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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临近5点的时候, 病房门就被敲响。

谢展明刚跟林学东商议好, 下周应对曾梓言和曾氏的方案。两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谢展明才转身走过去开门。

见到苏迪推着轮椅, 谢展明视线往下。看到那个身穿病号服, 仍然保持着满身沉冷的男人, 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让道问。“来了? 还好吗?”

“小伤。” 李松泽神色淡然, 只扬了下手, 示意苏迪推他进屋。

小伤要坐轮椅? 谢展明带着探究的目光望向苏迪。

苏迪眨了眨眼, 推着李松泽进屋, 打着招呼交待道。“谢律师, 总裁他只是筋肉肿伤, 明天就能出院了。”

VIp病房很大, 他们穿堂入室。

当看到病床上躺坐着的男人, 李松泽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纠结。

他的脸色略微沉重, 直直地凝视着林学东。眸底闪动着意味不明的暗茫, 抿了下薄唇, 最后还是关心了一句。 “你怎么样了?”

“你来了?” 林学东扯动了下嘴角, 故作轻松, 嗓音疲乏中带着一抹自嘲的尾音。“骨折了呗。”

那张明明顶着青肿瘀伤的脸上, 扬起一抹嘻笑, 轻快且甜腻。然而, 那笑容是从内心透彻出来的, 是直达眼底的那种。

李松泽被这笑容闪了下眼睛, 心中顿时冒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 某些东西真的要抓不住了。

他不由地微眯了起黑眸, 内心的波涛汹涌全被强行压住。维持着淡然的表情, 沉着气道。 “今次又是怎么回事?”

林学东睨着轮椅上的男人, 缓缓地收起脸上的嘻笑。取而代之的是鲜有暗沉, 犹如窗外阴雨森冷的天气, 眼底积聚着骇人的怒意。 “是陈美媛......。”

不等李松泽吭声, 站在他身后的苏迪先是倒抽了口凉气。居然是她?!

他也是从温南国那边了解得知, 刘思思昨晚遭遇了绑架。然后又被自家总裁和林学东合力营救, 警方并没有将嫌疑人身份泄露。

“是她?” 李松泽眉心狠狠一蹙, 深沉的眸色更加森冷。周遭的空气仿佛被拉低了好几度, 连身后的苏迪都猛然一震。

这陈美媛是明摆着勾引自家老板的, 那么, 刘思思遇险便是冲着李松泽而去的?

“是她!” 林学东咬着牙槽道, 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极力地咽下那股喷薄而出的愤怒。“而且, 今天还畏罪潜逃了。”

李松泽的手指骤然一缩, 内心掠过的惊涛骇浪, 整个人都很不好。若非死死地抓紧了扶手, 他必定会从轮椅上一弹而起。

而苏迪更是瞪着满眼的不可置信, 下意识摸了把额,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现在是太平法治社会, 那些个不正常的狗血情杀, 却活生生地发生在一个弱女子身上。上回她险些丧命, 才不到两个月, 又来一波, 差点儿失身。

闪动的眼珠子, 在穿着病号服的两个男人脸上来回。感受他们身上不再淡定的怒气, 苏迪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内心不觉地同情起刘思思来了, 她遭遇了让人羡慕不已的灰姑娘童话爱情。却并不见得只有甜蜜幸福, 更多的是不断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毒逼迫。

“这案子, 老温会处理, 她逃不过的。” 气氛太凝重, 谢展明合时地加了把口。他不想他们太过沉浸在非当务之急的事上。

半晌,李松泽抬眸,眼中犀利的神色暴露出狠绝之态。 “陈胜峰又是怎样的存在?”

