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老太太，是我们的不是，花瓶没放对位置，下次一定放到小孩子够不着的地方。”
经理的态度很好，老太太的怒火得到了平息。
“你这人倒是比这小丫头片子会说话。”
服务生？
她心里想，如果一定要放在小孩不管怎样都够不着的地方，那只有天花板上了。
哦，不对，天花板上，说不定小朋友也会脱了鞋把它砸下来。
“我要这丫头给我孙子道歉，她吓着孩子了！”
老太太又提出了一个要求。
经理给服务生使了个眼色，服务生眼睛都红了。
她又没有做错，凭什么给那个小孩子道歉？
那就是个熊孩子！
齐菀扯了扯冯楚霄的衣袖，这老太太也太过分了。
冯楚霄皱着眉，看向他爸。
冯茂林脸上依旧带着笑，眼里却隐隐藏着不赞同。
“妈，这次也不是人家的错，服务生是为了威威好，是威威这孩子调皮，让人家道什么歉？”
他没等老太太说话，就朝服务生摆了摆手：“好了，小姑娘，你先出去吧。”
服务生松了口气，幸好，这个老板是个明辨是非的人。
服务生看向经理，经理朝她点了一下头。
她赶紧朝冯茂林道谢，然后出去与了。
“你让她出去干什么，她欺负小孩子，我让她道个歉怎么了？”
“妈，行了，折腾半天你不饿？点菜吧！”
他让经理把菜单拿上来。
图册做得很精美，哪怕老太太不识字，也可以跟着图册点。
她拿着册子就一通乱点，还让冯耀威一个小孩子点。
等他们点完了，然后老太太才把菜单递给冯茂林。
“儿子，你再看看。”
冯茂林随便点了两道菜，就递给冯楚霄和齐菀。
“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冯楚霄当然挑自家老婆孩子爱吃的。
结果还没点两道呢，就听见老太太说：“还点什么，都点了这么多了，等下吃得完吗？”
原本老太太当然是喜欢这个长孙的，冯楚霄还是冯家唯一的男孙的时候，老太太对他也是捧着的。
哪怕再不喜欢楚青瑛，可这到底是她冯家的种。
可现在不一样了，威威是小孩子，她多带带，就跟自己亲了。
比起和自己一点都不亲近的大孙子，她自然就更喜欢小的。
现在威威妈妈要被大孙子，孙女送进监狱，她看大孙子一家可不就是不顺眼了吗？
“我们没点几个菜，老太太您点的如果吃不完可以打包。”
刚才是齐菀在说给儿子和女儿加一点甜品，老太太就开口了，冯楚霄不怼她怼谁？
果然，听到大孙子这么说，老太太脸色就难看起来。
她确实是点得最多的。
“我那不是点给你们吃的吗？”
“我记得狗娃小时候可喜欢吃蒸肉了，那时候谁家要是做一盆粉蒸肉，他能馋得流一天口水。”
“可惜啊，我们家那个时候穷，一年也吃不起几次。”
“是妈不好，没本事。”
“现在我就寻思着有钱了，也吃得起肉了，看到你喜欢吃的，就想给你点。”
老太太可会装了，说着说着还装模作样用帕子抹起了眼泪。
冯茂林感动吗？
兴许以前会，但次数多了，他只剩下尴尬。
“妈，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您怎么还说？”
“现在日子好过，我也不喜欢吃粉蒸肉了。”
粉蒸肉现在也要五花肉做出来的才好吃，谁还喜欢小时候那种肥肉？
“还有，不是说好不叫小名的吗？都多大年纪了，还叫我小名？”
“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冯茂林都六十岁的人了，在外面又有头有脸的，被叫狗娃，老脸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齐菀都忍不住想偷偷笑，冯楚霄在餐桌下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忍着点。
她知道这个时候没办法和丈夫交流，就偷偷给小姑子发消息——你知道咱爸有个小名叫狗娃吗？
冯楚霄看她这副样子，大概猜到她在和妹妹聊天。
他摸了摸鼻子，突然有点庆幸，小时候老太太要给他起个好养活的贱名——驴蛋，被他妈坚决反对了。
然后外公说，实在要起小名，就叫笑笑。
希望第一个孩子，以后都能笑口常开。
可惜老太太嫌弃像个女孩儿名字，不肯叫。
好不容易生个带把儿的，凭什么又要叫个丫头片子的名字？
好在驴蛋那个名字也没落在他头上。
冯楚月那边可能没看手机，没回信息，齐菀也不在意。
老太太还在喋喋不休，训斥冯茂林忘本呢。
“什么不能叫狗娃，我又没当着外人叫。”
“狗娃有什么不好听的，你现在是发达了，就穷讲究起来了。”
“以前还在人家狗盆子里抢过饭呢，你都忘了？”
冯茂林脸都黑了：“妈！”
说的什么玩意儿呢，没看见冯耀威那小屁孩儿都在偷笑了吗？
这一声让老太太发现儿子好像真的生气了，她也不敢怎么说了。
只悻悻道：“我也就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你经常不在家，好不容易见到你，妈高兴嘛。”
“对了，怎么没看到月丫头？”
“你没和她说，我要来吗？”
老太太主要就是来找冯楚月麻烦的。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怎么能见不到人？
“她有别的事情，晚上不来吃饭。”
冯茂林也懒得包庇这个女儿，随口道。
“什么事情比见我这个老婆子还重要，她有没有点礼貌？”
“那死丫头从小就不喜欢我，这是不欢迎我来是吧？”
眼看着老太太骂骂咧咧，齐菀都听不下去了。
她赶紧替冯楚月找补：“奶奶，小月亮和朋友提前约好了，不是不欢迎您。”
老太太可不领情，反而一脸不满：“什么朋友，比我这个奶奶还重要？”
“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会是知道我要来，故意躲出去吧？”
齐菀脸上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这老太太怎么蛮不讲理呢？
“躲您干嘛啊？您是亲奶奶，还能害她不成？”见老太太不给妻子面子，冯楚霄才接过话。
大孙子这么说，老太太脸色就稍微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