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可的名字?”三天后,兽皮遮身的男子躺在溪流边的草地上,望着天空。
这些天祂想了好多名字,但都不是从心底里就觉得欣喜,觉得本该如此,而认可的名字。
如果祂真的有认可的名字的话,大概还是那抓不住的名字。
再次思索了半日,祂翻身而起,去附近的山林采来最甜美的浆果,以清水洗净,宽大树叶包裹,向着那山谷而去。
那美丽的生灵也没说,不知道名字,就不能去拜访她啊!
天地间最初绽放的花都是没有名字的。
定义不过是万物用于认识世界的工具;生命是不会为字词所限,永远变化着的。
玫瑰失去了它的名字,也不会失去它的芳香。
螺旋状的觉王树,确实是自成世界的,如祂所见过的天地间的秘境,洞天和福地。
这片广阔的山谷比外表看起来更加广袤,甚至有自己的日月。
“你进来前应该先敲门。”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依然和那天一样,尾巴泡在清泉之中,华美圣洁,温尔动人。
“诶?有门吗?”祂环顾周围的世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称呼为门?再说,这里也没有天授的知识中的房子啊!
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露出一丝无奈。
既然是自成世界,那么世界和外面山林的界限就是门户,而且,那藤蔓和树木构成的通道,也是门啊!
不过对于天地的主人来说,这世界确实不该有阻拦他的门户的。
“好吧,我下次注意。”兽皮遮身的男子大大咧咧地坐下。
“朱果,火枣,交梨……”生而知之的祂介绍着果实的名字,“要品尝一下吗?我看这片山体并没有这些果实。你似乎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小世界。”
世界独立于外,屏蔽了和外界的交流,不然的话,祂早该发现这里居住着的生灵了。
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看着这些果实,虽然身躯没有离开过这里,但她的意念早就遨游过大千。
说起来,她本来也是没有尾巴的,也是没有形体的,只是一道意识罢了。
意识落于此地,触碰了翠草之龙的血肉,从而受肉,有了形体。
龙的力量滋养了自身,叫她本来归于小女孩的容貌重新归于巅峰时期的本貌。
兽皮遮身的男子自顾自的聊着。
漫长时光下,终于见到和自己相似的生命,祂充满了谈话的兴致。
“我会万物的语言,但我发现我掌控的被称呼为人的几种语言,只有很少的生命知道。”
“我见过漆黑的燃烧大地和天际的黑龙,见过万里泥泽中,毒瘴遮天,掀起狂风,有着九个头的大蛇。他们身上或有不祥的力量,或有奇怪的对生命的憎恨。”
“我从未见过如你这样的生命,纯净如那清晨的甘露,天地间的第一株新芽,我能从你的眼眸中,看见智慧如海。”
“你能以人类的语言和我交流,我很想知道,你是否见过‘人类’呢。”
祂好奇,和那些意识残缺,一言不合就准备攻击祂的不祥生命相比,眼前的美丽生灵太智慧,太平和了。
祂找不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人类,但那些生命好像都知道“人类”,记忆中也有这“人类”的知识。
单独只能称呼为“人”,多数才能称呼为“类”吧。
世间明明没有相同者,如何是一个“类”呢?
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静静地望着祂:“在这个世界,我没有见过除你之外的‘人类’。”
“这个世界?”兽皮遮身的男子思索,“也就是其他世界有咯?”
祂能知道天地无垠,界外有界,但暂时无法离开。
“如果你想要寻找人类的话!大概是找不到的,因为你就是所有世界第一个人。”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又忽然道。
前后的话语似乎矛盾,但如果她口中说的世界不是同样的含义呢。
“你果然不同寻常。”兽皮遮身的男子笑道,“你似乎有着比我更多的知识。”
说着,祂看了眼这美丽生灵的衣裳。
比起上一次到来时,看的更仔细。
坐在这清泉边,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手掌放于湿润的泉边青石上,宽大的白裙盛开如白色花卉,黄金手腕的白袖和金丝装饰的白裙并不相连,露出上半的藕臂和后背。
游历世界的漫长岁月来,这是祂第一次见到有生命穿着天授知识中的特殊织物。
“你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也回答了一个问题,那么我可以提问你一个问题吗?”她的侧脸在晚霞下,显得越发明丽。
“当然可以!”兽皮遮身的男子笑道,“我也很好奇,你会问什么问题。”
“你说你见过燃烧天际的不祥黑龙,见过仇恨生命的九头大蛇,那么,你可知道他们从何诞生,从哪儿来,就如你,从哪儿来?”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带着深意的话语,回荡在清泉边。
自天地而来,从混沌而来……兽皮遮身的男子下意识就要回答,然后顿住。
好像被这问题难住了,就如上一次来见女子,同样被名字的问题难住一样。
一个答案在心中,总是抓不住。
人生的第一抹尴尬仿佛就在此刻。
“那你这次再回去思考三天?”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轻笑,“谢谢你的水果,我收下了。”
讪讪地走出山谷,兽皮遮身的男子抓起一只松鼠:“嘿!你从哪来?”
