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警局，冯茂林试图提醒卫兰，不要暴露他的事。
又迫于警察在，他也不好多说。
毕竟，见一面就已经不符合流程了。
如果再不让警方看着，就更不合规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冯茂林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变相地提醒一下卫兰，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
卫兰也是在冯茂林走后，自己静静地待在看守所里。
今天见到冯茂林之后，她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至少，冯茂林肯疏通关系来见她一面，这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也是很重要的。
她不指望能和楚青瑛比，可她也希望冯茂林一直把她放心上。
至于之后，会不会受到法律制裁，卫兰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
除非冯茂林能在江市只手遮天，否则是没办法疏通关系让她出去的了。
哦，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冯楚月签下谅解书，撤诉。
但冯楚月那脾气，估计够呛。
卫兰坐在墙边，垂着脑袋。
她一直在思考，也是在权衡利弊。
如果只字不提冯茂林，冯茂林会帮她吗？
肯定会的吧？
如果必须要供出去一个人，那之前给她钱的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已经决定，她就不再纠结，而是仰起头，唇角上扬。
她会过得好的，只要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冯茂林到达医院的时候，恰好是中午。
冯楚霄在医院守着，齐菀在家带孩子。
而冯楚月，马上也要回家，上午没补课，下午她打算继续。
毕竟守在医院也没有用，她知道楚青瑛这个时间点是不会苏醒的。
“小月亮，阿霄，只有你们两个在吗？”
冯茂林进来，他的特助于海洋手里拎着食盒。
兄妹俩大概猜到他上午去干了什么，此时都没心情搭理他。
冯楚霄心里尤其恨父亲冯茂林。
也不知道是因为小月亮之前来帝都所说的那个梦，还是后面真实经历了车祸谋杀。
这都让他对这个父亲失望到了极点。
再加上父亲竟然替一个护士说话，也不相信妹妹，这让他怎么也想不通。
难道那个护士比妹妹更亲近，所以他宁愿相信一个外人？
还是冯茂林也认为，他们母亲死了，他就解脱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让他打心底里厌恶冯茂林。
他现在表现得越好，冯楚霄心里的疙瘩就越大。
冯楚霄甚至会忍不住想，冯茂林在这其中，是不是也起到了什么作用？
毕竟，用妹妹的说法，母亲死后，冯茂林绝对是既得利益者。
见兄妹俩都不搭理自己，冯茂林也不觉得尴尬。
他把手搁在鼻子下面，轻咳了一声。
这个动作，是在模仿楚廉。
冯楚月可能没什么印象，但冯楚霄记得。
可惜，这个动作，楚廉做起来很自然。
到了冯茂林身上就显得有些做作。
冯茂林丝毫没有感觉到，开始为自己解围：“我让于特助给你们打包了一些吃食，还没吃午饭吧？”
兄妹俩的目光落在于特助身上。
确切地说，是看到了他手里拎着的食盒。
看到食盒上的标志，冯楚霄和冯楚月兄妹俩表情就有些微妙。
这家餐厅，他们非常熟悉！
特别是冯楚霄。
因为这是母亲楚青瑛以前还没生病的时候，经常会带他去的一家。
是老字号，楚青瑛喜欢喝那里煲的汤。
冯楚月呢，后来延续了妈妈楚青瑛的习惯，也爱去喝那里的汤。
所以，母女俩的口味其实差距不大。
许是察觉到了兄妹俩微妙的神色，冯茂林讪笑：“嗐，我让于特助打包的时候，就想起了你们妈妈。”
“阿瑛以前最爱吃这家的花胶鸡汤，我给买了一份，心想小月亮和齐菀都可以喝。”
“没想到齐菀不在，不过其他菜，也都不错，你们兄妹俩多少吃一点。”
冯楚月心下冷笑，渣爹还挺会，这个时候，知道打感情牌了。
说什么她妈喜欢吃那家餐厅的东西，不就是想证明，他对楚青瑛的感情没有变过吗？
伪装的深情比草贱！
真以为这样就能迷惑他们兄妹俩吗？
“我没胃口。”冯楚月看着于特助把食物一样一样地端出来摆好，却始终冷着脸。
冯楚霄到底比冯楚月委婉：“等下齐菀要过来送饭，我就不吃了，不然吃不下她做的东西，她要生气。”
“齐菀还要带两个孩子呢，怎么让她来送饭？”冯茂林皱眉，不太赞同。
“不如你给齐菀打个电话，就让她别过来了，我这饭菜都打包回来了，你们俩不吃也是浪费。”
冯楚月听到“浪费”两个字，第一个不高兴。
“我们又没求助你打包，是你自作主张，浪费的是你，不是我们。”
她一副还在和冯茂林生气的模样，冯茂林也不以为意。
女儿就是这个脾气，冯茂林是知道的。
哪天冯楚月对他和颜悦色，冯茂林才会怀疑她是不是有问题呢。
更何况，之前也是他先惹了小丫头不高兴。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替卫兰说话，冯楚月应该不会这么生气。
他现在劝的是冯楚霄。
冯楚霄也不是不心疼齐菀，只是，齐菀也心疼他，是自愿过来送饭的。
“家里有阿姨，阿姨一起跑一趟就好了。”
还有孩子们不曾和祖母多相处，如今祖母在IcU，带他们到医院，也是想让孩子尽一份心。
“那这样，你先吃一点，垫垫肚子，齐菀这不是没来吗？”
冯茂林的脸上快要绷不住了。
儿女都是债务，他家的尤其是。
看看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他把他们养大，难道还亏欠了他们吗？
冯家兄妹：要点脸吧，到底是谁养的？
“嫂子！”冯楚月眼睛尖，在渣爹说齐菀还没来的时候，她就看见齐菀牵着孩子从电梯里出来了。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被她牵着，身后跟着佣人，佣人也拎着食盒。
家里带来的，比于海洋打包的看起来要少一些。
可能齐菀也知道，兄妹俩因为母亲的事，胃口不佳。
“小月亮。”齐菀听见冯楚月喊她，也温柔地应了一声。
并且加快了速度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