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没有想到他从帝师出来之后会碰到谭小清。
谭小清已经在帝师外面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夜歌，在看到夜歌的一瞬间便跑了上来，两只眼睛笑得如同月牙一般，说道：“终于等到你了！怎么样，在帝师里面过的习惯吗？”
“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因为我不死心啊！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昊天神教！黄金神纹便是最好的证明！你是神明最垂怜的人，理应加入昊天神教！”谭小清坚定无比地说道。
“是你自己要来的吗？”夜歌冷漠地问道。
“是！是我自己要来的！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我的话都算话！只要你肯加入昊天神教，那么我说的一切条件都可以实现！否则我任你处置！”
夜歌轻笑了一声，说道：“倘若我将你卖到弄柳巷呢？”
谭小清愣了一下，眨了两下眼睛，随即笑道：“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看人很准的，你是个好人！”
“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卖到弄柳巷之中，像你这种虽然姿色不太出众，但想必也有不少人喜欢，能够卖个好价钱。”夜歌轻笑着说道。
谭小清的目光逐渐发生了变化，又羞又恼，瞪着夜歌，说道：“我好心好意来找你，你却对我说这样轻浮的话？好！我便不再找你了！”
“啧，那弄柳巷可少了一个姑娘了，那些浪荡公子可少了许多欢乐。”夜歌可惜地说道。
谭小清突然抬起手，想要一巴掌打在夜歌的脸上，却被夜歌一把抓住。
“你放手！”谭小清恼怒地说道。
“不放呢？”夜歌笑着说道。
谭小清运转起元气，猛地挣开夜歌的手，狠狠地瞪了夜歌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夜歌看着谭小清的背影，微微笑了笑，继续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离得越远越好，要是再来，你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在大同之议上露面之后，夜歌无疑成为了整个帝都的焦点，就算他可以甩掉所有跟踪的眼睛，也不可能一直处在消失的状态，他总会被重新盯上。不论是谁靠近了他，都会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谭小清此时恐怕也已经被无数人盯上了。要是再跟夜歌走得过近，那她就真的危险了。
如果不是刚出帝师，周围的眼线太多，夜歌早就一甩手将谭小清抛飞出去了，可他现在还不能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喂！我才不会中你的激将法！”谭小清的声音在夜歌的身后响起。
夜歌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他确实没有想到这样都赶不走谭小清。
“喂！你为什么就那么不肯试一下呢？难道你不愿意加入昊天神教？你对昊天神教有意见吗？”谭小清追上了夜歌，一边走着一边偏头说道。
夜歌迅速地穿过长街，拐进了一条巷子。
“难道你真的不信昊天神教吗？”谭小清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夜歌。
“你信吗？”夜歌看着谭小清，并没有立刻动手将她扔出去。
“我坚定不移地相信着！”
“昊天神教里像你这样的人多吗？”
“可能很多……”谭小清不确定地说道。“不过我相信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昊天神教！唯有信奉神明，才能够涤荡清自身的罪恶，才能将世人从苦难之中拯救出来，才能让所有人在夜魔入侵中活下来！”
夜歌确实没有想到昊天神教里面还有像谭小清这样虔诚且纯粹的信徒，他略微一犹豫，还是抬起了手。
“你不用想着跟上次那样把我扔出去！”谭小清气愤地说道。“你这样子对女孩子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就算你这次把我扔出去了，我下次还会来找你，下下次还会来！直到你同意！”
“还真是个倔强的小姑娘。”夜歌轻笑了一声。
“不要叫我小姑娘，说得你好像很老一样，我看你未必比我大，老是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夜歌还是抬起了手，直接将谭小清抛飞了出去。
“你很没有礼貌，你知道吗？！”谭小清气愤地说着，却丝毫没有可以改变被抛飞出去的命运。
“昊天神教确实是一个统御世人的好工具！既然是一个工具，再加上像谭小清这样的人，昊天神教未必就不能成为一个强有力的组织！只要以‘神明’的名义将人的力量聚集起来，那么可以做成很多事情。最关键的还是昊天神教的决策者到底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思！新一代的教皇是跟老教皇一样只想着自身的权力跟利益，还是真的为天下苍生考虑？”
在见到谭小清之后，夜歌忽然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昊天神教如此之大，不可能没有锐意进取的改革派，也绝不缺像谭小清这样的人！昊天神教的教皇没有带着四大红衣大主教进入仙葬恐怕就是一个证明！只是，现在的昊天神教谁说了算？”
夜歌想了片刻之后，还是将这些全部压下，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考虑。
在巷子中忽然消失后，夜歌接连换了几次妆容，然后来到了一处当铺，说了相应的暗号之后，当铺的掌柜立刻引着夜歌上了楼。
夜歌没有想到这样复杂的楼宇之间，竟然有这样一处登高望远的好地方。
不论是神民区的繁华如锦，还是弃民区的喧嚣杂乱，都能够看得见。不论哪一种，都充满着人气。
片刻的时间，申屠三上了楼，不急不慢地将自己带上楼的食盒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了出来，说道：“你可真是个大爷，我还吃着饭呢，就被你叫了上来。我多拿了一双筷子，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夜歌看了一眼桌上精致无比的饭菜，说道：“你吃饭可真够挑的。”
“自然！我不光吃饭挑，样样东西都挑，就连交朋友也是挑的。有什么事情，坐下边吃边说。等一会儿，夜幕降临，这里的景色可是相当不错的。”
夜歌坐下，拿起了筷子。
外面的夜幕也逐渐落下，各处灯火也开始渐次亮起。