林学东向谢展明递了个眼神,他意会到他的意思,便双手插着裤兜。施施然地走近病床,站在李松泽的对面,不疾不除地扬声。“我昨晚都跟他混在一起,那家伙应该不知情,看着没啥异样。”

李松泽看了眼谢展明,垂眸默了一会儿想了想,像在片刻间下了个决定。

然后,抬起头重新对上林学东深沉得不可测量的双眸。他漆黑的瞳仁里, 蕴藏着跟自己如出一澈的情绪, 想法不谋而合。 “你……。”

“老李......。” 林学东眨了下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在商言商,生意合作讲求互利互惠,水涨船高。

但君子好财, 取之有道, 而道不同则不相为谋。

陈美媛的阴险毒辣, 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底线。陈氏背后的力量以及资金, 疑似涉及违法洗黑。

跟他们兄妹俩合作, 无疑是存在一定风险的。其资金投入目的不纯,手段恶作。

所以, 他们将会有所不为。宁可折兵自损,也不会同流合污。

于是, 林学东微眯起双眸, 悠悠地开口, 语气沉着而冷漠。“5G智能城计划,有林氏和松科足矣。”

言下之意, 随着曾氏退出, 陈氏的合作和投资也不太作为。当然, 若此刻将曾氏和陈氏一并排除在外,他们就变相要背负更大的投资力度了。

在开发的前期, 两方投入资金运用会较为紧拙。尽管如此, 林学东仍然深信, 只要项目好, 计划周全, 要招商引资绝非难事。

重要的是, 取决于李松泽的态度和信心。

闻言,李松泽深邃的黑眸中掠过一抹暗茫。他侧过头,吩咐苏迪。“下周,给林总提交一份项目重组计划书。”

“收到。” 苏迪点头应到。

林学东心中划过一道暖流, 对于跟松科合作上的忧虑顿时一扫而空。兄弟同捞同煲, 同声同气, 他是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很感激李松泽的不计前嫌, 信任和支持。

“谢谢你, 老李。” 他由衷地道。

李松泽抬起单手挡了挡, 冷峻的脸上看不出起伏。但眼神却像将一切看得透彻, 尽在不言中。

他向来沉默寡言, 把兄弟之间的情义聊表于心。一直都是用自己的行动, 处处关照着他们。

“呵呵, 肃清异己。” 谢展明挑了挑眉, 漂亮的桃花眼带着轻盈的笑意。他抬步绕到李松泽身边, 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力度不轻不重却又意味深长。 “如此甚好, 其利断金。”

苏迪在旁抿嘴昵笑, 心想他怎么跳过了 “兄弟同心”呢?

李松泽嘴角涩然一抽, 眼睛闪烁。心里涌动着一种莫名的痛苦, 抑郁。

于公, 他的目光远放。凭着清晰的思路, 满盈的自信, 会一直朝着目标砥砺前行。

于私, 他的心思难平。变得优柔寡断, 畏首畏尾。

他没法冲破这种情绪, 常常被拉扯得透不过气来。

“小舅, 我有些话要跟老李说说。” 感受到李松泽内心的纠结, 林学东抬眸看了谢展明和苏迪一眼。脸上回复了一贯的温润, 语气也变得客气了几分。

“行行行, 我正好要出去, 给你们俩弄些高级料理回来。今儿个, 咱们兄弟三儿就在这品着佳肴, 把事儿都聊开了吧。” 谢展明瞅了眼手腕上的名表, 漫不经心地吹嘘着。

李松泽瞥他一眼, 见他一脸轻佻的样子, 眼角不禁一跳。抿了下薄唇, 再对苏迪说。 “你先下班休息, 有事再叫你。”

两人走后, 病床里回复了平静。玻璃窗倒影着满室的雅致, 显着它的舒适柔和。

可身在其中的两人, 却心神忐忑, 有口难言。

“说吧。” 李松泽身体不自觉地靠后, 手肘支着两边扶手。双手交握, 尽量将自己的身姿摆平, 其实内心隐隐透着一股惶然不安。

病床上的男人浓眉轻蹙, 薄唇抿成一线。像在蕴酿着情绪, 又像在组织着措辞。

他凝视着李松泽半晌, 才启唇, 惭愧的语气中渗着几分郑重。“老李, 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

李松泽猛然一怔, 看着林学东眼中的歉意不由地凝眉。抿着唇没有作应, 那颗心像被绑上了砣子被扔进江中。

感到一阵沉闷的坠落, 每一下跳动都很沉, 很重。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而压抑。

“是关于我和思思......。” 林学东摸了把脸, 闭了闭眼睛。浓密的黑睫微微颤动, 纠结着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

李松泽低沉的叹息, 从鼻息间泄泻。交叠着的双手已攥得骨节泛白, 仍然沉着气问。 “思思, 怎么样了?”

