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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暗的卧室内,霍靳深躺在床上,伸手挡住双眼,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只有紧捏的双手告诉所有人这个男人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能够查的都已经查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因为不放心,贺姝唯等人又跟着他一起回了东云海。

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没吃东西。

回来让程妈重新做了早餐,她上来叫他。

门被关上,贺姝唯没有擅自打开,而是敲了敲门,“靳深,程妈做了早餐,你跟我下去吃点东西吧。”

“你从昨晚开始就滴水未进,你这样下去别慕小姐还没找到自己就先倒下了。”

霍靳深的身体素质很好,平时感冒都很少。

除了忙于工作三餐不继,导致胃有些小毛病,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从昨晚到今天贺姝唯见证了他所有的失控。

知道这个时候他大概也是不想跟任何人有任何交流。

可还是不放心上来。

总想要试一试。

本以为要劝好一会的人却在她说完后打开了房门,神色很平静。

戾气和森冷都已经褪去,如果不是眼底的血丝和脸上的疲惫,或许都要怀疑之前所看到的一切。

“你们先吃,我等会下来。”

贺姝唯点头,眼看着男人又要关上房门,鬼使神差的她伸手拦住,看着他好一会才迟疑的开口,“如果慕小姐出事了你会……”

后面的话贺姝唯在男人陡然变得嗜血的双目下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回答他就清楚他会怎么做。

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悄然握紧,须臾她缓缓放下自己抵在门上的手,故作淡然的开口,“你别放在心上。慕小姐……不会有事的。”

看着男人关上房门,余光瞥见房内一角,贺姝唯低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眸底复杂的光。

……

霍靳深简单的清洗了下,换了身衣服就下楼了。

餐厅内,顾寒川和路飞白正在吃早餐,宁思卿坐在一旁没怎么动,只是目光时不时的会看向顾寒川。

听到脚步声这才挪开视线。

霍靳深过去,程妈已经给他端了碗粥过来。

他往椅子上一坐,没什么情绪的开口,“等会吃完东西你就都回去休息。”

“没事,我今天没什么事,陪你等消息。”路飞白先开口拒绝。

在目睹审讯室里的情况后,在没有确切得到慕念晚的消息之前,根本不敢将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老顾,等会你先送思卿和小唯回去休息,她们也跟着奔波了一晚应该累坏了。”

顾寒川也没拒绝。

毕竟两个女人脸上的疲惫都掩饰不了。

之前忙于工作就没怎么休息,这又彻夜不休还精神高度紧张,那种疲惫感几乎就是直线增长。

只是几人还没来得及回去,那边的消息就过来了。

从宋淮安那里了解到苏然在海城这边还有个远房亲戚,平时没怎么走动,但他们查到几天前苏然给了那个亲戚一笔钱,然后开走了他的车。

之后又顺着车牌号码查到那辆车从昨晚确实出现在演奏厅附近过,后来出了市中心往郊区那边驶去,行进一个路口就不见了。

那个路口对着的地区是海城城市规划未来几年重点发展的郊区。

目前正在拆迁,人烟罕至,更没有摄像头。

所以之后在寻找上面耗费了不少时间。

“位置,我立刻过去。”

本打算离开的几人全都停下了脚步。

顾寒川上前一步问道:“找到了?”

霍靳深点头,拿过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飞白,你跟我一起。”

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路飞白是医生带过去有备无患。

路飞白明了,将自己的车钥匙随手抛给贺姝唯,“你开我的车回酒店。”

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东云海内。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贺姝唯还握着路飞白扔过来的车钥匙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宁思卿推了她一下,才回过神。

她看向顾寒川,“不跟去没关系吗?”

这两天几人都是见识过霍靳深狠起来有多恐怖的。

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不好的话……

顾寒川凝眸沉吟了片刻,“不用,你自己开飞白的车还是我们送你?”

贺姝唯摇了摇头,“我开他的车。你们先走吧。”

顾寒川有不勉强。

牵着宁思卿就上了车。

而郊区某幢待拆迁的平房内——天色渐明,睡在沙发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身黑衣,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背着光,看不大清楚面容,但消瘦的身形很是熟悉。

慕念晚一晚未休息。

被绑住的手脚早已经磨破了皮肤,有血丝渗出,但最严重的还不是这些。

而是一晚过后身上和脸上越来越多的红点。

浑身瘙痒难耐,呼吸微不可闻。

她靠着椅背,过敏没能得到及时的治疗越发严重。

她甚至都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

却只能强撑。

微睁着眼,看着黑衣人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转向自己。

当对方取下口罩时,她甚至都没有精力去惊讶。

苏然见她异常平静的看着自己,一张脸阴郁而扭曲。

从绑架到现在,两人没有过任何的交流。

在她取下口罩之前慕念晚甚至都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

可看着好像一点也不担心被自己看到的苏然,慕念晚抿了抿嘴角。

“苏然。”

苏然低笑一声,嗓音干涩沙哑,“慕念晚。”

她低低的唤,阴森的像是从地狱而来的厉鬼。

苏然上前,同时取下头上的鸭舌帽,慕念晚这才彻底看清面前的女人。

目光猩红,面容憔悴,最为醒目的是额头上那条横过半边的疤痕,狰狞而恐怖。

慕念晚眸光狠狠一缩,血色之下的错愕难以掩饰。

苏然看着她惊讶的神色笑得越发诡异,伸手点着自己脸上的疤痕,“怎么了?怎么这么惊讶?”

说着又用手抚着她的脸,那凸起的红点摩挲着手心,让笑得不可遏制。

“你说以后你满脸的疤痕,像个怪物,霍靳深还会不会要你?”

靠着一张脸爬上霍靳深的床,以后安分当她的霍太太不好,却还要来夺走她的一切。

如果不是她,淮安不会跟自己分手;不是她,她的脸也不会被毁。

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她既然没了未来,她也不会让她安然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