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现在?我现在在外面吃饭。”
“和……一个朋友。”江白看着对面的梅影疏,对方朝她笑了笑。
“你今晚不加班?”
“哦,我的话要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你饿关我什么事,行了,我挂了。”江白放下手机。
梅影疏喝了一口水,目露好奇:“怎么了?是朋友打电话过来吗?”
“是男朋友。”江白随口回答。
“原来是裴先生,最近我们公司忙,经常加班,他一定很辛苦,如果他还没吃晚饭的话,我们晚上打包给他带点吧。”
看看,人家这贴心的!裴则这家伙是真比不上。
不过,“裴则在你们部门工作?”
“对啊,他没告诉你吗?”
江白摇头:”他每次回去都要因为工作骂几句,其他的,没听他提过。”
“这样啊。”梅影疏轻笑。
——
“回来了。”
江白穿上拖鞋,就听见裴则半死不活的声音,她走过去,把打包盒放在茶几上。
“给你带的晚饭,吃吧。”
裴则一听,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疾手快地打开打包盒,看着里面温热的食物,眼睛发光似的望着江白,“你特意为我打包的吗?”
江白嘴一撇:“不是我,是梅影疏,钱也是人家付的。”
“啊~是他,那我不吃了!”裴则恹恹地把盖子重新合上去,坐回沙发上。
“好心给你带晚饭,你就这个死样子?”江白笑了,撩起袖子。
“你,江白,你……”裴则屁股不停往后挪,“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不冷静的是你。”
“啊!”
“嗷~!”
“江白,江白,我错了!”
江白呼出一口气,赞赏地看着瘫在沙发上的裴则:“不错,比之前耐揍不少。”
裴则:“……”
“不行,打你打得我都热了,先去洗澡了。”
……
江白洗完澡后把沙发上的包打开,拿出里面的笔记本打开。
裴则龇牙咧嘴地吃着晚饭,看江白弄着电脑,头伸过来,“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
“有个小组作业下周就要交了,得赶紧弄好。”
“哦。”
裴则见状也不敢打扰她了,悄咪咪地把电视声音调小。
时间过去,打字声在耳边回荡,裴则的注意力不知不觉被吸引过去,视线从江白专注的侧脸再到她还湿着的头发上。
“头发不吹干睡觉,容易头疼的。”他低声嘀咕一句,手指不由自主地伸手拂过潮湿的发尾。
“你干嘛?”江白回头,面色疑惑。
裴则刷地把手收回去,“没,没干什么啊,就是看你头发还在滴水。”
“哦。”江白继续打字。
“那个,我看你忙,要不,我给你吹一下头发?”裴则说完忽然一愣,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主动要给江白吹头发。
江白比他更诧异,鼠标都不动了,眼神古怪地看他,“不用了,我自己来。”
这语气就好像裴则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裴则郁闷了,他本来后悔说出这句话了,但是被江白拒绝心里有莫名其妙的不舒服,还有些委屈。
再想到她今晚跟一个男人吃饭,心情更闷了。
但是为了避开被拒绝的尴尬,他又开口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跟梅影疏是怎么认识的啊?”
“你和他一起吃饭,你们关系很好吗?”
“你今晚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吃饭啊?”
他刻意用一种随意又不在乎的态度问。
裴则当然知道梅影疏了,一个工作很牛逼以致于衬托地他很废物的现任同事,每次他被骂,被批评,被闲言碎语,却都能看见这人被别人夸奖,赞赏,钦佩,爱慕……
他不喜欢这个人,现在更不喜欢了。
“之前你在医院碰过的那个孩子,他哥哥就是梅影疏,你们第一次就在那儿见过,忘记了?”
“啊,是他啊。”裴则想起来了,他这种高傲的性情从来不会给旁人多余的目光。
“再后来就是碰过几面,帮了他一些忙,所以他才请我吃饭。”
“帮什么忙?”裴则追问。
江白皱眉:“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行了,我作业弄完了,先上楼了。”
说完关掉电脑,踩着拖鞋走了。
裴则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很不高兴。
“明明我才是你男朋友,却对我这么坏……”
——
“嘶~打人还是这么疼……”
厕所,裴则无奈地解开衣服纽扣,摸了摸锁骨下面的青紫痕迹。
水声响起,洗手台边多了一个人。
他看着镜子里对方清润的眉眼,开口:“梅影疏。”
对方抽出纸巾擦手,抬眼,表情疑惑:“裴二少,找我什么事吗?”
裴则笑容弯起,目光冷淡:“我们如今是同事,哪有什么少爷,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对了,你昨天……和我女朋友一起吃饭了?”
梅影疏听后笑了笑,解释道:“对,江白昨天帮了我很大的忙,过意不去,所以请她吃了顿饭,裴则你不要误会。”
“我怎么会误会呢。”裴则嘴角微扯,“我相信我女朋友有了我不会看上其他人。”
梅影疏看着他自信的眉眼,想起自己之前下班无意看见这人车上坐了一个陌生女孩,也是那次吃饭嘴里一直念叨的那位。
他笑了笑,没反驳,对裴则颔首,随后离开了厕所。
裴则皱眉:“他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取笑我?”
“笑得可真虚伪。”
——
江白脱掉鞋子,忽然看见沙发上的裴则,惊讶:“今天这么早回来?”
“嗯,最近还算轻松。”
裴则这么长时间以来,也算是习惯上班的节奏了,等在学习一段时间职位可能就要变动了,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普通员工。
“对了,我最近学了做饭,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做些?”
“哦,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江白神色恹恹地摆摆手,上楼了。
裴则抿唇,看她一副连话都不想跟他说的样子,心里又开始难受了。
然后,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喂,雪意,你在家吗?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