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
顾瑶起身,将手背在身后,给了司徒紫烟一个安抚的眼神。
而此时,孙景燃也主动上前拉住了司徒紫烟的手。
紫烟这才平静了下来。
顾瑶转头看向厉子坚,淡淡开口,
“传闻小侯爷,你能文能武,是个君子。可俗话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你为何会觉得,破坏他人姻缘,并非错事?”
厉子坚起身,给顾瑶行了一个礼,才开口回道,
“婚姻大事,理应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孝道来说,我做的并没有错。”
顾瑶皱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就没有任何想法?”
“于我个人而言,娶紫烟郡主为正妻,也是极好的选择。首先辰阳王府与我侯府算是门当户对。其次,成婚后,我俩生下的嫡子,也会有一个出生显贵的生母,于下一代来说,也是极好的。”
“什么?你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说这话。咱俩还未定亲,就胆敢想着本郡主跟你生孩子?”
紫烟郡主气得又想拔腰间的宝剑,可她腰间只剩剑鞘,哪还有什么剑。
她只好转而捏起拳头。
厉子坚见状,依然一点都不慌张,
“前两日我去辰阳王府提亲时,辰阳王对我极为满意。咱俩的婚事,应该很快便可以定下。”
“你…你…你胡说。我父王怎么可能会看上你?除非他…他瞎了眼?”
此话一出,躲在包间屏风后边的辰阳王一张圆圆的脸,直接气得鼓成了个包子状。
他捋起袖子,嘀咕着,
“逆女,看为父不出去拎你耳朵?”
“嘘…”
他才刚挪了一小步,便被身边的李芙蓉给拉住了,并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王爷,您别冲动。咱们再听听,可别辜负了侄媳儿的苦心安排。”
李芙蓉压低声音,凑到辰阳王耳边,柔声说道。
辰阳王也是极听自己爱妃话的。
他只好,收回了脚,又竖起耳朵听……
“紫烟郡主,你不能如此说你的父王,这可是不孝的行为。无论你父王做的是对是错,你都应该顺从,而不是顶撞。”
厉子坚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
“这是孝道,为人子女,应该要懂这个道理才是。你贵为郡主,更应该注重自己的言行。”
司徒辰阳听了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厉子坚这孩子就是懂事。
而司徒紫烟,则被这个所谓的小侯爷一字一板的话,气得都快七窍生烟了。
这时,顾瑶又带着礼貌的笑,开口问道,
“小侯爷,你之前说的那些似乎都是在为自己算计。你算计到了娶紫烟为妻后,自己能得到的好处。那若紫烟郡主弃了自己所爱,嫁与你为妻,那对她又有何益?”
厉子坚闻言,脸上浮现出了自信的笑容,
“紫烟郡主若嫁我为妻,自然好处甚多。首先,我是侯府的嫡子,她嫁过来后,总有一天能成为侯府的当家主母。而且,她为我生的嫡长子,日后还可以世袭侯爵之位。”
说完,他微微昂起头,脸上带着骄傲之色。
侯府的当家主母。
日后的儿子还可以世袭侯爵。
多么诱人的条件,他就不信,紫烟郡主会不动心?
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事,要不是因为司徒紫烟是郡主,这等好事可轮不到她。
屏风后头的辰阳王,听厉子坚说的这些话,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这也是为何,他一直坚持,要为紫烟选择门当户对的夫君的原由。
紫烟贵为郡主,总不能屈尊下嫁,嫁给一个太医,那不是拉低自己的身份吗?
李芙蓉看见辰阳王连连点头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
她伸手托住了自己夫君的下巴,低声道,
“别点了,我怕你崴了脖子。”
司徒辰阳神情一僵,
“崴了脖子?顶多是扭了脖子……吧?”
“当家主母?所以只要紫烟嫁你为妻,你便会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且候府日后的当家主母定会是紫烟?”
顾瑶挑眉追问。
“嗯…”
厉子坚点头,又忽而摇头,
“也不全是。若紫烟郡主日后能为我厉府诞下嫡长孙,那我自然和她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娶她一人为妻便好。可若她未能给我生下嫡子,那我必是要纳妾的。”
“所以,女子在你眼中,便只是生育工具?就算贵为郡主,也不例外?”
顾瑶皱眉。
司徒紫烟气的拳头捏得更紧了。
“就算是郡主,那也是女子。女子出嫁后,理应在后院相夫教子。若不能诞下儿子,那便是让夫家断了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厉子坚稍稍提高了些嗓门,又一本正经地开始说起了大道理,
“不过我也非不近情理之人。我会多给紫烟几次机会,若头几胎她未能生下儿子,我可以让她再生……若诞下七八个孩儿后,还未有儿子。我才会另娶,或者是纳妾。”
“你说什么?生七八个孩子?你当我是母猪不成?”
司徒紫烟的拳头已经捏得嘎吱响了,
“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言语,就不怕传到我父王的耳里?”
“辰阳王是明理之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认同的。嫁女儿要选择门当户对的,他也认同。”
厉子坚说着,脸上浮现出有些不理解的神色来,
“那为夫家生儿子,延续香火,他为何会不认同?”
“所以,你认为,将紫烟当成生孩子的工具,也是理所当然的,对吗?”
顾瑶问道,依然语气平静。
“倒也不是说要将郡主当成生儿子的工具,只是,我们侯府也是高门大户。总不能嫁进来享受着高门第带来的好处,却不用付出吧?”
厉子坚理所当然地解释。
“你这是娶妻,还是做买卖?利害得失,算的如此清楚?”
司徒紫烟怒目,
“我可是堂堂郡主,绝不会做你们侯府的母猪…”
“是吗?只要你父王愿意就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理应遵从才是。”
厉子坚依旧一副他在理的模样。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孙景燃能为紫烟处处考虑,甚至愿意豁出性命去护她。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两人还心悦于对方。”
顾瑶说着,转头看了看屏风处,加大了音量道,
“或者选择门当户对的母猪模式,并没有选择真心来得更有保障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