松鼠呆滞了一下,指了指那边的树。
放走松鼠,抓起毒蛇。
“嘿!你从哪来?”
毒蛇吐吐信子,示意从地上来。
抓起一只鸟儿。
鸟儿说从山崖的巢穴上来。
群星自夜幕之中升起,明月高悬于天,如水的月华让万物开灵。
自天地的风雨雷霆、深海大漠中诞生异兽,纵横于蛮荒,以那天地间的真火、神雷、天风相互争斗厮杀,繁衍后代。
魔魂肆虐,恶灵桀笑,山鬼奏乐而歌。
只是都避开了昆仑。
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发出一声叹息,望着清泉之中,自己的面容。
泉水里,有着从树冠缝隙中露出的月光,形成千百的碎月。
纯净洁白的手指,触碰水面,水面变得漆黑,燃烧起紫黑色的劫火,甘露波荡,将劫火熄灭,重新变成清泉。
细看劫火的来源,是她自身。
“初升的新月将日景仰羡,因为她的光芒遍照世间;沉落的暮日却向往月弦,因为她有万千美梦作伴。”
“轮回后的我啊。”
“你让太阳再次升起,那么我们又该如何相处呢?”
“你终究还是会遗忘我,并继承我的一切。”
“而我……”
她蜷缩蛇尾,身子立起,裙摆下翠金色的白光如萤火虫飞散,脚丫圆润的双腿取代了青色树叶鳞片的蛇尾。
双足踏于草地上,花草随之盛开。
背后的觉王树青色的树冠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粉红色是花,是叶,散发绯色的光芒,而天空也多了一片赤红。
这是提瓦特的世界树的具象,她曾经留在世界树的意识空间。
荆棘在意识空间山谷外的破碎大陆上生长,禁忌知识带来的疯狂、痛苦和混乱被演化大千梦境、星河寰宇的大道之树一点点剥离。
“……我将留在这个世界,获得新的身份。”
“纳西妲,这样真的好吗?”
布耶尔,就是纳西妲和大慈树王共同的神名,纳西妲是大慈树王,大慈树王也是纳西妲。
大慈树王是世界树的化身,折下世界树最纯净的枝,把受污染的记忆、知识、智慧全部留在世界树上,让自己最纯净的部分,在废墟中成为小吉祥草王。
此为剔除污秽的轮回。
以记忆和意识来看,两者有着差别,但以永恒不灭的真性来看,两者既是相同的一人。
记忆和意识在打破轮回之谜后,就可互通。
获取了其他兰那罗记忆的兰那罗还是同样一只兰那罗,同样一个意识,只是经历和学识造成说话习惯的不同。
如昨日的自己和今日的自己。
更别说,只是获取自己记忆的纳西妲和大慈树王了。
天空没有回答。
但大慈树王知道了答案。
“因缘诸相……终极的知识,终极的命运在此间沸腾。”
“唯有不可被描述又恒久变化的命运才是世间最深奥的东西,唯有它们,才能彻底驱除那些疯狂。唯有梦,才能将意识从最深沉的黑暗中唤醒。”
“挽救世界……”
“本就是你我的责任。”
“虽非原初之梦演化中必要的一环,但我的抉择,也将影响命运的进程。”
“你希望我……”
“当这个女娲吗?”
