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雄目光深邃,锋利如刀。脸上依旧挂着傲视天下的倨笑。
“狂徒漠天,戮尽千番!”
“吼”“吼”“吼”
无数无法无天,漠视一切的狂徒虚影出现,铁骑洪流般碾压而来。任纵横见状不由狂笑。“哈哈哈哈,来得好。”挥剑霍霍,剑芒横天,斩破所有,一往无前。顿时,漫天狂徒洪流被淹没在无尽剑光之下,退散,崩溃。
“哼,狂徒现世,黄沙万里!”
狂风沙,孤云下,阴山间,苍茫尘路,一骑绝尘。
“滚滚黄沙焰火柱,无尽血骨铺成路,天王漠德今何处?唯有狂徒主沉浮!”《漠北狂徒》(本人原创诗词)
赫连雄一声长啸,打出霸天绝地的一击。只见滚滚历史洪流中,一代又一代的漠北狂徒用鲜血与白骨铺成了漠德天王的无上之路,证一时霸主,风光无两,傲视天下。然,岁月流转,狂徒依旧,而漠德天王却换了一代又一代,霸主已去,唯余狂徒高歌。
无数漠北狂徒的虚影聚集在一起,组成了头顶八角战盔,左手执牌,右手擒着狼牙大棒,两根獠牙翻转突出,面目可憎,身后系着一条猩红大氅的漠德天王。漠德天王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吼....”漠德天王甩开大步,奔跑起来。
“吼”巨大的狼牙棒携泰山之势,有如奔雷,狠狠砸向任纵横。
任纵横见猎心喜,暴喝一声。“好久没有跟这么大的家伙决战了,来吧,漠德天王,让我看看,你有多强大吧。”
“轰”“轰”“轰”
任纵横不躲不闪,挥剑硬抗。漠德天王的每一击都势大力沉,势不可挡。任纵横被其压制在下风,连连后退,远处的赫连雄见状不由轻笑。“呵呵,漠德天王可是历代漠北狂徒中最强的一人,即使他陨落后,留下的一缕残魂的力量也不可小觑。可以想象当年巅峰时的漠德天王该是何等的气焰滔天。可惜,再强大的人物也会有死亡的一天,但这点力量击败你任纵横是绰绰有余了。”
须臾间,惊鸿一瞥,任纵横发现了不对劲,见赫连雄的眼中依旧充满了戏谑,不由明白过来。“难怪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这家伙是真的漠德天王,虽然只是一缕残魂的力量,但也非常强大,曾经的霸主虽然逝去,但留下的力量也非我能敌,照这样下去,我必败无疑。看来只能釜底抽薪了。”
任纵横双眼一眯,心生一计,边打边往赫连雄处挪移。看着狼狈不堪的任纵横,赫连雄不由放肆大笑。“哈哈哈哈,任纵横,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漠德天王的残魂都对付不了?一副天下无敌,自以为是的嘴脸是那么的让人讨厌。也罢,今日一战后,你将跌落神坛,看你以后还怎么神气。”
胜券在握的赫连雄不由放松了警惕,取出一壶佳酿,自斟自饮起来。满脸得意溢于颜表。突然,剑光一闪,赫连雄如坠深渊,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而身躯也在一片剑光中被绞为一团血雾,赫连雄不由咆哮。
“何方宵小,竟敢偷袭本座?是谁?是谁?给我滚出来!”
赫连雄歇斯底里,满脸惊怒。
“呵呵,是我。”
一道淡淡的话语响起,一道苍老的身躯提着一柄滴血的长剑从虚空中缓缓走出。老者手掌一翻,长剑上的血滴迸溅开来,一股森寒剑意从天而起,一剑斩来,赫连雄亡魂皆冒。惊恐的尖叫:“啊...不....”
“哼哼,漠北歹人,人人得而诛之,泱泱神州,岂容尔等狂徒撒野!”
“铿锵”还剑入鞘。老者将目光投向残魂。“漠德天王,你本就是一缕残骸,还要留恋世间,不肯入轮回赎罪吗?”
