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晷,沙漏,怀表……
滴滴答答的声音,时间一时一刻的流逝,让人焦躁。
就如考试即将结束的铃声马上响起,自己却还只写了一个“解”字,脑海里风暴无穷,却没法下笔。
平心静气,姜逸可不希望自己发出和晴之介一样,对时间的感叹,对生命的感叹,放下了阴阳寮。
我已经努力了如此久,我已经积累了如此多,从时间的方方面面,从历史的长河上,沉沦观望,还不足够……吗?
未到最后,岂能放弃。
他微微叹气。
体内春夏秋冬,气候变化,历史和知识如潮水拍击。
“根本没法想象那种事,但好像又听说过相似的例子……”派蒙摸着下巴,想不起来。
式大将对众人又或者对自己说。
“我迷茫过,消沉过,怀疑一切。可我们创造的结果,我们付出的代价,即使再怎么渺小,也是真实存在过的事物。”
它能回忆起那努力的每一份时光。
达达利亚和辛焱为之赞同。
“不管怎么说,晴之介和武士们渴望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武士们不用再埋头苦练了……”
“能提前结束那灾难,难道不是一件幸运和值得庆贺的事情吗?”
式大将忽然笑道。
“晴之介是因为太有感情,太过在乎世间的一切,才会拘泥于自己失去的东西。守护是我们共同的心愿。大家都是为此努力的呀!”
“晴之介想要守护大家……当初,那面对灾难的每一个人大概也是如此?我也守护晴之介。”
所以,作为晴之介最得意的造物,晴之介在这决箓阴阳寮内的唯一挚友,他也劝导了他。
“守护,真是贯穿于我所经历的蒙德、璃月、稻妻,每一个国度内,最永恒的意志呀!”姜逸回想那守护的西风剑术,西风骑士,璃月的千岩军,稻妻昔年的阴阳师和武士。
文明因此而存,精神因此而塑。
守护和牺牲永远关联,这些牺牲的人,是历史最璀璨的光。
也是希望和奇迹。
“也许需要一个月,一年,或是几百年。无论多久,我都期盼着有朝一日他能完成心愿回到这里。”式大将开口,“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我陷入了沉睡……晴之介……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式神的感情和意志坚定而纯粹。
对于造物,造物者又是抱有什么感情的呢?
阿贝多的话题似乎重新浮现。
派蒙挠挠头:“惟神晴之介学到了那么强大的仙法,又会神通,也许他能长生不老吧?”
“姜逸,惟神晴之介还活着吗?”
她开口问道。
引来达达利亚、辛焱和荧的目光。
卜卦一个人的生死,对于姜逸来说应该不难。
“你猜?”姜逸没有回答。
“猜什么猜,这个时候,不要做谜语人了啦!”派蒙跺脚。
“请不要为难姜逸殿下!”式大将道,“姜逸殿下不愿意回答,或许是怕若是告诉我晴之介还活着,对方却没有来看望我,我更加失望和伤心吧!”
“就你会为他找借口。”派蒙叉腰。
式大将也看出了姜逸性情的和蔼,之前派蒙报出各种神明的名号,差点让它以为是一个很威严的人呢,没想到如此温和,可以和众人似朋友一般开各种玩笑。
没听过的神,但蒙德、璃月、稻妻共同承认,姜逸殿下的经历一定很传奇吧!
“我其实想明白了一件事,无论晴之介是否还在世上,我都不该只为他而活了。这也是他所期望的吧!”式大将道,“我们都走向自己选择的路上。”
荧和辛焱抱胸凝望。
式大将富有哲理和智慧的说道。
“自从诞生于世,我们便开始向着孤独的尽头行走,但迷雾之中会有火光,夜空之下会有新的伙伴……我们的使命,从不因远行而告终。”
“姜逸殿下,您想要这座秘境吗?”
它询问道。
“是的!”姜逸毫不掩饰道,“在稻妻八酝岛上,缺少阴阳师,缺少守护岛屿居民的力量,这一座阴阳寮,我想要让八酝岛继承。同时,我想要创造新的式神,来应对一个未来。”
“当然,你是寮司,那么我会询问你的意见。”
达达利亚听到姜逸的话,微微挑眉。
这家伙的势力又要变大了。
式大将语气中露出一丝笑容:“我是辅佐武人的‘式神’之首‘式大将’,这座‘诀箓阴阳寮’不变的‘寮司’。我的职责是辅佐武人,帮助他们锤炼极致的武艺。
“很高兴,姜逸殿下能认可阴阳寮的价值。晴之介所做的一切,有新的用途。”
“我的意义和使命,其实从未改变,更不会被剥夺。”
“我的路,一直都是如此。”
“世间还有正在攀登高山的人,我很乐意成为山间的绳索,成为他们的兵器,陪伴他们走向山顶。”
“这也是我的价值!”
没有被晴之介和如今的时代抛弃,就是它最值得开心的事情。
“可喜可贺!”辛焱道,“来个摇滚怎么样?”