大慈树王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在此世的天命,也找到了自己彻底脱离提瓦特世界树,斩断了原本命运后,可获取的存在于此世,或者走出此世的身份和命运。
当然,她可以拒绝。
原初之梦依然会演化,以一种新的路线。
只是时间会拉得很长,未来缺少来自于世外的变数,走向难以预知的可能。
她是锚定一个未来路线的命运节点,是受惠者,是指引者,是馈赠者。
无论如何,都被许诺了一个世间生灵的位置。
歌唱一切繁衍的生之道,缺少着最初的属于人的繁衍,就算懂得了一切知识,但知识是知识,记忆是记忆,在人生的比重中是不同的。
就如兰那罗眼中,故事的力量永远没有记忆的力量强大。
原初可以用各种手段创造人,繁衍人,但唯独不会进行最平凡的那个,最合阴阳造化的孕育。
因为最初的人,最终的人,都只有他一人。
就算再怎么分裂,变成男女,或者创造生命,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演化。
甚至,在这里进行人类繁衍的流程,生下的新的生命,真性,也可以说元灵,可以说赋予意识灵魂的先天的灵光,都是原初的一部分。
都是化为万,最终又会归于一的“一”。
只不过,世外生命的插手,可以叫原初借假成真,补全生之道的缺漏,填补那遗憾的、空白的欲望音符,而不造成灾难。
对万物归一者来说,一切沾染了自身力量气息的后代和不同生命,都只是他基因的不同表达,生命的不同演化,继承意识的轮回之身,是用来获取其他生命基因的手段。
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都将是一,都将是无始无终的圆满之圆,不会再进行分离和传承后代。
一切后代都避免不了在过去、在现在、在未来归于一和圆的命运,就算他们可以自由地在世间活千年,万年,甚至自由活到从宇宙最初到宇宙终结,享受一个看起来和正常生命那样的人生。
可他们的生命和一切随时会被原初收回。
万物不过生之歌上的一个个音符罢了。
对于造物主来说,后代真的只是造物。
不剥夺生命和意识,是祂的慈悲。
群山之中,兽皮遮身的男子以天为席,以地为床,并不知道人身蛇尾的大慈树王心中所想。
他是代表姜逸的意识的一。
只不过此刻,他暂且又忘记了自己的名字。
变成了失忆者。
记忆一直在身上,只是被漆黑隔绝,不被他找到。
一睡无烦恼,梦到了自己就是这么来的。
怎么来的?醒来后,说不出来。
昆仑山深处,有霞光袅袅,玉阙楼台,化作玉京。
身大类虎,九首皆人面的开明兽守在九道门外。
看着一路采着果实,来到了门前的兽皮遮身的男子。
“玉京尚未到达开启的时机,请您离去。”开明兽很是客气地对着男子开口。
兽皮遮身的男子嗅嗅鼻子:“为什么我感觉你是蘑菇?”
开明兽的前身确实是蕈兽演化路上,蕈兽之神为蕈类展现的一种圣兽体态之一,但在这梦中,祂并不是蕈。
“……”开明兽沉默。
祂亦有天命,所以不管眼前的存在说什么,都不会放祂进去。
就算祂本就是玉京的主人。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昆仑山内这么多奇怪的地方呢。”兽皮遮身的男子有很多知识,但也有很多知识演化开了这个世界,导致他遗忘了那些知识。
但脚踏地脉,就可重新获取这片天地和万物的信息,除了一些特殊存在,不在天地的信息记录里。
采了一些果实,祂就转身离开了。
性格一如既然的和蔼礼貌。
“糟了,因为睡了一觉,现在是约定后的第五天了。”兽皮遮身的男子一拍脑袋,睡觉一睡就是几天,几月,几百年对于这片世界的很多生命都是常事。
天这个计量单位实在是短暂和微小。
就和分秒对应时针一样。
从万仞高山上,一步迈下,很快就来到了山谷面前。
对着山谷边缘的一棵大树敲了敲,就当做是敲门,等待这片小世界的主人邀请祂进入。
口中已经准备好抱歉的话语。
虽然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把那句话看成约定,但祂是记为约定的。
而祂失约了。
等待了一个小时,兽皮遮身的男子并没有听到邀请祂进门的声音。
这叫祂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对方……难道生气了?
敲门三次,三个小时过去了。
眼见明月又要升起,心中遗憾,就要离开。
突然,一股不祥的气息,使得他脚步顿住,气息来自于这片山谷内部的世界,微弱但充满了负面的情绪,死的低语。
比他在昆仑外见到的气息漆黑的生命更加不祥和叫生命畏惧不安。
山谷附近的草木接触了这片气息直接枯萎。
他此刻才发现,以前这里就有过这样的痕迹了,但新生而出的蓬勃草木,遮盖了曾经的死的痕迹。
气息并没有离开山谷太远,就被山谷周围变成迷宫的草木拦下。
这是一座天然的阵法。
以树木、溪流和山岩布置。
转身,踏步,草木和藤蔓分开,祂如迅疾的雷霆冲入山谷之中。
混乱、疯狂、痛苦的情绪扑面而来。
一片世界在紫黑色的劫火中燃烧,一只只憎恨万物的扭曲末日生命,张开那仿佛海藻和海草结合而成的蒲扇似的植物血肉组织,就像叶绿色的蜈蚣蛟龙发出嘶吼。
它们从被劫火溶解出的空间裂缝之中出现,从世外而来,从漆黑宇宙而来,是另外一位伟岸生灵的眷属。
一拳,如昆仑镇万界,将面前的末日增殖生命体灭杀。
兽皮遮身的男子大跨步上前,山谷内的世界悬浮无数的破碎大陆,大陆上有着一根根粗壮无比的棕红色荆棘。
赤红的天空在远方连绵,狰狞露出尖牙的血月虎视眈眈的望着到来的男子。
充满污秽的知识就像风暴,随着血色的月光冲入兽皮遮身的男子的意识之中。
眉毛皱起,仰望明月。
手中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了一把虚幻的剑,剑一剑斩落血月,横扫乾坤,
世界的规则和秩序动荡,改写重塑。
所有的空间裂缝弥合,所有的污秽知识凝为了剑上一滴赤红染着紫色劫火的印记。
他跨越虚空,来到环境大变样,但还是立于虚空之中的和外界相同的山谷。
山谷内,螺旋状的大树树干残缺,绯色的树冠飘落一片片花瓣,虬扎的树根如同桥梁跨越云雾,扎根于翠色的山崖。
人身蛇尾的神圣女子虚弱地坐在树下,蛇尾上时不时燃烧起来紫黑色的劫火,溢散禁忌的知识。
外界的天空好像又要出现血色的明月。
树叶状的精致蛇鳞出现灰黑色的纹路,如植物在枯萎凋零,逐渐化作灰烬。
“不敲门,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她轻笑开口,“而且,已经是夜晚了,不该去打扰要做梦的生灵,不是吗?”