“她身体没什么大碍, 昨晚受了惊吓, 因为着凉高烧了一晚。今天精神回复了许多, 现在已经回家休养了。” 他深邃的黑眸紧锁在李松泽的脸上,嘴角扬起一抹叫他放心的浅笑。

“嗯。” 其实刘思思的情况, 他大致上都了解过了。

只是此情此景, 他不相信林学东只跟自己说这些有的没的。于是便淡淡地应了一声。再次对上那双纠结的黑眸时, 他目光如炬等着他的下文。

林学东低笑两声, 笑声有点空渺。该如何开这个口呢? 眼中的嫌疚越发加深。

那些话在口里来回吞吐, 最后化作了长长地叹息。 “老李, 我和思思之间有不得而的苦衷。接下来的话, 可能会让你生气, 甚至恼怒。但, 我不想再让彼此深陷在错误当中了, 说出来, 是因为我对她从没半刻放弃。同时也很重视你我之间多年的友情, 希望能获得你的原谅和理解。”

“错误......?” 李松泽心里咯蹬了一下, 拧着眉不安地盯着他。张了张口, 才发觉声音已经不自觉的在发抖。 “什, 什么? 你......什么意思?”

林学东澄亮的双眸定定地凝着李松泽, 目光微颤。压下心头的紧张, 右手不自觉地握拳, 咬牙狠心地投弹。 “思思是我的妻子, 我们隐婚已有半年。”

轰---!

她是他的妻子?!

他们结婚有半年了?!

男人向来面不改色的俊颜瞬间皲裂, 渐渐显露出了惨白的脸色, 心中冒起难以言喻的羞怒。

本就忐忑不安的心, 像中了逼击炮弹, 脑仁像被惊雷炸开了一片空白。耳畔嗡嗡作响, 重覆着妻子, 隐婚, 半年这些字眼。

高大的身体猛地仰后, 当感受到轮椅承重后翻时, 他条件反射地霍然起立。但因为脚腿伤痛, 力不支地扑向病床。混乱间, 他抓扶住床栏才能勉励地撑起身体。

嘭---!

轮椅如它狼狈的主人般, 不堪倒下。

“老李!” 林学东伸出右手, 迅速地托扶着他胳膊, 感到他浑身颤抖, 不由蹙眉喊道。

李松泽低喘着气, 嘴唇开始哆嗦。心脏仿如被人狠狠地砸在地上, 疼得没法形容。

所以, 他成了一个笑话!

苦苦痴缠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恋上的还是朋友的妻子!

视线移向玻璃窗, 那里能照出自己一身的狼狈不堪。

半年!

那是多少个日夜了, 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每一次交集, 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心动, 笑容也会为她情不自禁地绽放。

为了接近她, 他做了这辈子从来不屑去做的偷厄拐骗, 小心翼翼, 患得患失......。

投入了全副身心, 只求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

可笑啊! 还未开始强取豪夺, 结果原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了。

错误......, 真他妈的可笑至极!

明明刘思思一直在拒绝, 明明林学东一直在隐晦其辞, 明明看得出他们俩眼中彼此有情, 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勉强。

可那颗心......, 却不知道能如何收回来, 连他自己都不想再收回来。宁可让它飘浮在太空, 变成虚幻透明, 都不愿意回收。

他终于体验到了, 林学东当初的无奈和愁苦。

爱而不得, 求而不舍!

唇角勾起, 李松泽难堪地苦笑了起来。

那苦涩的味道直扑心头, 像吃了黄莲般心口发苦。连血液都带着涩,隐隐作痛,苦不堪言。

看到李松泽震惊不已的反应, 林学东意识到这件事对他的打击有多严重。他有些懊恼地扒了扒短发, 既苦恼又很惭愧地动了动唇。 “对不起.......。”

李松泽靠住床栏, 看着玻璃窗自己的倒影, 心神完全沉溺在自己的伤感中没有回应。

余光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轮椅, 林学东抬手按动了墙壁上的看护铃。

很快, 阿肖安排的男看护进来。协助早已失魂落魄了的李松泽, 重新扶坐上轮椅。

期间, 他们没有说话, 林学东明白他需要安静, 需要时间去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