“吼”“吼”“吼”
漠德天王咆哮连连,怒视老者。蓦然开口,“剑尊老儿,你不要得意,待本王转世归来,必将与你决一死战!”“呵呵,我等你!”“吼”漠德天王残魂解体,化作一片星光消散。
“哈哈哈,老哥,你来得真是时候,你再来迟一会儿,只怕我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呵呵,以你的实力,虽然打败漠德天王的残魂是不可能的,但对付赫连小儿还是无虞的。”“呵呵”任纵横挠挠头,尴尬一笑。“老哥真是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呵呵,走吧。”
“额,其他人呢?”“别等了,他们都不在了,如今只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这,这怎么可能!”任纵横一脸震惊,不可思议。
“我去的时候你们不都还好好的吗?这怎么可能,好好的人怎么就不在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唉,一言难尽,走吧,回去告诉你。”“好”剑尊一行人离去,围观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走吧”“是,师尊。”一阵微风吹拂起了水玲珑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尽众生的容颜,惊鸿一瞥的众人惊为天人,目光呆滞。“原来她竟是一个如此美貌的女子,真是让人惊叹!”
“说说吧,老哥,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怎么就都不在了?”“老弟,坐。”“老哥,你说吧。”“呵呵,此事说来话长,在你走了之后的这段时间,各位兄兄弟姊妹陆续死去,有好几个人甚至是死在了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的手中,虽然我手刃了他们,给他们报了仇,但幕后之人,我却从未查到。从一开始的查起,可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依旧毫无头绪,再查到后来,我甚至认为他们就是这么死去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相,这是阴谋,可现实的无力却又不得不让我相信我看到的就是真实。虽说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可是这么多时间以来,查来查去,仍没有一丝头绪,让人无奈啊。如果真有主谋,他不可能做到如此缜密的设计,天衣无缝的让我都感到害怕,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人是非常可怕的,可怕到身为他的猎物只能悲哀的死去,看得到的对手不可怕,这种看不到,猜不着的对手才是最可怕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剑尊一脸严肃的看向任纵横,任纵横郑重的点点头。
“老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兄弟姊妹们确实是死于歹人的阴谋算计之下,只是这个人从未显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导致我们追求真相始终没有线索,而这个幕后黑手却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是啊,这就是最难办的地方了,因为你知道的,以我们的兄弟姊妹的修为是不可能死在小人物的手中的。对了,你去到异域,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老哥,你是不知道啊,这其实就是一个错误。”
“哦,此话怎讲?”“老哥,是这样,那边的世界划分与咱们差不多,同样分为九州,只不过他们叫九州,而我们叫神州。我神州浩瀚无边,没有所谓的下界,所有生灵荟聚一炉,而他们则不一样,上面是神州,不,九州,下面还有无数的下界。
而下界也划分得很仔细,原始之界亦称之为始界,本源世界亦称之为源界,大世界,小世界。在下界只能存在圣主级战力,也就是创世境。他们的修行者的术法与我们一般无二,境界划分也是如此。他们在上界,也就是九州的实际管理者只是一群有着卓越境修为的人,其他级别的强者则是隐藏起来了。
我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方元界降临与之开战,虽然参战的只有卓越境和卓越境以下的修士,但战争的惨烈程度,却前所未有,为了保护羸弱的下界,那些卓越境竟不惜自爆与敌皆亡。说实话,每一个修行到了卓越境的人都会那么轻率的就自我牺牲,但他们却是毫不犹豫,一开战,双方便是血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像我们这里,顶级强者参战,一方战败,则这块地盘就宣告被征服了。
但他们与我们却有着不同的理念,那就是不退不降不悔。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不会投降,那种血性,与敌皆亡的那种悲壮是多么让人倾佩。”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倾佩比你修为低的人。”“呵呵,老哥,你可别小瞧了他们,他们的高端战力还是不少的,至少可以说,比你我强的人绝对超过了二十之数。”“嘶”剑尊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是的,我能感觉到九州那片世界的无尽虚空中隐藏着很多庞大的气息,当其他人被斩杀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们的首领放了我,说了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以前我一直没弄懂,但在那个世界待了数个时代后,我突然明白了那个人的意思。
我们神州与他们的九州本就是一个世界,然而因为某种原因,我们远离了那片世界,但下界却没有跟来,而是在九州之下,我们神州之下却没有一个下界,或许就是这样,本是一体分离开了。”
“老弟,喝杯玉露再言也不迟。”“好,请。”“请”二人举杯对饮,放下杯盏,任纵横继续说道:“两边的种族都是一模一样,我们这边众生荟聚,大家融合在一起。而他们依旧保留着自己独立的思维和领地,这或许就是他们从来不屈服于外敌的原因,他们的种族斗志昂扬,哪怕只是一个小族,面对强敌也有悍不畏死的决然。用他们的话讲,叫做【骨气】。”
“血肉皆可抛,唯其志不可夺!”“对对对,就是这句话,老哥,你怎么知道的?”“呵呵,老弟你的猜测完全是正确的,因为我们神州与九州本就是一体的,是被无上大人物以无上大法力分割开来的。”
“啊,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真的,呵呵,很难接受是吗?”“不,我只是惊讶,竟有如此人物存在,这种力量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了。”“哈哈,所谓的不朽其实也不是终点,上面还有很多更加玄妙高深的境界,怎么说呢,修行之路是永无止境的。在我们认为到达了终点的时候,却发现,所谓的终点不过是我们自以为是罢了,而他确是一个新的起点,一个新的开始罢了。”
“呵呵,老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你该不是又突破了吧?”“呵呵,我的境界已难以进步了,终其一生也就是这个境界了,并且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在我化道之前,我有几件事交待你。”“老哥,你...”
