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风姿卓越,我心慕之。”
晚风斜阳,天边映着大片的火烧云。
浅金色的阳光勾勒出白瑞松的温润的五官,他站在大殿的台阶中央,望着令婵。
“我心悦陛下,想要为陛下分忧。对陛下来说,我守在华春城牧守一方,远比我在后宫中谄媚迎人更有价值。”
“臣愿为女皇解忧,为陛下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金阙玉堂,翩翩公子。
他温柔告白,又像是一场宣誓。
明明是薛星池在向他提问,可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令婵,温柔虔诚。
薛星池站在他的背后,能看见马车的端坐的女皇弯起唇角,眼眸中点染上浅浅笑意。
他好像……又做错了。
令婵和白瑞松向携离去。
只剩下薛星池站在宫门前咬牙切齿。
“你还在期待什么?”扶摇光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薛星池回头,光线隐隐昏暗下来的宫殿内,月白衣衫的剑修露出嘲弄的笑容。
他似温和,又似嘲讽道:“没有心的人,是不会爱的。”
薛星池冷刺道:“无情道都能转道重修,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看看你自己的嘴脸,少在这里指点我。”薛星池或者说着,却突然笑了起来,“燕国太上皇只有一位皇后,婵婵也只会有一位凤君……按照你这一套有用的说辞,你怎么争得过我?”
“婵婵不会选你,”薛星池似乎是胜券在握,成竹在胸,一般趾高气昂,“你要是识趣,就赶紧离开这里!”
太阳逐渐的落下了地平线,扶摇光坐在阴影里,声音平静寂冷,像一滩死水,“没用的废物。”
被人指着鼻子骂,薛星池反而哈的一声笑了,“你也就只能嘴上逞逞强了!放心,等我和婵婵大婚,必定也请你喝一杯喜酒!”
这一天,薛星池和扶摇光照例是不欢而散,而令婵却和白瑞松相谈甚欢。
京城之中便有风声传出,这位女皇还是公主时,亲自任命的城主……可真是陛下的宠臣。
一时间,就连对即将到来的婚礼的怨念都少了不少。
毕竟……燕国最耀眼的明珠怎么能被猪拱了!
丰厚的典礼,如火如荼的筹备中,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女皇将要迎娶凤君,但是居然没人知晓这位神秘的凤君究竟是何方神圣。
令婵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太上皇亲自去劝。
大殿中,太上皇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和令婵商量道:“这一批人之前看着都还不错,一到了你跟前就都原形毕露了,我看真正人品好容色佳的,也就只有一个扶摇光,还算能与你相配。”
当时遴选,太上皇安排扶摇光在第一个,正是对他的偏爱。
“他这样的品性做你的正夫是合适的,可惜他的家世不显,远远比不上庸国皇帝能给你的助力。”
太上皇说:“庸国皇帝性格荒唐,人也不稳重,但他身份贵重,又有一个国家作为嫁妆,你必须要给他一个正夫之位,不然说不过去。”
“就让扶摇光做侧君,两个人一起服侍你,也省的谁恃宠而骄横行后宫。”
太上皇叹了口气,很是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深深觉得亏待了她,“两个人是有些少,但宜精不易多,旁的人都配不上你。以后父皇再慢慢给你挑好男儿。”
太上皇都说到这种地步了,令婵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违逆自己的父亲,她的正夫这才定了下来。
大婚当日,鲜艳的红铺满了整个皇宫,来来往往的宫人们都换上了颜色喜庆的新衣,紧张却有序的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令婵穿着一身庄严的帝皇婚服,灿灿的金龙盘在她的衣衫上,纯金的绣线色泽鲜亮,让这龙骄傲灼目。她站在皇宫正东的奉天门后,平时开大超会,进见百官的奉天殿,就在她的身后,气象壮阔,煌煌赫赫。
她脚下,是长长的白玉石台阶,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屏息等待着她的凤君。
车队的声音很快传来。
薛星池是庸国人,平时就住在皇宫里,但是迎亲不能从皇宫出发,令婵在仪式前几天把他打发到了庸国使臣团所在的地方,当时薛星池还以为令婵又要赶他走,气急败坏,差点哭出一条小溪。
而现在,从凤驾鸾车里迈出的那个人脚步稳重,神情平淡,一身威严又严肃的气质,看着很有国母的样子。
令婵能看见底下的大臣们不留痕迹的松了口气,十分庆幸庸国皇帝今天不像往常那般骄横。
红色很称薛星池,他本就长的浓墨重彩,五官精致又艳丽,甚至带上了几分妩媚,可今日这一身大红色的婚服,没有让他显得女性化,只衬得他生动活泼,美色惊人。
他撩着袖袍,一步一步坚定又郑重的走向令婵。
他上过许多课,听嬷嬷讲过无数遍婚礼的礼仪,可只有这一次,薛星池激动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