯着崔瑕的背影面无表情。
【哦豁,玩脱了吧!】
“等会儿出宫,直接去花月楼。”
沈浮冷声说。
【哦哟,心情不好啊,活该,让你跟别的女人暧昧。】
“小白,”沈浮目光落下,“你也跟着一起。”
“……是。”
——
花月楼,一如既往的热闹。
沈浮是这里的熟人了,轻车熟路地给老鸨银子,之后晃着身子进了为他特意准备的包厢。
等进了门,季岁一拍手,弹琴的,唱小曲儿的,跳舞的美人们便轻移莲步鱼贯而入。
江白瞧着习以为常的季岁,心里啧啧不停。
这人瞧着冷面无情,像个木头,没想到这些事他都会。
第一个琴音响起,美人把酒水递给沈浮。
沈浮品着酒水,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微阖眼,扇柄跟着乐曲敲打,别提多享受了。
一旁站立的江白看了眼睛都要冒酸水。
“小白,给本少捶捶肩。”沈浮张口。
“……是。”
江白慢慢挪步,站到他身后,双手握拳,一下一下给他捶着。
“力气怎得这般小了?重一些。”
“是。”
“小白,本少不是木头,不会疼,轻一点。”
“……是。”
“季岁,你也别站着了,这里没有主仆之分,坐下一起喝。”
“遵命。”
正在捶肩的江白:“……”
合着在她这儿就有主仆之分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