“什么都别说,你听我把话说完。”“老哥,你说,我听着。”“在为众兄弟姊妹报仇以后,苦苦寻找幕后真凶无果,我发现你也了无音讯,心中也没有了那种与天争高的心思,修行逐渐荒废下来,再后来心魔入侵,我险些化道,索性就不再求道,而是安静的等待,我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执念,也因你的归来而解开,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老哥!”
“呵呵,没有达到不朽,再强大的人也会死去,老弟别太悲伤,说不定我们还能轮回重聚呢。”“老哥,你别说了...”任纵横满含热泪,哽咽道。
“呵呵,老弟,你听着,如果,将来有一天九州与神州再次相遇,爆发战争,我希望你站出来,平息这场战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们有更重要的使命,千万不可消耗在内讧之中,剑一。”“属下在”“以后你们就跟着他吧”“是,剑尊。”“老弟,以后你就是他们新的上位,我希望你能待他们如兄弟姊妹般。”“我会的,老哥放心。”
“嗯,第三件事,在我化道之后,将我的衣冠与其他的兄弟姊妹们葬在一处,生前,做大哥的没有照顾他们,但我希望死后,我可以照顾下他们。”“老哥!”任纵横双目中泪光闪闪,终于禁不住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生老病死,逃不掉的宿命,人终有一死,有的人很重视他的价值,但我却认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还有更多的东西,值得活着的人去追求,又何必在乎死者的名声呢。”“老哥,你...”“老弟,我要你做好答应我的三件事。”“是,老哥,我一定会做好。”
“嗯,那就好,愿我们来世有缘相见,再见了,我的兄弟。”剑尊嘴角上扬起了欣慰的笑,那是释怀。
“大哥!”
任纵横扑了出去,想要抓住剑尊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但见,剑尊的身躯却如一件瓷器般碎裂开来,化作一片星光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大哥!”任纵横大声的呼喊着,任由泪水模糊了视线,也不曾擦拭一下。望着眼前的排列整齐的墓群,任纵横双膝跪地,重重的叩首。“大哥,兄弟姊妹们,你们未尽的心愿,将由我继续完成,你们守护的一切,我会替你们守护,你们的使命,也交由我来完成,愿来世,咱们还是好兄弟,好姊妹。”
突然风云突变,天昏地暗。雷鸣电闪,数道流光破空而来。
“这是大哥的青蛟剑,二姐的天地轮,三姐的柳叶刀,四哥的七星剑,六弟的奇渲扇,七妹的红绫绡。”
“铿锵”火魂剑出鞘,与其余神兵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强烈的光芒,刹那间,一件闪着七色光芒的剑甲出现。“咔咔”剑甲解体,覆在了任纵横的身上,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传
来。“这是!”闭上双眼,任纵横仔细感受着剑甲中传来的律动,猛然睁开双眼,眼中绽放着坚定的信念。“我明白了,这就是我共同的的使命,我会完成的。”
“大人,好像这剑甲还差点什么。”“哦,我再仔细感知下。”“确实有一丝瑕疵,不够完美。对了,我想起来了,老哥曾对我说过,火魂剑与冰魄刀本是一体,后来被分隔开来,化作一刀一剑,缺少的那一蔟,应该就是冰魄刀了,不过,如今此刀在夏逐云的手中,他可是我的老对手,更视其为性命。怎么可能割爱呢,真是麻烦。”
“大人,这还不简单吗?杀了夏逐云,冰魄刀就是您的了。”“呵呵,不妥,杀死夏逐云并不困难,但神兵已有灵,不是他资源,他又如何肯凝聚到此剑甲中呢,罢了,罢了,我去找他谈一谈吧,如果他不愿意就算了,剑一,你们就现在此处驻扎吧,我去去就回。”“是”“恭送大人”
任纵横摆摆手,分辨了一下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