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驮着何真真,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它已经很久没和主人在一起了,今天主人突然要用到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牛生巅峰。
荒原上的热浪,毫无预兆地从南边吹了过来。
李氏把小莲儿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这天气也太反常了,往年这个时候的武平村,还是大雪纷飞呢。这里怎么就这么热呀?”
马车外的何真真听了之后,也皱起眉头,“娘,把马车上的帘子拉开,别让小莲儿和蝉衣中暑了。”
至于为什么不怕李氏中暑,自然是因为她的娘已经炼气六层了,她的抵抗力比普通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不会轻易中暑的。
“知道了!”
李氏把车帘打开,虽然没有风,但是至少空气是流通的,里面的人也清爽不少。
她又拿毛巾放到盆里,准备给出汗的小莲儿擦把脸。
刚想把水袋的水倒出来,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住了手。
整个队伍里的人都在缺水,吃饭喝水都是省了又省,她这样拿出来给孩子洗脸是不是也太奢侈了一些。
李氏准备倒水的一幕,刚好被外面的何真真看了个正着。
“娘,你在想什么呢?”
“真真,大家都缺水,我拿水洗脸会不会很浪费?”
“娘,只是洗个脸而已,有什么浪费的。再说,你莫不是忘了我有两个空间?里面的水取之不尽,用之不完。还有你自己的储物袋里,不是也存了水吗?”
“我当然知道的,可是我看见很多人水不够喝,就是心里面有点难过。”
李氏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她还是倒了水,给小莲儿擦了脸。
“娘,人人不同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你不能因为看着别人在受苦,就降低了自己的生活质量。明明是用着我们自己的东西,却莫名地出现罪恶感。
娘,你是一名修仙者。修仙先修心,心若没有修好,以后可是很难进阶的!”
何真真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说出来虽然不好听,但她也是为了母亲好。
她希望李氏,还有她的家人,跟她一样。
一起修仙,一起进步,一起长生。
“哎,是娘太善良了。真真,你说得对,修仙修心,都很重要,以后我会慢慢改过来的。”
李氏把盆里的水倒了,然后又和小莲儿玩起了捉迷藏。
“姨姨,哥哥不是说,他去一下李堂主那里后,马上就过来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来?”郑蝉衣突然说道。
“管他呢,估计是又在和他们探讨什么功法吧。”
李氏一天忙得很,逃难路上要带孩子要修炼,没什么多余的时间去管何璋。
她儿子长大了,只要不闯祸,随便让他野。
郑蝉衣无聊地趴在马车窗边上,看向车队后面,连绵不绝的车队,一直在以同样的速度向前行驶。
突然,何璋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里,她高兴地挥舞着手,大喊道:“哥哥,哥哥,你回来啦!
哪知骑着东风的何璋,根本没有空理会郑蝉衣。
他径直来到了何真真身边。
“姐姐,后面有人闹事,李堂主说让你过去一下。”
居然有人闹事?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闹什么事?”何真真问道。
“好像是一家人,因为水的原因打起来了。”何璋说道。
“打架?在我的队伍里面还有人敢打架?他是活腻了吧!”何真真杀气腾腾地说道。
“王二,队伍停下来,午时就要到了,让大家原地休息。我要去后面看看。”何真真又吩咐道。
“好嘞,堂主!”
王二答应一声,便停下了马车。王二一停,后面的队伍相继跟着停了下来。
大牛气势汹汹地“哞哞”两声,带着何真真向队伍的后面而去。
何真真一走,何璋也准备跟着,马车里的郑蝉衣不干了。
“哥哥,你也要去后面吗?带我一起去。”
“蝉衣,后面的人在闹事呢,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去看了。”
“我要去,姐姐也是女孩子呀!”
姐姐是女孩子?何璋还从来没把姐姐当女孩子看过,姐姐是比父亲更可靠更信赖的人,又怎么能和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相比。
他似乎又忘了,郑蝉衣也不柔弱的。
“好吧,我带你过去,不过你现在可以骑马吗?”何璋问道。
“早就可以了,上次姐姐带我们飞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怕骑马了。”郑蝉衣喜滋滋地说道。
“太好了,以后你可以陪我一起赛马!”何璋也是满心欢喜地说道。
两人和李氏招呼一声,也骑着马往队伍后面去了。
……
带着何真真的大牛一来,围观的众人吓得连忙躲开。
大家一躲开,何真真就发现了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以及站在旁边的李达、崔自乐和陈丰等人。
这三人,一个是婆婆,另外两个是小两口。
他们的脸上和手臂上都是抓痕,头发散乱,衣服还皱皱巴巴的。
最严重的是那年轻女子,她的脸上还有一道从眼角到嘴唇的伤口,伤口似利刃所致。
虽然不致命,但容貌是要毁了。
年轻女子捂着伤口正在嘤嘤哭泣着。而那年轻男子和婆婆则是皱着眉头,一副嫌弃的神色。
“怎么回事?”
何真真话音一落,地上的三人吓得肩膀一抖,低着额头,不敢回话。
一旁的李达无语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三人,刚刚不都是很厉害的吗?怎么现在老大一来,就缩在地上跟乌龟似的。
“老大,这三人是一家三口。他们昨晚上在坑里蓄了半袋子水,加上半桶井水。按理说省一省,水是够用的。
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他们突然因为争水喝,而大打出手,导致剩余的半桶井水也撒掉了。
所以,这才惊动了您。”
何真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李达,李达瞬间就知道老大的意思了。
她的意思就是:这么点小事都解决不好,要你何用?
李达也很无辜,这地上的三人,各说各的理,他也理不清呀。
再说这些事情他一向都不管的,这种琐事不都是陈丰来负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