“我敲了,是你没有听到!”兽皮遮身的男子来到女子面前,手中出现生命的力量,化作甘露,注入女子的蛇尾。
劫火为之熄灭,鳞片重新变成翡翠般的生机色彩。
“那一汪清泉是用来压制这劫火的吧!”他洞悉真相。
“你说我是纯净如那清晨的甘露,天地间的第一株新芽般生命,实际上恰恰相反,我是那晚霞中幽暗无光的树影,被山火烧过的灰烬,早就没有了属于生命的活力和水分。”大慈树王看着自己的蛇尾,一道并不纯净的意识混合一块并不纯净的血肉,怎么会是世界上最纯净的新芽呢。
是混合的不祥和污秽罢了。
“这些劫火和知识不在你的这具身体内,而是通过冥冥之中的因果命运的联系,从世界外到来的。”兽皮遮身的男子追逐那劫火和知识的来源。
“世界外是什么?”祂并没有去过世界外。
大慈树王抬起头:“漆黑。”
“世界外是漆黑的混沌虚无,以这个世界的语言来说的话,就是混沌诞生时的无量量劫之气,演化出了侵蚀世界的毒,弥漫整个周天寰宇。”
在来到这个梦境后,她自然能知道部分这梦境中的异世界知识。
“量劫?”兽皮遮身的男子呢喃。
“我去给你采些药!”
昆仑集天地之灵粹,有着许多不可思议的植物和先天而生的果实。
山中的泉水也有着滋养万物,去除百毒的功效。
大慈树王不置可否。
提瓦特世界树中的禁忌知识和无尽信息还在源源不断的注入这片寰宇,并且不是现在,而是在这片寰宇初的那个时间点,从时间最上游向着下游,不断弥漫漆黑灾祸之力。
很快,男子就回来了。
祂天生就会炼丹和炼药,在路上以天地为炉,阴阳为火,直接把采来的药,炼制成了溢满了生命气息和断绝劫数的天丹。
大慈树王看着这丹药,上面弥漫着此世的因果命运天数之力,可帮助其断绝漆黑命运的连接,还有无穷的生机,可以算是此世力量的分润。
毕竟这天地一草一木,就是原初的化身。
这样状态的气息沾染又和孕育孩子不同,是恩赐,是友人,是馈赠。不会被纳入“一”。
唯一的代价……就是和原初联系更深了。
但他们之间的命运,现在难道不深吗?
吃下天丹,整个小世界也变成了之前百尺巨木,千里藤蔓生长,芳草之海,觉王树遮天的安详模样。
“第三次见面,我可以再对你提问一次吗?”大慈树王笑着开口,“听上去,倒不该是刚刚蒙受了救助的伤者该说的话。”
“我并不介意!”兽皮遮身的男子摇头,“能和你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很愉快。仿佛我曾经也和很多人这样聊过天。”
“那好!我问你,每个生命认识世界后,都将有自己的理想,如鸟儿是为了吃饱,树是为长的更高。你的理想又是什么呢?或者说,你要到哪去?”大慈树王看着正常的银白明月,发出疑问。
这个世界的月亮,有阴晴圆缺,但并不会带来灾祸。
兽皮遮身的男子沉思。
这个问题,是问他现在,未来,准备做什么吗?
说实话,他挺享受现在悠哉悟道,游山玩水的生活的。
可这个世界好像因为混沌的量劫灾厄弥漫,并不能永久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