“哈哈!我有兴趣听听这叫做‘摇滚’的音乐。”式大将开口。
辛焱顿时有了动力,直接弹奏起来。
带起那振奋人心的激昂乐曲。
“诶,达达利亚你不是会跳舞吗?来一个?”派蒙发现达达利亚溜了。
一曲结束,耳朵嗡嗡的。
“非常好的音乐。”式大将道。
“那就够了。我从来只为懂得欣赏的人演奏音乐。”辛焱很是热情。
阴阳寮内的机关,已经停下。
式大将记忆完全恢复,法力也恢复到巅峰,重新掌控了诀箓阴阳寮。
今后不会再有任何“镜返魔物”外逃,伤害外面的人类。
姜逸也开始准备对九条裟罗的说辞。
“感觉一下子,变得坚定又可靠了呢。”派蒙夸奖道。
式大将没有骄傲:“还需几日,我才能理清符法之力的脉络,将诀箓阴阳寮恢复成原貌。之后,我会守在这变幻莫测却安全可靠的试炼之地,给渴求极致武艺的人提供最为有效的试炼。”
他凝聚符法之力,化作一张与众不同的拓本。
“这拓本不管在大陆哪一处,都能与我保持联系,你们可以称呼它为式小将,就作为我在外的行走吧!”
牺牲了离开阴阳寮后,无法运用式札和符法的功能,来获得在外联系的力量,还有一点加护之力。
“呃……”荧看向姜逸。
姜逸很不好意思地打脸道:“我这里有个传讯玉简,虽然还不能在提瓦特任何一地进行联系,但有更加丰富的功能。”
他见到这式小将意识道,如果牺牲一些功能,只最简单的通讯联系的话,这玉简好像也是能做到的。
“传讯玉简?”式大将看了看,“姜逸殿下,果然厉害呢。以后,请多多指教!”
既然答应了姜逸,那它自然不反悔。
“不过,如何把秘境转移到八酝岛呢?”它问道。
这超出它能力范围。
“你先整理好阴阳寮,过两天,我再来。”姜逸道,“外面的天领奉行也需要交涉一下。”
“交涉方面,可交给我。”式大将开口,“我会和他们详细说明这次事件。”
“阴阳寮内,应该还有当年的公文。”它想起来了道。
姜逸开始参观阴阳寮。
阴阳寮还有不少古董瓷器,古代藏书,甚至各种修行宝物,比如元素碎片,智识之冕。
智识之冕,金银色的王冠。
远古时期,承载与传授智识所用的仪式器具。里面残存的力量与智慧虽然古老,但仍能给如今的人们带来伟大的突破。
姜逸从来没用过,这时候倒是可以用上了一顶。
荧避开辛焱,找到了那借口休息的达达利亚。
“合作结束了,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候吗?”达达利亚微笑,“是来询问我为何到这里的吧!”
“这稻妻还挺让人玩的开心的。只要不去想那些小小的麻烦……和它们带来的后患就行。”
“唉!这么好的训练场被姜逸拿走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来。”他看向没开口的荧。
“何必紧张,有姜逸在,我也做不了什么。”达达利亚道,“我来这里只是想着这秘境会不会和散兵有关。”
“事情显而易见,他不在里面。”
“带着神之心的散兵与我们失去了联络……这背后恐怕还有故事。”
“就让那颗心再逃一会儿吧。你迟早会知道它去了哪里。”
“届时……”他看见姜逸走来。
“让人惊喜的姜逸殿下,可有时间指点我一番?”达达利亚起身,丢出身上所有的摩拉,“这就是定金!”
姜逸古怪地望着达达利亚给他的摩拉。
你这行动,让我感受到了“侮辱”。
你当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你知不知道我如今有多少财富?
神明级的教练,便宜你了。
“必败的战斗,你也要打吗?”姜逸问道。
“哈!每个在战斗中沉沦的人,都渴求着自身的意义与价值。”达达利亚道,“我要的不是胜利,而是打磨。”
姜逸叹气,这“逆天改命”考试的迫近,让他的心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这钱不钱无所谓啦!
他露出一丝难得的戾气:“我最近其实有点烦闷,但又找不到人打架!”
“达达利亚,你做好了,被我碾压的准备了吗?”
姜逸向来不喜欢恃强凌弱,他只挑战比自己强大之人,但这一次,似乎能感受一下虐菜的快感了。
轻飘飘的话语,带来的是空气和空间的凝固。
达达利亚对上姜逸的目光后,感觉自己瞬间坠入了冥海深渊,日月沉沦,星辰寂灭,漆黑宇宙之力宇宙之梦带来绝对死亡感,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视野之中,天地无光,唯有姜逸屹立于遥远的彼方,化作比梦魇更恐怖的真实魔神。
“这……这股力量……给我的感觉,这战栗到动不了的感觉。”达达利亚露出一变态的笑容,“久违了!”
“请指教!”
今日,他要见识见识,昔年的对手,如今的神明,具备的伟力。
“去稻妻人难观测到的海域吧!”姜逸道。
……
“?”
在旁边毫无存在感的荧和派蒙。
“这就……约战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