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鹫峰上。
许太平与旧龙庭茶楼内的石湖天君一样,望着前方那五头一步步朝峰顶走去的阴神,同样很是诧异道:
“它们这是打算去峰顶”
不过他马上便又皱眉道:
“可灵鹫峰的峰顶,对于阴神应当没有什么吸引力才对啊。”
就在许太平满心困惑之时,莲瞳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许太平,我感应到你后方的危险消失了,不过前方的危险还在。”
“我觉得你可以与那五头阴神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它们身后上山。这么做虽然要慢上些许,但要更加安全一些。”
许太平看了眼身后,随后又看了眼前方那五头阴神,随后点了点头道:“我先跟着这五头阴神爬一段看看。”
说着,就见许太平抬脚迈步,继续沿着这石阶朝灵鹫峰峰顶走去。
不过这一次。
许太平一直往上爬了数千节台阶,也没遇上什么凶险。
那五头阴神,更是没有任何异动,就好似在悠闲漫步一般。
许太平算了算时辰,随后皱眉道:
“这几头阴神虽然没有任何异动,但若以此刻这速度走上峰顶,只怕还未登上峰顶,我这两道天道法旨之力便要失效了。”
一念及此,他忽然眸光一凛道:
“要不然还是先清理掉这五头阴神吧。”
只是就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他的左眼陡然一烫,同时莲瞳的声音在他脑海之中响起:
“许太平,你暂时莫要轻举妄动,我刚刚感应到来自山上的那道凶险气息,变得更为凶险了。”
许太平心中一惊,问道:
“比之先前那阴神鲲如何”
莲瞳犹豫了一下,随即语气十分严肃地回答道:
“更胜一筹。”
……
一品阁茶楼内。
当看到许太平一脸警惕地跟在那五头阴神身后,脚步缓慢地朝峰顶走去时,感到十分无趣的一众观战修士,忽然纷纷抱怨了起来——
“这般慢慢走着,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登顶”
“我看这许太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登这灵鹫峰,只是在走一步看一步,根本就没有什么目标。”
“我也觉得我们这一大帮人,全都被他耍了。”
听到这话的夏侯幽则是蹙眉道:
“许太平可没求着你们坐在此观战!”
石湖天君则是摇头道:
“不必理会这些人。”
“无论许太平此行目的为何,此刻能够站在这灵鹫峰之上,便已经是上清上下两界数万年未有之壮举。”
说到这里时,他忽然眉头微蹙,继续道:
“怕只怕他为了这点虚名,将性命和前程,葬送在了这灵鹫峰上。”
夏侯幽闻言当即摇头道:
“许太平不似这等为求虚名而罔顾性命之人。”
石湖天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心道,许太平若真是这等贪慕虚荣之辈,老牛还有公孙胜是不可能说出刚刚那番话的。
而就在这时,茶楼内忽然有修士惊声道:
“那许太平怎么停下来了”
一时间,原本因为虚影内画面十分无趣而收回目光的众人,这时再次齐齐将目光看向了头顶月影石的虚影。
旋即众人便见到,已经走到半山腰的许太平,竟是停下了脚步。
而与他之间隔着至少三十节台阶的五头阴神,则依旧在迈步上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于是夏侯幽很是困惑道:
“此刻距离峰顶还很远,为何要停下”
石湖天君则是表情凝重道:
“从刚刚的情形来看,要么是白弥勒又提醒了许太平什么,要么是许太平自己感应到了危险。”
听到这话夏侯幽当即神色一凛,眸光死死地盯看向头顶的月影石虚影。
“那五头阴神怎也全都停下了”
忽然,茶楼内有修士,发现那五头阴神也相继停下了脚步。
“它们好像在看着什么!”
这时,又有修士发现,这五头阴神在齐齐停下脚步之后,又齐齐将头仰起,好似在凝望着什么。
一时间,一众观战修士,全都朝那五头阴神视线所注视着的方位望去。
可叫众人很是不解的是,那里除了刺眼的日光以及悠闲漂浮着的五彩云朵之外,什么也没有。
“唰!……”
但就在众人准备收回视线之时,伴随着一道尖锐的风啸之声,一条系着重物的长长细绳,竟是从灵鹫峰的上方垂下。
正好落在距离最前面一头阴神十余节台阶的方位。
而因为隔着一片片天道之力所化的云团,所以众人无法透过这月影石的虚影,看清那细绳究竟是从何处垂落。
众人只能看到,这细绳通体乌黑,不过发丝粗细。
而那细线的最底部,则系着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
这颗心脏不但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周遭环绕一层厚重而绚丽之光晕,犹如天边霞光凝聚,遥遥望去,犹如星辰闪耀,甚是夺目。
“呼呼……”
正当众人好奇着细绳上垂挂着的这颗心脏,究竟从何而来,一阵山风忽然吹过,吹得细绳上悬挂着的那颗巨大种子,来回晃动。
一瞬间,大量的鲜血,如涌泉般从那心脏之中喷溅而去,仿佛是红色的喷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血红色的弧线。
旋即,这些喷溅出的鲜血,便化作了一场血雨,在那五头阴神的头顶“簌簌”落下,仿佛天地的恸泣。
霎时间,这五头阴神连同脚下的石阶,全都被鲜血染红。
“吼、吼、吼!……”
而那五头阴神在沐浴过这阵血雨之后,更是齐齐发狂,那原本便十分怪异的身躯,此刻有的在急剧膨胀,有的不停渗出黏液,有的身躯不停地在鼓包,似是有什么东西想要冲出皮肤。
“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这时,那颗心脏忽然开始剧烈跳动,无头阴神头顶的血雨也开始下的越来越大。
霎时间,那无头阴神好似五头发了狂的蛮牛一般,开始疯狂地争抢着朝那颗心脏冲去。
想要伸手摘下那颗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