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之节,菊花盛开。
江母在继登高之后带着一大家子去京城有名的益香园赏菊宴饮。
益香园很大,里面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江府等人到的时候凉亭里已坐满了人,不少才女拿起桌边的菊花酒一边饮一边赏菊,时而摇头晃脑吟诗作对。
江白随便找了一处石桌坐下,托着下巴,嘴里吃着糕点,听着不远处两个女子对对子。
天色渐黑,月亮爬上半空,糕点伴着一壶酒下去,江白肚子吃得滚圆,“我去外面走走。”她对崔秀明三人说。
——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江白刚从茅厕出来就看见女主一人对月吟诗,她环顾四周,这里较为偏僻,与园里热闹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女郎真是好文采。”一道陌生的男声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
江白和司徒青青同时看去,是一个穿着华服的翩翩青年。
原来是男主,看来这是男女主的初遇。
现在出去好像很尴尬,于是江白避着两人偷偷摸摸躲到一处小树丛中。
司徒青青惊艳地看向这个在月色下款款走来的男子。
“女郎作的这首诗自然质朴,如娓娓道来,只是给人一种孤独感,敢问,女郎是否是思念着亲人?”司徒晓大方地站到她面前侃侃而谈。
虽诧异一个气质不俗的男子为何会和她这个陌生女人搭话,但也许是她心中的愁绪无人倾诉,她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袒露心扉。
“公子说的不错,我的确在思念着某人,或者说,我思念我的家乡,我的亲人。”司徒青青抬头望月,语气消沉。
她的声音飘渺:“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这辈子都无法抵达。今日是重阳节,家人团聚的日子,见大家都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我有些羡慕……”她伤感地垂下眸子。
她穿越到了古代,这个女尊社会,这辈子大概都无法回家了。
其实,司徒晓知道她。
司徒青青,端王府的世女,痴傻之名传遍京城,有朝一日却变得聪慧无比,方才的宴会上也是大放异彩,这般眼神清明的聪慧女子让人根本无法与过往的傻子联系在一起。
只是,这位世女的家不就在京城吗,缘何会有这般的想法,司徒晓心底困惑,他看了看眼前世女惆怅的面容。
也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
司徒青青和司徒晓说了很多话,久到江白腿都蹲麻了两人才相伴离开。已经出来很长时间了,还是快回去吧,她看了看天色,一瘸一拐地走了。
结果刚走几步就看见打她脸的一幕,只见几个女子把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崔秀明,安隐,水流春三人团团围住,举止轻浮,嘴里不干不净,甚至想上手。
“你们三个小男人出现在这种地方,身边也没个女人跟着,不就是故意勾引我们吗?”
“是啊,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副勾人样,你看他那身段,那小腰,啧啧啧!”
“等一下,我要那个瞪着我的,够辣,姐姐我喜欢!”
“我也喜欢那个,看起来就带劲儿!”
“那等我玩过了你再上。”
“行。”
“你俩都要这个?那我要那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哭起来一定很美。”
“哈哈哈哈哈!”
几人举止粗俗不堪,崔秀明三人就如落入狼群的羔羊。
正待几人的大手朝他们抓去时,飞天一脚,其中一个女人被踹出去老远。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姐姐我的人?想好怎么死了吗?”江白从天而降挡在崔秀明三人面前。
三人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单薄的身影。
江白的出现以及一言不合的动手让那几个女人大惊,其中一个女人较为谨慎,她看了看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痛苦呻吟的姐妹,惊疑地问江白:“阁下这是何意?”
江白眉梢微挑,“他们都是我男人,躺在一张床上的,你们说我是何意?”
原来是调戏到人家正主头上了。
几人被色念冲昏了头脑,加之年纪大了,也没钱娶夫,所以在看见三个貌美如花的郎君时起了歹念。
这男人嘛,清白是最重要的,一旦被人碰了还不是得乖乖嫁给他们,连一分钱都不用出,多划算?
这宴会也是出于物色男人才特意赶来的,他们见崔秀明身边也没个小厮跟着,想着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高门大户,于是……
江白才不管他们什么想法,直说:“调戏良家夫男,走,跟我去见官!”
见官?这可使不得,要是有案底,就更不好娶夫了。几人心思转了一圈,在看到江白只身一人时,彼此眼神交流。
“姐妹们,上!”
……
“砰!”
“啊!”
“呃!”
“女侠饶命!”
地上躺了一圈人,江白拍拍手对着他们比了个中指:“哼,这就是你们得罪我江白的下场!”
要说最吃惊的还得是崔秀明三人,在他们印象中,江白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会吃喝玩乐,人也因为逛花楼虚的不行,可方才的行为,真可以用勇猛来形容了,让人刮目相看。
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江白轻松将这群人打趴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安隐原本向往的便是那武艺超强的剑客的潇洒恣意,如今见江白那轻松斗敌的身影,眼睛都亮了几分。
“走吧,发什么呆?”江白喊醒怔愣中的三人,随机率先转身朝园子走,看也不看地上狼狈不堪叫痛的女人。
三人凝视着她随意的背影,“走吧。”崔秀明开口。
他们专注地看着江白的背影,紧跟她离开。
回到座位,江白刚坐下,朝桌上的酒瓶伸手,一个酒杯落在了她面前,她抬头,只见水流春手里拿着酒瓶腼腆地勾起一抹生疏的笑:“主子,我给您倒酒。”另外两人朝他看了看。
江白左手撑着脸微笑:“还是你会来事。”说着,她把酒水一饮而尽,将空荡荡的酒杯放在他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水流春懂事地又给她倒了一杯酒。
两人就这么你倒我喝,很是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